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殿主将所有词都阅览一遍,整个过程并没有太多喜厌表情,考生们也揣测不出文书殿主的真实想法,皆惴惴不安。
    生怕自己写的词文书殿主看不上眼。
    因为真实情况是,他们直到现在都不确定这幅画中女子思念对象。
    只当是文书殿主给他们自己想象的空间。
    阅览所有答卷后,文书殿主没有立即评级,而是缅怀般望着画卷,缓缓开口道:“这幅画,是我所作。”
    这幅画,是文书殿主所作?
    众人皆是一惊,心中惊讶。
    秦墨心中一动,低头看向画的落款,只见印章下写着宋明诚三个字。
    文书殿主,名字叫宋明诚。
    宋明诚继续道:“画中女子,是我的妻子。”
    妻……妻子?
    众人惊呆了,秦墨也惊呆了。
    我以为是你姘头来的。
    秦墨摸了摸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心底也是一惊,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写的诗《蝶恋花》。
    嗯,写给妻子,情人都适用,可谓是一词双用之典范。
    “当年,我为了从诸多文宗师同僚中争到文书殿主一职,亲自进京面见国圣,欲回来后成亲。”
    “可时不待我,妖魔冲破异次元空间,虽然有军队和大量武师镇压,最终,还是有一小批妖魔进入金城。”
    “妖魔凶残,逢人必杀,食肉啖骨。”
    说到最后,宋明诚声音越发沙哑:“虽然后来闯入金城的妖魔全部被杀死,可金城,也付出1927条武师和普通人生命为代价。”
    “其中,便包括我的妻子,还未成婚的妻子。”
    状元殿内,听到这里,考生都沉默下来,一些多愁的妹子甚至低头轻泣起来,一时间,各个方位都有嘤嘤嘤。
    詹擎海来到宋明诚身旁,道:“老宋,开始评级吧。”
    詹擎海心中很意外,宋明诚并非一个喜欢将自己的隐私当众宣布出来的人,能让一个才气聚顶的文宗师如此这般的人,除非是受到好诗好词的引动情绪。
    秦墨的绝句词。
    詹擎海很快想明白了,因为秦墨绝句词所写的对象正是宋明诚。
    宋明诚瞪了詹擎海一眼,就你话多。
    低头看向手中的那篇金芒足足超过一寸的绝句词,率先评道:“考生秦墨,所作《蝶恋花》,以情喻情,词美,字灵,句秀,意远。”
    “甲上,魁首。”
    这次,内殿的考生不再有丝毫惊讶,他们心中早有准备。
    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评分。
    毕竟经过第一题的评级后,所有考生都被限制在一个范围里了,第一题拿到乙上的,再也没机会考魔武,帝武。
    拿到乙的,也没机会再收到省重点的录取机会。
    在切身利益面前,秦墨拿到甲上的消息已经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只希望这一题自己的评分能更上一等,真正有波动的,还是沈梦生,林幼音,张鸣文等人。
    殿试双绝句,双甲上。
    没谁了。
    文书殿主宋明诚继续评级,二中的张鸣文以金句拿到甲等。
    有秦墨绝句在前,金句对在场考生的反应更小了,除了张鸣文本人以及他的好友,其余人看都没看张鸣文位置方向,只想快点等到自己的评级。
    林幼音和沈梦生,凭借不俗的佳句从文书殿主手里拿到甲下。
    除了四人之外,还有5名才气外露的考生也凭借佳句拿到甲下。
    半个小时后,宋明诚将所有考生答卷评级,秦墨的那首绝句词,被他折叠起来跟画卷一起收入囊中,整个过程无比自然,就好像那首词本身就是跟画卷放在一起。
    詹擎海看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秦墨无奈道:“宋考官,我的绝句词?”
    宋明诚一脸正气,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答卷虽然已经评级完毕,可我还需要帮你仔细看看,找一下改进的地方。”
    秦墨大翻白眼,你们文师,骗诗词的手法,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吗?
    ……
    ……
    状元殿外,烈日高挂,如一口躁动不安的火山,不断往外喷吐着火焰。
    然而,广场上等待的文师武师,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就没有一个着急要离去的。
    他们今天能来,自然做好了准备抗日的准备。
    “第二题的词出来了。”
    就当他们被晒的头晕眼花之际,一名正在扇风的眼尖青年喊道,垂头的人群当即顺着红漆墙面看去。
    那名负责传递诗词的文书殿文师将手中纸张打开,字正腔圆道:“第二题,以画题词,出金句一首,出自二中考生张鸣生之手。”
    旋即,他当场朗读张鸣生的金句词。
    张鸣生的金句词,词意丰沛,传达的乃是游子思亲之情,感人至深,动人肺腑。
    一些远离家乡来到金城求学,走向工作的青年人听完,眼眶微润,思亲之情油然而生。
    “我想我妈妈了,我想她做的红烧肉。”一名胖子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非常伤心。
    文殊殿文师话音不落,继续道:“魁首,是一首绝句词,出自安阳中学考生秦墨之手——《蝶恋花》。”
    不等众人震惊,他接着念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诵读完毕,文书殿文师片刻不停,头也不回走下城墙。
    不是他要装逼,是墙头没布帘遮挡,热的他受不了了。
    广场上,众人在听完《蝶恋花》时,只觉得无限凄美寒凉,这不是一首美好的词,这是一首令人心碎的绝句词。
    老人与小孩只觉得这首词好,却并不如受到词的影响。
    大多数受到影响的,是年轻男女,无论是单身男女,亦或者情侣夫妻,无不为之感动。
    一名身材丰满的女子泪雨梨花,用无尽向往的语气痴痴念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若是这一辈子有一人愿意为我如此,我陈莲儿死而无憾了。”
    女子身旁,陪同的男子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段,用分外坚定的语气承诺道:“莲妹,我一定能做到词中那般,‘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也不知道我身子骨抗不扛得住,男子这般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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