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和尚身上蕴藏鬼气?
    李陵愈发的确信,澄明寺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而且那个圆通大师是否出自金刚寺也有待考量。
    倘若这澄明寺真有问题,本官少不了要为民除害了!
    接着李陵又发现,钱山跟这个慧明和尚相谈甚欢,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莫非他也去寺中求过子?
    想了想,李陵跟徐员外告了一声罪之后就向两人走去。
    “钱大人跟慧明师傅相识?”
    见到李陵,钱山心中道了一声晦气,脸上却是笑容灿烂。
    “大人,我与圆通大师有些交情,空闲时常去寺中与大师下棋品茶,因此对大师的弟子也比较熟悉。”
    说完,钱山就向慧明和尚介绍李陵道:“慧明师傅,这位就是本县新任的县尊,李陵李大人。”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李大人。”
    慧明和尚单手一礼,随即就闭口不言,只是含笑静静看着李陵,线条刚硬方正的脸庞上别有一番慈悲平和。
    “见过慧明师傅。”
    李陵微微颔首。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慧明和尚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而下面掩盖的是阴寒与冰冷。
    于是试探道:“听闻澄明寺广行善举,理当受到表彰和嘉奖,回去后我便上书一封,也好让朝廷赐下封赏。”
    “不好不好。”
    慧明和尚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摇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行善之举乃是积累功德,这也是一种修行,若是朝廷赐下封赏,还如何修持本我佛心?还请大人收回此念。”
    “是我莽撞了。”
    李陵微微欠身以示歉意,接着又道:“慧明师傅,休沐时我欲前往寺中拜会,不知圆通大师可在寺中?”
    慧明和尚还未回答,钱山便抢先开口道:“大人,一般情况下,圆通大师是不会见外客的。”
    “我与钱大人一见如故情同手足,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怎能算外客呢?况且佛家广开方便之门,我又心慕佛法,与我佛有缘,这般潜在的信徒要是被拒之门外,佛祖怕是会怪罪的吧?”
    接着李陵又道:“钱大人与圆通大师相熟,前往澄明寺之时,本官提前会派人知会你一声的,到时候还得劳烦钱大人为本官引荐一番啊。”
    钱山:“……”
    连本官都出来了,能拒绝么?
    “钱大人,慧明师傅,二位继续聊,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说完,李陵就向唐荣道士走去。
    拜访前怎么也得知会一声,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如果连这么一点诚意都没有,到时候还怎么说服那玉真子支持自己的伟大理想?
    至于那澄明寺,现在李陵已经有五六成的把握肯定,这寺庙是在打着金刚寺的招牌行那淫恶之举了!
    一旦真正确认,对于这等藏污纳垢之地,少不了要伐山破庙了,到时候佛祖他老人家定然会感谢自己的。
    南无加特林菩萨,阿弥核佛!
    唐荣道士看上去比李陵稍长几岁,一脸生人勿近的冷傲模样,立在大堂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将人请来也不能让他受到冷落,所以张员外特意安排了一名叫张凡的族侄作陪,在李陵走到两人旁边时,这道士顿时就一皱眉,偏过头看了看李陵。
    “阁下是何人?”
    张凡在唐荣身边待的难受,见李陵过来,马上向他介绍。
    “这位是本县的县尊大人。”
    “客随主便,今天又是张家大喜的日子,没有县尊大人,只有李陵。”李陵摇着折扇笑道。
    唐荣微惊。
    难怪自己体内的法力凝滞了一瞬,原来是受到了官气的影响……
    他可不是李陵这个顶着官气修行的变态,对官气还是很敏感的,也不敢怠慢,行了一个揖礼道:“原来是县尊大人当面,小道有礼了。”
    “道长言重了,不知玉真子道长近日可在观中?我欲前往拜会一番。”
    宾客越来越多,用不了多久宴会就会正式开始,所以李陵直接开门见山。
    “在的,近几年师傅一直都在观中清修,没有外出云游,县尊大人随时都可以到观中拜访,到时定扫榻以待……”
    唐荣道士虽然傲了一点,可几句话聊下来,李陵对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毕竟他连心慕自家师姐的事都透给李陵了,这道士……
    嗯,或许是在山上待久了的缘故,性子比较单纯,有些藏不住事。
    很快的,前来贺喜的宾客悉数到齐,在张家仆人的带领下到各自的位置坐好,奴仆婢女端着酒菜送上桌。
    宴会的桌子是两个相对的“凹”字,李陵就坐在上首左边的位置,除了主位之外,这里就是最好的两个位子了,坐在他右侧的白玉君,与主位相隔的另一边则是唐荣道士与慧明和尚。
    “诸位!”
    主位上,张员外举起酒杯,大堂中顿时为之一静。
    “张某今年四十有八,自成婚取妾一直到三十七岁,期间曾得七子十女,奈何张某命薄福浅,儿女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活的最长的一个也不过五岁,之后的十一年再无子嗣,吾心甚痛……
    多亏澄明寺圆通大师施以妙法,令张某得一康健婴孩,如今,张某老来得子喜不自胜,如此大张旗鼓的办这满月宴,劳烦诸位移步驾临,就是想对外宣布,我张泽,终于有后了!”
    众宾客纷纷上前道喜敬酒,张员外则是来者不拒,一直喝的面色涨红才算作罢,仿佛以往的辛酸都烟消云散。
    敬过一轮酒,宾客们坐回到原位,张员外拍拍手,八名衣着艳丽的歌伎就迈着小碎步进到中间空地,伴着丝竹管弦开始翩翩起舞。
    丝竹悦耳,歌伎舞姿动人,妩媚多姿,众宾客觥筹交错,推杯交盏,尽享宴酣之乐,大堂里的气氛愈发高涨。
    李陵头一次体验这种宴会,几杯酒下肚之后也有些醺醺然了。
    白玉君则专心对付桌上的美食,吃相优雅速度却是相当不慢,不消片刻的功夫,两人面前的酒菜就换了三轮。
    宴会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前来道喜的宾客已经有不少人提出了告辞,慧明和尚与唐荣道士也已经离开了。
    见此,李陵便拉上沉迷于进食无法自拔的白玉君向张员外提出告辞。
    “张员外,多谢款待,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上差,就不打扰了。”
    张员外向作陪的宾客告了一声罪,接着唤来一名丫鬟吩咐了一声,然后郑重的向李陵行了一礼。
    “大人请留步,张某有要事相求!”
    李陵犹豫了一下,看向白玉君。
    “白公子是李大人的朋友,自然不用避讳,两位请随张某来。”
    张员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
    两人随着张员外来到后堂,就见有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等在堂中,怀里正抱着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是拙荆。”张员外介绍道。
    “见过夫人。”
    几人客套完之后,张员外小心翼翼的接过婴儿,珍宝一般的抱在怀里,然后看向李陵道。
    “李大人,张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答应。”
    “可是与这孩子有关?”李陵问。
    张员外面上颇有几分尴尬,与张夫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二人便向李陵深深的行了一礼。
    “我这孩儿虽然健壮,不似有早夭之像,可张某心里依旧不安,所以想让这孩子认大人为义父,以便借助几分官气庇佑其顺利成长。”
    我去,这是要认爹啊!
    李陵顿时就被这神操作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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