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悟捂着断裂的手,发出冷笑:“天下根本就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谓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本人。”
    “若非说本将军怎么认出她的,她在本将军最困难的时候,给北大营粮草,银子,让北大营一跃成为北凌粮草银子最充足的军队。”
    “本将军听命于她,自然不会认错,倒是你,只是宫廷的一个小小的宫婢,胆大包天偷拿她的令牌,指挥本将军。”
    原来我曾经押运粮草给他银子,不知道是他最困难的时候,这可真是瞎猫子碰到死耗子。
    我一直以为所有的军队,都是按照兵部最低标准粮草银子运行的。
    看来不是中间有太多的花花肠子,不是当事人,不深得其中不解其味的,更何况,人都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在最困难被人帮助,这份恩德总是比旁的时候让人更加铭记在心。
    “她现在进宫,要做什么?”我的目光直视着秦悟。
    “她进宫了?”秦悟惊讶的问道:“她进宫做什么?已经和皇上见面了?”
    他不知道她进宫,不赞同她进宫,担心她?
    这个顶着我曾经容颜的假女子,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已经和皇上见面了。”我不打算隐瞒,企图从秦悟身上能得到更有效的信息,不过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秦悟所知道的事情还没有我多。
    他听到她已经跟皇上见面,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面无血色:“但愿她是对的,希望她是对的。”
    “她跟你说了什么?”我步步紧逼脱口而出:“你告知于我,我可以替你在宫廷中保护她。”
    秦悟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的冷噗了一声:“姑娘,你是九千岁的夫人,北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九千岁跟前皇后水火不容。”
    “你说你保护她,本将军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会把她的头保护下来,然后送给你的夫君,北凌最大阴晴不定的宦官。”
    我沉默的片刻,满眼凛然:“既然你这样认为,我要不做些什么,就对不起你了。”
    假的就应该拆穿,就应该去拆穿她到底是何种目的,受的谁的指使,我绝对不会让她顶着我曾经的一张脸,用着我曾经的身份去做一些让我不能杀掉赫连决和太后的事情。
    “你敢对她不利,本将军不会放过你。”秦悟一听我威胁他,反过来威胁我,样子像极了一个忠犬,只要谁对姜酒不利,他就咬谁。
    “啪。”我反手一甩,没有先前一巴掌用力,但打在同一个位置:“再给你说一句,我才是军号令的主人,胆敢再威胁我,你不再是秦将军,一无所有的你,看你能保护谁。”
    秦悟脸被我甩偏到一旁,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随即拱手道:“姑娘的话,本将军铭记在心,希望姑娘拥有军号令一辈子,本将军先行告退。”首发
    我看着他走,知道他对我心生不满。
    我不知道以前的我,竟不知不觉的还有人追随,我以为我是坏透了,所有的人都对我退避三舍,生怕被我连累,诛了九族。
    “夫人,该回去了。”祈惊阙站在我的身后,声音由远至近,带着虚无缥缈的味道。
    我慢慢扭转身体,看着他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目光停留在他红润的薄唇之上:“九千岁,您可是号称天下的信息库,来,麻烦你告诉我,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祈惊阙揣着明白装糊涂,狭长幽深的眼眸闪过迷茫,“夫人,天下还有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在哪呢,快带为夫去看看。”
    我怒极反笑,直呼其名:“祈惊阙,你故意跟我打赌,让我返回去,正好看见那女子随着文武百官的家眷进宫,让我和她迎对面弄个正着。”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那是一张曾经我的脸,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太过虚伪,可就没意思了。”
    祈惊阙对于我的气势汹汹,他一点都不怕点燃,上前要牵我的手,我手一举错开了他的手,他的手停在半空,轻飘飘的说道:“你娘亲等着你回去吃饭呢,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吗?”
    说着手向我的手靠近,意思很明显,威胁我,他牵我,我不给他面子,现在让我主动去牵他,不然我的母亲就有危险。
    敌人强大,抓住我的软肋,我不得不妥协,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手指收拢,薄唇一扬,好看的笑容,让我的心失律了一下,道:“赫连决和太后都是我的,谁不让他们死,就是我的敌人。”
    祈惊阙不可置否,挑了挑眉头,凑近我,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唇边:“我有东西送给你,放在了酒肆卫。”
    他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期待,只要不威胁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跟着他一路走回去,他指着路上穿着便衣的人,告诉我哪些是他的人,哪些是赫连玺的人,又告诉我哪些是太后的人。
    我奇怪纳了闷了:“你明知道这些是太后的人,你为什么不动手除掉?”
    祈惊阙幽深的眸子,撇了我一眼:“你在装傻?”
    闻言,我狠狠的嘲笑了他一声:“原来你是忌惮太后,太后的保密符,是什么?兵符?”
    “国库钥匙。”祈惊阙这次没隐瞒我,张口就道:“虽然北凌国库没有多少银子,但是国库里堆的奇珍异宝,收拾出来,也非同小可。”
    “你猜我信不信?”我带着鄙夷的看着他:“宜州谢家,不差银子,你跟谢侯爷合作,屋子都堆满了吧。”
    祈惊阙带着我进了酒肆卫,边走边道:“谁会嫌银子多扎手?谢侯爷老了,你们把谢轻吟放回去,他的银子就不会往我这里送了。”
    瞧吧,这混账玩意什么都知道。
    扮猪吃老虎,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想让我低三下四的求他,而且还要看他心情,心情不好,他蹬鼻子上脸,还能甩着脸色给我。
    “你是那么好甩掉的吗?”我说的甩了甩手:“狗皮膏药也没有你粘的这么紧,别人甩你,只有你甩别人,只有你不要别人送银子给你,不是别人不送给你。”更新最快
    祈惊阙突地哈哈大笑起来,整张脸生动明艳,女子还艳丽三分,让我一下看痴了,呆滞的望着他。
    他略带微凉的指尖,碰触了一下我的眉间,“还是你了解我,瞧瞧,本督公送你的东西你可满意?”
    他拉住我的手的手,抵在我的后背,用力一推,把我推进满是残肢断臂的房间,房间的正中间,一根铁柱子上,吊着双眼血红狼狈不堪的姜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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