借着昏暗的光亮,张少孤依稀辨认出,这枚铜印上的图案,竟然跟高欣悦的鬼魂背后被打上的符印一模一样。
    “难道高欣悦鬼魂之所以来到魔都,也是这个家伙指引的?他为什么要谋害王成广?”
    张少孤本想向周靖海询问清楚,但周靖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路边的密林里。
    “估计李亚东的魂魄也是被这枚符印勾引的吧!”张少孤心中暗想。
    这时,薛文远又催促张少孤上车。
    “管他呢,反正高欣悦的鬼魂已经被送去轮回,那个家伙也被废了道行,我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张少孤自我安慰道,而后向薛文远走去。
    “现在怎么办?”坐上车,张少孤问薛文远道。
    薛文远想了下说:“打电话通知徐慧,让她立刻带李亚东来李兆明这儿,今晚就将李亚东的魂魄放出去。”
    张少孤同意薛文远的作法,立马给徐慧打电话,告诉徐慧李亚东的魂魄已经找到,让她赶紧带李亚东过来让魂魄归位。
    徐慧听从张少孤的安排,吩咐人将李亚东抬上了一辆救护车,火急火燎地感到李兆明的别墅。
    让张少孤和薛文远没想到的是,徐慧做得非常绝。她不但自己带着李亚东过来,还招呼来了李家其他人,连李家老爷子李胜利也被请了过来。
    当张少孤一行人抬着昏睡不醒的李亚东兴师问罪地走到李兆明的别墅时,李兆明正蒙头大睡,做春秋美梦。
    白天他赶走张少孤和徐慧后,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周靖海,告诉周靖海是张少孤泄露了他们的阴谋,害得他们谋划这么久的事情功亏一篑。
    周靖海浑然大怒,表示一定要让张少孤付出代价,并且告诉李兆明,处理了张少孤,就没人能找出李亚东的魂魄,再坚持三天,李亚东必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他们的阴谋依然可以完成。
    睡熟地李亚东突然被一阵急促地门铃惊醒。
    他气怒冲冲地来到一楼客厅,看到张少孤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旁边还有徐慧带着昏迷不醒的李亚东,知道大事不妙,顿时一阵凉意涌入心头,手脚霎时冰冷盲目,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你、你、你们要干什么?”李兆明吓得结巴地问。
    张少孤不理睬李兆明,只是定睛环视客厅,在客厅的正北朝南地那面墙上,看见了一个供案,上面有一个饼干盒大小的黑色匣子,匣子上还镇着黄色的符箓。
    应该就是这个盒子了。
    张少孤健步如飞来到供案面前要取这个匣子。
    “住手,你要干什么?”
    李兆明见状大惊失色地制止道,说着就要上前阻拦张少孤。
    徐慧眼疾手快地挡在李兆明的面前厉声呵斥道:“李兆明,事到如今你还敢阻挠?告诉你,小师父已经知道你勾结邪道,戕害你哥性命的所有事情。”
    李兆明听了,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像是落败的公鸡一样,身子一软,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跟周靖海谋划了这么久的阴谋,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张少孤取下这个黑匣子,看了眼上面的符箓,是普通的镇魂符,他有这个能力揭开这张镇魂符。但为了保险,他还是决定让薛文远完成这场法事。
    李家众人赶紧按照薛文远的要求,抬了一张矮桌放到院子里,上面供上一个香炉,两根香烛,一碗碗清水,以及困有李亚东魂魄的那个黑匣子。
    而后,薛文远披上他的道袍,右手持金钱剑,围着供案走了一阵罡步,念了一阵咒诀。而后就见他将左手食指送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再把手指伸到供案前,将指尖血滴在了那碗清水里。
    接着,就听他念道:“今日弟子以血为祭,开引魂法坛,望三清臻尊护佑。”
    薛文远话音刚落,就见那碗混合了他指尖血的清水竟然沸腾起来,这就说明法事已经受到天道的认可了。
    见状,薛文远赶紧取出一张引魂符,往供案上方一抛。引魂符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供案的正上方,然后轰的一声化为一团火焰,落在了黑匣子上。
    镇压在黑匣子上的那张镇魂符燃为灰烬。
    这时,张少孤递上已经索取的李兆明的鲜血。
    薛文远双手捧血念了一声咒诀后,将鲜血倒在了黑匣子上。
    黑匣子兀然自动打开,就见一阵青烟从里面飞了出来,然后飞进了李亚东的身体里。
    刚刚还昏睡不醒的李亚东,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副茫然无知地样子看着四周。脸色苍白无神。
    这时,徐慧拿出张少孤早已给她准备好的聚阳丹服侍李亚东服下。李亚东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只是魂魄离身太久,意识一时难以恢复。
    张少孤又仔细地看了眼李亚东的面相,看见李亚东印堂上的黑气和保寿官上的邪气都已全然消退,面相上的命气恢复了正常。
    于是他对徐慧说:“李老板已无大害,只需调理一番就好了。”
    徐慧听了对张少孤和薛文远感恩戴德,连声道谢,并且安排李亚东去休息。
    这时,一旁的李家老爷子李胜利再也沉不住气,走到李兆明的面前掴了李兆明一个响彻天际的耳光骂道:“猪狗不如的畜生,亏得老子这么器重你,你竟然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连你哥哥都敢害!”
    一屋子的李家人也对李兆明指指点点,数落他的行为,屋子里吵吵囔囔地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我们李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东西?害人都害到自家人身上了。”
    “就是就是,以后得躲着他点,别让他把咱的魂魄也勾走了。”
    “要我说,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一辈子都会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
    李兆明好不容易在李家积攒起来的威望一落千丈。
    在众人的指责下,李兆明想起了往事,突然狂暴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道:“是,我是私生子,我妈是见不得人的情妇,我该死,我就他妈的该死。”
    众人被李兆明这一声吼,各个吓得忽然闭口,噤若寒蝉地看着他。
    屋子里霎时又恢复了宁静。
    这时,老爷子李胜利道:“你是私生子不错,可我李胜利自从接你回来,我可曾做过亏待你的事?想起你小时候吃的苦,又见你聪明伶俐,能力出众,我甚至都了有把你扶上李氏集团一把手的念头。可你呢?太让我失望了。”
    李兆明不以为然地疯笑一声说:“哈哈……没有亏待我?哈哈……那我妈呢?你有亏待过我妈吗?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活活饿死的!你李胜利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可为你生了孩子的女人死的时候,连块棺材板都没有!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有亏待过我!”
    “你母亲的死都是我李胜利造的孽,跟你哥哥无关,你为什么要害他?”李胜利激动得连连用拐杖杵地。
    李兆明轻哼了一声回道:“跟他没关系,那跟他妈呢?我妈为什么会沦落到街头?还不是被他妈给逼迫的?他妈自作孽,死得早,我的仇不找李亚东报,找谁报?”
    面对李兆明的怒斥,李胜利哑口无言地看着他,不知所云。
    李兆明两手一摊地继续道:“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年突然会变得这么走运吗?告诉你,我就是跟邪道勾结,让他替我篡天改命,所以我才做什么事都这么顺,才越来越受到你的器重。换句话说,我要是不害李亚东,也不可能得到你的器重!邪道还告诉我,我要向真正取代李亚东,坐上李氏集团的一把手,就必须让李亚东身败名裂,所以我才处心积虑,安插周涵萱在李亚东的身边。”
    说完,他又恶狠狠地看向张少孤,伸手指着怒道:“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谁知,突然冒出这个家伙,怀了我的好事。那天李亚东过来跟我摊牌,我很害怕,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李亚东还没将我的阴谋泄露出去,请周靖海大师勾走了李亚东的魂魄。只要李亚东死了,谁还会知道我的阴谋呢?哈哈哈……”
    “那周靖海是怎么勾走李亚东魂魄的?”张少孤问道,他很想确认,是不是跟他捡到的那枚铜印有关。
    李兆明轻蔑一笑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只要付钱给周靖海就行了!不过我听周靖海说,好像是使用一种什么很神奇图案,有勾魂能力。只要获取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开坛作法就能勾走他的魂魄。”
    张少孤听了了然地点点头,他知道,李兆明嘴里的图案肯定就是那枚符印。
    李家的事情到这,就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李家的家务事,张少孤跟薛文远不便干涉,便准备离开。
    这时,李亚东意识有些清醒,于是亲自向张少孤和薛文远道谢。并且当即叫徐慧取了十万块钱现金给张少孤,作为救命的报酬。
    回到薛文远的车里,张少孤立刻分了八万块钱给薛文远。
    薛文远惊讶道:“干嘛给我这么多钱?”
    张少孤回道:“这案子是我接的,不应该让你花费一张珍贵的红阶束灵符,五万块赔你符钱。剩下五万块,我们两人平分。再多给你五千块,是我托你请符箓的钱。”
    薛文远推辞了几次,但张少孤执意要薛文远收下这钱,薛文远无奈只好收下,然后将张少孤托付要买的符箓给了张少孤,然后道:“我这次去江宁,有个长辈交代我一件案子,你愿不愿跟我一起去?不过我事先说好,这件案子挺远的,来回要十天吧,而且没有酬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少孤渐渐开始信任薛文远,虽然对薛文远了解得还不是很多,但他坚信,薛文远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去,当然去!什么案子?”张少孤毅然决然地答应道,挣钱倒是其次,赶紧提升能力才是当务之急。
    “两天后出发,案子暂时不便多说,等出发那天再告诉你。”薛文远欣然一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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