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王七麟掌握了多少信息,吓得跪在地上哆嗦起来。
    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认罪,而是咬牙说道:“大人你说什么,我我我不懂!”
    见此王七麟心里便有谱了,他微微一笑露出慈眉善目的样子:“别演戏了,你还不懂吗?考取功名、学一门手艺、好好种地,是人生的许多出路,但对你来说,坦白从宽才是唯一的出路。”
    柏彪焦急的说道:“大人,小人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王七麟摇摇头,说道:“好吧,那我把事情给你捋一捋,免得你以为本官是个好糊弄的傻瓜。”
    “从十一年前开始说,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你爹犯了什么罪被斩首。但常营说过了,当时监刑官是我听天监官吏,本官上午查了听天监的案宗,查到了你爹柏大海的案子。”
    “他是刑天祭外围人员,专门帮刑天祭拐卖孩童和妇女,所以他才会传授你许多防拐的经验。”
    这话他是用来诈柏彪的,但自认推断无误,刚才他提出那三个问题时候,柏彪的反应也证明这点。
    此时柏彪的反应依然能印证这点,他开始变得慌张起来。
    王七麟继续说道:“你大伯柏大江也是刑天祭的人,而且地位比你爹高的多,还记得你爹死后你大伯失踪的事吗?”
    “卷宗中没有说出你大伯失踪原因,但有两个猜测,第一是你大伯为了救你爹违反刑天祭的规矩遭到惩处,所以暂时失踪。”
    “第二是当时听天监高手去了幽州查询刑天祭的事,出于小心谨慎,当时刑天祭的人都藏了起来。”
    事实上这些事他断定柏彪压根不知道,毕竟刑天祭神秘,且柏彪当时年纪小。
    所以这些话他说的很理直气壮,他知道这虽然是瞎扯,但柏彪不懂,辨不出真假。
    接下来的话就很要紧了,他斟酌着词语缓缓的往下说道:
    “前段时间,刑天祭来到平阳府,前些天柏大江到来,并凑巧找到了你,毕竟常氏的卤肉很有名气,柏大江和刑天祭的人也要吃饭,他们来买卤肉,然后认出了你来。”
    “可你当时不想报仇了,常营是个好人,你也明事理了,你明白当年你爹的事与他无关,你在心里原谅他了。”
    “世事无常啊,正如你先前所说,老天爷喜欢折磨苦难人,这话是你是发自心底说出的,对吧?”
    “老天爷真是折磨你,你不想报仇了,可柏大江却找来了,他却想报仇!”
    “御使断头鬼和送出买命钱的就是柏大江,报仇的计划也是他提出的,他老奸巨猾的制定出这个好计划,这个能在不暴露你身份的前提下害死常氏一家人的好计划!”
    柏彪脸色越来越难看、哆嗦的越来越厉害。
    徐大见此适时的插进来,他拽起柏彪就狠狠的来了一拳。
    随着他动手,两边的游星和力士一起沉声喊道:“威——呜!”
    柏彪惨叫一声,心理防线崩溃了:“大人饶命!大人你杀了我吧,这事就是我干的,一切是我干的,你杀了我吧!”
    王七麟冷冷的说道:“本官杀了你,你爹能活过来?常营的幺儿能活过来?”
    “你爹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混过江湖、在大江南北流浪过,应当知道拐子多可恨!”
    “可你爹就是个拐子!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家被他和他的同伙害得家破人亡?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啖你爹娘和你的血肉?你知不知道朝廷对拐子是什么惩罚?”
    “你爹仅仅被砍头,这已经是天恩浩荡!”
    “他的死与你师傅无关,可你师傅却把你养大!你自己想想你做过的事!你做的这是人事吗?!”
    “你看看你的身子骨,想想你过的日子,你师傅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
    “那你做了什么?你想要害他的命!你已经害了他小儿子的命!”
    柏彪失声痛哭,他叫道:“我错了,师傅我错了,我不想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大人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我认罪了!我罪有应得!”
    王七麟冷冷的说道:“算你还有点良知,看你这样子应当还没有加入刑天祭,除了害了常营的二子,你应当还没有什么罪孽,所以我不会杀你。”
    “可是有人会杀你!”
    “柏彪!你大伯会杀了你,他背后的刑天祭教会杀了你!”
    “他们不能容忍一个知晓他们秘密的人落在我们听天监手里!”
    柏彪流着泪水摇头,他叫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大伯不会杀我!你杀了我吧,我宁愿死也不出卖他!”
    王七麟冷笑道:“好啊,你既然这么想那我成全你!”
    “徐大人,将他送入大牢,但不必严加看管!他不是想死吗?那就让他死在自己的亲大伯手里好了,反正他爹也等于是死在他亲大伯手里的!”
    说到这里他懊恼的拍了拍额头:“柏彪,还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你爹给刑天祭做事便是因为你大伯,是他怂恿弟弟去做了拐子,给刑天祭拐人。”
    “所以,你找常营报仇真是瞎了眼迷了心!常营是你的恩人、是养大你的人,真正害死你爹的仇人是你大伯!”
    柏彪看起来崩了,使劲摇头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王七麟挥手,柏彪被拖去衙门。
    到了衙门,他去找武景湛,将这个案子和刑天祭露面的事说了出来。
    听他详细讲解了案情,武景湛忍不住击掌赞叹:“七爷真是心细如发,竟然从一处青楼找到了凶手的破绽!”
    王七麟苦笑道:“其实并没有找到,我去青楼查过,常营二子确实去过一家青楼点了姑娘,可是他闭口没谈金铢来路,我那是找了个人去诈柏彪而已。”
    常营二子也是人才,姑娘说他去了压根屁都没放一个,上手就摸脱裤子就捣提裤子就走,干脆利索的很。
    武景湛笑道:“那七爷更厉害了,不光心细还胆大,你这可是一记险招啊。”
    诈话从来都是险招,不是爆了对方就是自爆。
    还好寻常百姓胆小又没有见识,被话术一诈就会心防失守。
    这也是时代的红利,当今时代的百姓好糊弄。
    他想到梦里的所见所闻,地球人一个个猴精,那里的官家办案一般就诈不开罪犯的嘴巴。
    对于柏彪,王七麟后面还有安排,他让武景湛将柏彪关入了一座独间牢房,同时把黄君子一行人给放了出来。
    他们被关了好几天,这些天天降大雪,牢房里异常湿冷,一个个又冷又饿,出来后眼睛冒绿光,恨不得扒拉两口雪塞进嘴里。
    还有的看到九六后激动了:“韭菜用粪沤,冬天吃狗肉,绝配!”
    八喵立马窜了出来,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
    九六坐在它身边指向刚才说话的汉子:哥,就是他想吃六!打他!
    王七麟叹了口气,道:“走吧,我带你们去吃个热乎饭。”
    一个自称陆师的小胡子喜极而泣:“多谢大人开恩。”
    黄君子干咽着口水问道:“阿七,咱去哪里吃?去吃什么?能不能弄点肉汤?这大雪天再给温点酒行不行?最好是烈酒……”
    他越说越起劲,索性眉飞色舞了。
    陆师用肘子碰了碰他,给他使个了眼色。
    这时候黄君子才注意到王七麟面色不虞,他干笑道:“阿七,怎么了?”
    王七麟要气死了,反问道:“阿七?”
    黄君子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阿麟?”
    徐大给了他一拳:“要叫七爷!”
    “别别别,”王七麟赶紧摆手,“叫王大人!”
    黄君子揉着肩膀不开心了,官不大,威不小。
    他不悦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
    王七麟服了,道:“与我做朋友?你去找个给锁配钥匙的问问,听听他会怎么说。”
    徐大问道:“他会怎么说?”
    “你配吗?你配几把?”
    黄君子气的哆嗦起来,他站住喝道:“那本公子不去吃你请的饭了,《乐羊子妻》有云,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
    “公子你可先闭嘴吧。”陆师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冲王七麟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王大人,我家公子饿昏头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咱先去吃东西行不行?”
    王七麟摇头带他们去往第五味。
    这个黄君子跟沉一差不多,半斤傻子碰到了八两傻子,往秤上一挂,齐平!
    所以难怪他要造反,脑子有毛病嘛。
    他还需要这伙人做卧底,所以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在一起,他将人给分开了,他、徐大、谢蛤蟆各自带了几个人分拨走,这样目标小。
    走到驿所和第五味所处的巷子,黄君子又站定了:“等等,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吃饭?”
    王七麟不耐道:“去饭馆!”
    黄君子越走越是胆颤心惊,等停下后他抬头看了看牌匾,腿肚子当场转了圈。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这世道还能不能好了?
    此时不是饭点,第五味里恰好没有食客,王七麟将人全塞了进去给绥绥娘子使了个眼色:“给他们随便弄点东西,把他们肚子给填一下。”
    绥绥娘子眨着长睫毛看向黄君子,黄君子点头哈腰:“随便随便,感谢感谢。”
    跟随在他身后的汉子们不开心,顶天立地的公子变了……
    黄君子注意到手下弟兄们的情绪,可他能怎么办?
    这狗日的平阳府,池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绥绥娘子对他们很好,送上来一大盆羊肉汤,里面有羊肉有羊杂,味道鲜美,热气腾腾,让人看了心里就暖和。
    包大则拎着铜壶进来,一壶满满当当二十斤酒放上炉子,很快有酒味冒出来。
    胡涂随后送来一蒲箩的烤红薯和煨芋头,道:“现在煮米饭太慢,你们凑活着吃吧。”
    “不不凑活,这个就带劲。”一个愣头愣脑的大汉一把抓了俩红薯,连皮也不撕就往嘴里塞。
    胡涂急忙叫道:“刚烤熟……”
    “嘶嘶!”大汉俩眼顿时瞪得跟芋头差不多大,被他咬开的红薯热气滚滚。
    然后他硬生生将红薯给吞了下去。
    酒热,一人一大碗。
    冷馍,一人好几个。
    羊肉汤滚烫,正好用来泡馍,一行人吃的唏哩呼噜,被红薯烫到那大汉吃着吃着落泪了,说道:“公子,咱不造反了,咱跟着听天监干吧,吃饱饭的滋味太好了。”
    黄公子被这话气到了,他很想拍下筷子扔掉碗骂娘,可羊头汤又鲜又香味道太好,他没舍得,只能气哼哼的继续吃。
    有人低声道:“憨二闭嘴,你想给听天监当狗吗?”
    憨二说道:“能吃饱饭的话,给听天监当狗有什么不好?”
    王七麟拍拍桌子说道:“酿的你们都脑子有毛病吗?以后别瞎说话,什么造反、什么谋逆,看看你们这熊样,你们造车都费劲!”
    陆师一抹嘴站起来朗声道:“请王大人放心,我等与听天监并无瓜葛,与王大人更没有关系。我等与任何造反谋逆的行为也毫无关联,只是一群被朝廷误会了的流民罢了。”
    王七麟满意的点点头,这伙人要是傻逼兮兮的一直坚持要造反,那他就得亲自出手全给砍了。
    他可不想被牵连。
    陆师明白这点,他给黄君子使眼色,黄君子无奈的站起来挥拳说道:“我等与逆贼不共戴天!”
    王七麟笑道:“这就好,各位好吃好喝,然后我问点事,你们知道刑天祭吧?”
    一行人愣住了。
    黄君子说道:“刑天知道,也知道刑天头和刑天身躯,这刑天鸡脖……”
    他看看绥绥娘子,脸上多少有些尴尬:“阿七咱们守着老板娘谈这个,不太好吧?”
    憨二眉飞色舞:“王大人原来好这口啊?我无所谓,我觉得挺好的,大家都是大老爷们,谁还没有个……”
    “闭嘴!”王七麟心烦,“刑天祭!我说的是刑天祭!一伙恐怖分子啊不,一伙邪恶帮派,他们拐卖妇女孩童并残害他们,你们知道吗?”
    憨二问道:“怎么残害他们?是割他们的……”
    “这么残暴啊?那他们还拐卖妇女,妇女没有怎么割?”
    “谁他娘拿了我一个饼?老八你住嘴,别往羊汤里吐唾沫!”
    屋子里顿时闹哄哄起来。
    绥绥娘子倚在柜台上用手臂撑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
    王七麟忍无可忍,大叫道:“剑出!”
    听雷神剑猛的飞出,跟巡航导弹似的在人群里窜了一圈。
    众人立马老实下来。
    王七麟厉声道:“都闭嘴!刑天祭还有武丐帮,你们到底它娘的知不知道?”
    憨二站起来比划。
    王七麟诧异。
    黄公子帮忙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你让我们闭嘴,那我们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王七麟真是够了!
    他努力压制心里的火气说道:“我闭嘴是让你们不要吵吵了,如果涉及到我的问题那可以说话,不过要举起手臂来由我点名,现在你们来说,知不知道关于刑天祭的消息?”
    憨二举起了手臂。
    王七麟感觉不妙,但还是指了指他说道:“好,你起来说话。”
    “不知道。”憨二理直气壮的说道。
    王七麟看向黄君子说道:“你从哪里弄这么一帮傻逼?其实你也挺有本领的,领着这么一帮傻逼还能保持住队形,很厉害了。”
    黄君子怒道:“莫要侮辱人,憨二不是傻逼。”
    “他就是。”一个汉子先忍不住反驳道。
    王七麟两手一拍无言以对。
    内讧了。
    黄君子也觉得丢脸了,他怒视众人让他们闭嘴,说道:“我们虽然不知道刑天祭是什么玩意儿,但我们知道几个拐子帮,他们或许知道你说的刑天祭还有武丐帮。”
    王七麟问道:“那你们知道平阳府里的拐子帮吗?”
    黄君子点头道:“恰好知道一个,这帮派叫做下九门,他们都是下九流的玩意儿,为了避免被人欺负就混在一起弄了这么个帮派,这下九门专门拐孩子,我们跟他们火并过。”
    “被揍了。”憨二补充道。
    陆师把自己的一份冷馍递给他说道:“阿二,只要你不再说话那这些馍都是你。”
    憨二一把搂住冷漠闷头胡吃海塞。
    王七麟说道:“你介绍一下这个下九门,我还没有听说过他们呢。”
    黄君子咳嗽一声正色道:“下九门是个很散的门派,他们里面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乞丐、有和尚道士、有破落户、有乡痞,什么坏事都干,坑蒙拐骗偷,全有所涉及。”
    “本公子带弟兄们来到平阳府本想咳咳,”他猛的咳嗽几声,“本想闯荡天下,收服英雄好汉,结果碰到了他们,本公子得知他们所作所为后本想铲除这些祸害,为民除害。”
    王七麟狐疑:“为民除害?你们?”
    黄君子脸色微变:“阿七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
    王七麟说道:“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瞧不起你们,我是觉得你们一群人嚷嚷着要造反,然后又说要为民除害?”
    黄君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为民除害就是造反的手段之一呀,历朝历代的造反势力不都要为民除害、为民请命吗?”
    “再说,我们造反是针对朝廷,又不是针对老百姓,所以我们为民除害有什么奇怪的吗?”
    王七麟摆摆手道:“行了,以后造反这个词不要再提,你们先别造反了,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憨二笑了:“我们不怕诛九族,我们都是爹娘没了、亲戚不管的光棍,所以想诛我们九族?做梦!”
    陆师生气的说道:“你闭嘴行吗?”
    憨二不悦的说道:“你怕什么?你陆师更不怕诛九族,你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你爹娘是谁你都不知道,朝廷要诛你九族得先帮你找到爹娘吧?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肯定要谢谢朝廷。”
    王七麟无言以对。
    这算什么?死刑不亏,诛九族血赚?
    黄君子心烦意乱的看了憨二一眼,他自己都摇头了。
    王七麟把话题聊了回来,问道:“你们本想铲除下九门为民除害,然后呢?”
    黄君子感叹道:“他们里面有些高手,特别是一个黑茅的人炼僵尸,他已经炼出了一具铜甲尸,即使是你们听天监在他面前也讨不得好。”
    王七麟问道:“这么厉害?然后呢?”
    黄君子又说道:“我想起来了,下九门应当与刑天祭有些关系,因为他们拐来的孩子都被处理掉了,我们本想去解救孩子结果没有解救成功,我猜孩子被他们卖给了刑天祭。”
    王七麟问道:“然后呢?”
    黄君子怒道:“然后我们被揍了!你为何非得让我揭自己的短?”
    王七麟不耐道:“我没想揭你们的短,我只想知道然后呢?你说这些的意义在哪里?我怎么去找到下九门?”
    看着一群人呆头呆脑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你们先吃饭,吃完饭你把你的弟兄安置一下,然后去找我。”
    他起身走人,陆师追了上去。
    王七麟回头看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陆师苦笑道:“王大人,这次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想向您解释一下,我家公子手下的弟兄多数脑袋瓜不是很灵活,您知道,脑袋瓜灵活的谁会跟着他去造反?”
    王七麟点头,这话有道理。
    他问道:“你家公子为何非得造反?”
    陆师说道:“他背后有神秘人在操纵他,我来找王大人,就是希望大人能援手相救。”
    “只要大人相救,我们愿意为大人鞍前马后,成为大人在地下的一支伏兵。请大人相信陆某,我们会给大人帮上忙的。”
    王七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走向驿所。
    陆师叹气回去,黄君子一边喝羊汤一边问道:“陆师,要到钱了吗?”
    这话把陆师问的一愣:“要什么钱?”
    黄君子说道:“付账的钱啊,咱们从大牢里出来,身上分文没有,待会怎么结账?”
    陆师心里咯噔一下:“是啊!”
    一条汉子站起来说道:“咱不用结账吧?待会让听天监结账就是了。”
    绥绥娘子将算盘敲得啪啪响:“三七二十一、八八六十四,十枚银铢,承您惠顾。”
    汉子凶神恶煞的说道:“你找大爷要钱?好大的胆子,大爷向来吃饭不给……”
    “闭嘴!”
    黄君子急的当场来了个土遁,遁到汉子身边一记手刀将他给砍晕了。
    绥绥娘子问道:“你们是不是没有钱?”
    黄君子尴尬的点头。
    绥绥娘子说道:“那大家伙赶紧吃,吃饱喝足待会好有力气干活。”
    “你们人不少,一天一枚银铢的工钱,管吃管住,干足十天再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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