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臻没应声。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视线落在顾兮辞的方向,一动不动。两手搭放在轮椅边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这样的陆聿臻,瞧不出几分镇定。
    直到——
    被围住的顾兮辞忽然猛地直起上半身,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挣扎着睁开眼睛,又瞬间昏了过去。
    医生松了口气的声音传来。
    “已经恢复生命体征,暂时昏过去了。”
    陆聿臻放在轮椅边缘的手骤然一松,神色无声地缓和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嘴角一扯,满是自嘲地说了句。
    “不如此,她又怎么会牢牢记住?死,也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
    顾兮辞醒来时,已经将近凌晨。
    头顶上的水晶吊灯。
    柔软的床铺。
    房间里若有似无地飘散着一股薰衣草的精油芳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瞪着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陆聿臻之前特意为她购置的公寓。
    “醒了。”耳边响起低沉的男声。
    陆聿臻就坐在床边。
    依旧是那张冷峻的脸,眼底有隐约的红血丝。还缠着绷带的腿上放着一抬笔电,眉宇间有清浅的疲态度。
    对上那双暗如深潭的眼睛,顾兮辞心口微缩,被子里的手蓦地收紧。
    下一秒,她一把掀开被子坐到了他跟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开了口。
    “陆聿臻,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我能放下亲人的死,好好地活下来。”
    她说着,忽然有些嘲弄地轻笑出声。
    “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在你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五年后?”
    陆聿臻眉心一凌。
    面对她眼底近乎疏离审视的目光,他的心头蓦地染上了几分怒气。
    “爱你?”
    陆聿臻眯着眼睛看她,有些嘲弄地冷笑出声。
    “兮兮,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即便没有过往和误会,你到底也是我花了六百万买来的女人......”
    顾兮辞心口一窒。
    下一秒,没等陆聿臻把话说完,她忽然毫无预兆地附身过来,一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低头吻了过来。
    “......”
    陆聿臻一怔。
    她整个人已经紧紧地贴了上来,抬腿坐到了男人的腿上,生涩笨拙又倔强地用唇描绘着他的唇形。
    近距离,他能感受到她紧张的轻颤,嗅到来自她身上特有的芳香。
    他不回应,她便越发放肆。
    也许是她大胆的动作扯到了他腿上的伤口,陆聿臻眉心一拧,忍不住闷哼出声。
    下一秒,他忽然眸色一紧,一把扣住了顾兮辞的后脑压向自己,凶狠强势地吻了过去。
    “唔......”
    顾兮辞身体一崩,被迫仰起头,承接着来自男人异常霸道的热情。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发出刺眼的光线,无声映出她眼底的一抹水光。
    男人的呼吸慢慢变得厚重。
    灼热的唇游移到她耳边时,忍不住沙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兮兮......”
    顾兮辞抬手攀住他,还是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样子,在男人探手触摸上她肌肤时,忽然冷不丁地笑着问道。
    “阿臻,还是老样子吗?关灯,去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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