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四并不是家中排行第四,而是因为当初双槐镇有八害,让镇上的居民深恶痛绝,其中吴老四在八害中的排行为第四位。
    十几年过去了,曾今的八害有五个坟头草都超过三尺深了。或死于仇杀冲突,或吃了花生米。
    还有一个判了无期,一个逃亡在外,唯独他吴老四屹立不倒,仍然是闻名全镇的大混子之一。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吴老四很聪明,从来只干那些让人痛恶,但是又不至于闯大祸的事情。
    再加上颇有些后台,出事儿就找人顶罪,这才到今天都没有被人给收拾掉。
    很少有人知道,吴老四本名吴友德,取名的时候就算准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良心道德。
    此时吴友德躺在一张逍遥椅上,逍遥椅底部浸在河水里,正好可以泡脚。
    太阳全被树荫遮住,旁边一张高脚凳上摆着西瓜果盘,扇着折扇,带着墨镜,看起来好不快活。
    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青年守在不远处的路口,一辆装满河沙的拖拉机被暴晒着。司机云海田不得不热得躲到一片树荫下,焦急的等待着援兵。
    云海田没有想到,前两天沙子还拉得好好的,今天直接涨价三倍,具体到这一车沙子,更是直接要100块。
    还把他连人带车的扣了下来,指名道姓让云琅过来领人。
    很快,伴随着嘟嘟声,另一辆拖拉机驶来,上面站着十几位拿着鱼叉棍棒的青壮,后面还跟着十几辆三轮车和摩托车,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一个守着路口的中年人面色大变,小跑着对吴友德喊道:“四哥,云河湾的来了几十号人,还拿着家伙。”
    听了这话,吴友德逼也不装了,直接站起来,差点儿一头栽倒进水里。
    “干什么?这是私人承包的采沙场,全部给我站住!”吴友德拦在路口,车子全部被逼停。
    “私人采沙场就不让进吗?你好像只有采集沙子的权限,不包括拦路不让过,还有私自扣押人员财产吧?我这就打电话给派出所,看看绑架勒索他们管不管。”云琅冷笑的反问。
    “公安来了又怎么样?你怎么证明我们绑架勒索?”吴友德岂会被一句话吓住?
    “那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村的人离开,扣下他的人和车?”云琅直直云海田。
    “他装了我的沙子,我让他给我100元钱,他不给,我当然不能让他走了。”吴友德理所应当。
    “我说了沙子我可以卸掉,你非要让我拿100元钱。”云海田见到自己人过来了,顿时胆子壮了起来,生气说道。
    “你胃口不小啊?怎么不直接要个百八十万亿呢?要是把美国总统请来,说不定你讹一次,美利坚就破产了。”
    “我是守法的人,公平买卖,童叟无欺。看看,我早就写好了告示牌!沙子一车100,乡亲一折优惠,大批量购买三折优惠。一旦装车,概不退货!”
    一个年轻人取来一块挂在路口大树上的牌子,只有二十公分长,十公分宽,字是圆珠笔写的,谁会注意到?
    吴友德眼中满是得意:“打折是情分,不打折是本分。谁让他拉沙子的时候,不但不长眼睛不说,还不知道问清楚价格?”
    “懒得同你扯淡!田叔,你去把沙子卸掉,咱们走!”对云海田吩咐一句,云琅不屑的对吴友德说道:“不服气,动手我们接着。或者你可以报警,以及去法院起诉我们,看看你的狗屁歪理能不能行?”
    听了这话,吴友德顿时心中大怒,不过他还是忍着怒火,露出难看的笑脸道:“刚刚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老弟果然非同凡响,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你罢了!”
    “可我看见你就很不爽,你是不是想和我来个一笑泯恩仇,不打不相识?你脑残剧看多了吧?”云琅嘴上不留情的讥讽道。
    “云小二,别给脸不要脸!在双槐镇,我吴老四想要让什么事情办不成,那你肯定就是寸步难行,你信不信?”吴友德满脸威胁。
    “有财大家一起发,你吃肉,总要给别人流点儿汤喝,不然打破了锅碗瓢盆,你也吃不成饭。”
    “我要是出手坏你的事儿,到时候香江的大老板不高兴了,你也讨不了好。”
    “不信!你可以试试!就你这种垃圾,别太高估自己!”云琅明白,吴友德铁了心的强行碰瓷,想要逼他就范。
    “走?今天你这样走了,改明不过来求我,我吴老四就跟你一姓。”吴友德指着云琅的后背怒骂。
    这些年在双槐镇,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吴老四面子。
    什么有油水的发财路子,他吴老四不掺和一脚?
    数百万的家产,就是靠着这样得来的。
    今天要是不能从云琅身上刮一层皮,放过这笔上千万的大买卖,往后就会有更多人有样学样,不把他吴老四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吴老四就决不允许!
    “我等着你的手段,可想要跟我一姓,你准备给我当孙子吗?你喊我一声爷爷,也要我愿意收你才行。令人恶心的渣渣!”
    云琅可是分分钟好几万,还会在乎区区一个乡镇恶霸?
    笑话!
    看着一群人扬长而去,吴友德对旁边的中年人吩咐道:“老七,你派人盯着云河湾,看看他们从哪里买河沙。如果是去县城,就带人拦车打人。我看他们是每次拉一车人保护沙子,还是过来向我们服软?”
    “四哥,咱们这样做,恐怕不行吧?据说连市长,都亲自和香江人谈判。”老七叫吴友利,他赶紧劝道。
    “你傻啊?找其他乡镇的人拦车打人,也别在双槐镇的地头上,到时候怎么找到我们头上?”
    吴友德仿佛看白痴一样,然后做出智珠在握的样子:“到时候,我再主动去找那些香江人,让他们知道,云小二根本搞不定他们的工作,我才是双槐镇最好的合作者。”
    “到时候,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入账,还能乘机和香江人拉上关系。如果能够把养猪的工作也揽下来,赚得就更多了。”
    之所以有这种底气,就是因为上一次修省道,吴友德就用类似的办法,虎口拔牙,让省建公司都不得不让一些利益给他。
    就那一笔,吴友德就赚了二三十万。
    在吴友德想来,他能够逼得省里下来的人让步,市长又怎么样?
    越是大官,越是怕麻烦,而他吴老四,就是既可以找麻烦,又可以帮忙省麻烦的人。
    “可云河湾的民风彪得很,又人多势众,他们要是打上门来怎么办?”吴友利又问了一句。
    “笨啊!他们要是聚众闹事,当然是报警,让公安来处理了。”吴友德踹了他一脚,这要不是堂兄弟,他真是懒得再搭理,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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