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
    到了结账的时候,幸汝南就笑眯眯的站在旁边,一直拉着观言说话,秦月坊的妈妈一进门,什么都没问,就走到了幸汝南面前。
    “几位公子今天一共一百八十七两银子,抹了零头,一百八十两。”妈妈笑盈盈的看着幸汝南。
    观言一听,当时就瞥了瞥嘴,又让少爷付钱,连秦月坊的妈妈都默认了。
    “噢!”幸汝南恍然大悟,“一百八十两,妈妈稍等!”说着,她便浑身上下的翻着,一边翻,还一边对在场的其他公子说:“你们都别动,这顿饭我做东,都别动啊!”
    其他人怎么会动呢,只是一个个笑着,说什么还是宋公子阔气。
    此时,何治星轻摇折扇,微微一笑:“宋兄,要不还是我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幸汝南连忙摇头,双手还是不停的翻着身上,此时,观言在一旁想要说话,因为快要结账之前,少爷曾把身上的钱袋塞到了观言手里,让他收好不要拿出来。
    那个钱袋里面有厉嬷嬷给的两张百两银票,还有一些散碎银两。
    观言正要开口,忽然瞥见少爷瞪了他一眼,他下得缩了缩脖子,不出声了。
    “我钱袋上哪儿去了。”幸汝南还在那边装模作样的翻着,长吁短叹的,“难道出门忘带了?”
    观言这个时候总算是机灵了一回,连忙道:“少爷,小的忘带了。”
    “混账东西!”幸汝南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回去取!”
    “小的这就去。”
    等到观言走后,幸汝南还在懊恼:“怎么就忘带了。”说着她对众人拱了拱手,“诸位见谅。”
    “怎么会?”
    “宋兄阔气,我等又怎会介意。”
    幸汝南谦虚的摆了摆手:“嗳!要论阔气,我可比不上何兄啊!听说何兄前两日一出手就给秦月坊的香梧姑娘赏了套琉璃阁的头面,听说那套头面原是端亲王妃母家的东西呢,你们且猜猜,那套头面要多少银子?“
    “多少?”立刻就有好事者问道。
    幸汝南根本不理会何治星的脸色,高深莫测的伸出比了个手势。
    在场几位公子立刻惊叹了起来,一个两个在幸汝南的带领下,也开始吹捧何治星阔气,给香梧姑娘一出手就是八百两银子。
    何治星倒不像原先的宋钰,一被人吹捧就晕头转向了,他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拦住宋钰,还有这个姓宋的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明明没几个人知道才是!就连母亲,他都是死死的瞒着的,要是让母亲知道他在一个花娘身上就花了八百两银子,他以后的银钱肯定是要被管控的。
    “何兄才是顶顶爽利之人。”幸汝南笑嘻嘻的吹捧他,“能在香梧姑娘一掷千金的人,想来对我们这些朋友也不会差的,是吧,何兄?”
    何治星被她说的眼皮一阵阵的跳,强颜欢笑:“那是当然了。”
    “哎,观言怎么到底现在还没回来?”幸汝南着急的朝外面瞅了瞅,“坏了,该不会是被我娘发现了吧,我今天可是偷跑出来的。”
    秦月坊的妈妈又来了一遍,往那儿一戳,笑眯眯的看着众人。
    幸汝南为难的说道:“妈妈,我已经让小厮回去取了,烦你在等等。”
    “这天色也不早了。”何治星扯了扯嘴角,“要不还是先记着账,明天派人送来便是。”
    “这怎么行!”幸汝南连忙道,“我爹要是知道,肯定要打死我的。”她装模作样,眼巴巴的看着何治星,“要不何兄,你……”
    之前那个姓黄的少年也道:“何兄连香梧姑娘都舍得花钱,对我们又何况是一顿饭?”
    “就是,今天要不就何兄做东。”
    众人纷纷响应,话说到这里,何治星也不好推脱,只能强撑着笑:“那是自然。”
    一百八十两,全都是何治星掏了。
    “想什么,车备好了?”幸汝南见观言回来了,问道。
    观言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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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钰怎么也不可能放弃可以再次接近他爹的机会,更何况,经过一夜,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众人聚在一起,还是商量着怎么解决此事。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两方依旧是争执不下,范管事坚持自己只是不小心推了冯家娘子,当时又没什么事,人还好端端回去了,怎么到傍晚才抬过来说没了,而冯家则咬定是范管事害死了冯娘子。
    宋钰眼瞅着两方也吵累了,认准时机,忽然冲到了前面。
    众人看到宋钰冲出来,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昨天被鬼上身了。
    宋钰装模作样的盘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宋老爷,敢问家中老夫人的身体如何了?”
    众人一惊,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幸老三的闺女怎么神神叨叨的?”
    “可不是嘛!可像隔壁庄子上的神婆。”
    “令郎七岁中了县案首,这些年却没少叫老爷操心吧?”宋钰神神叨叨的用手抓了一把空气,装模作样的放在鼻子面前吸了一口,“这是有人冲撞了他的八字,要想拨乱反正,还需得从长计议。”
    宋泰平本是皱着眉看宋钰,心里一直犯嘀咕,总觉得这孩子奇奇怪怪像谁。
    但是听到他说的话,自己也愣住了,家中老母确实是病了,但是没对外人说,连徐大掌柜都不知道,还有幸哥儿中了县案首这件事,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眼前这个孩子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又如何得知,再说了,庄子上的佃户也未必知道他家幸哥儿七岁中了县案首。
    宋钰眯着眼,偷偷瞧了眼他爹的神色,心中得意,以他对他爹的了解,只要他爹产生好奇了,他就可以私底下接触他爹了。
    哦豁,回家的路还真是轻而易举呢!
    就在此时,外头一个佃农匆匆跑了进来:“宋老爷,宋少爷的马车到了。”
    “这逆子不在家中,跑这里来做什么!”宋泰平皱着眉,猛地一拍桌子。
    宋钰更是愣住了,他的身体来了?他呲溜一下站起来,朝门口看去,他倒要看看,占了他身体的是个什么东西!
    幸汝南一走进屋,就对上了宋钰那凶神恶煞的小脸。
    她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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