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症候群 作者:流亡

    分卷阅读62

    烧着火焰般的高亢斗志,一双双眼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亮得可怕。

    天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

    丁当背着一杆重狙,吃力的攀上据点附近的山崖,他捂着被血液浸透的腰部,静静注视着脚下正渐渐在晨光中苏醒的宁寂山谷。

    他支起枪架,盖着伪装布伏倒在地,视线通过瞄准镜安静的向四周巡梭,很快,他发现了一个被设置在不远处半山上的哨卡,守夜的战士十分敬业的大睁着眼睛,盯着山谷的入口处。

    丁当将枪口对准那张还十分年轻稚嫩的面孔。

    扣下了扳机。

    血色的雾蓬起,被惊醒飞鸟扑腾着翅膀慌乱的从山中飞出,划破了清晨的宁光。巨大的枪鸣吹起第一声号角,山谷中错落的房屋中人们匆匆走出,迎接他们的是带着一溜明耀尾焰的火箭弹和毒蛇一般蜿蜒而至的榴弹炮。

    机枪震耳欲聋的扫射声响起。

    浓烟滚滚升起,火光隐现,小小的山谷宁静不复,已成人间炼狱。

    大炮脚边丢着四只已经射空的火箭筒,正在给第五根炮管装填炮弹,被硝烟熏成黑炭的脸上冷酷的犹如花岗岩,浑身的杀气和煞气几乎凝为实质,举着炮筒站在那里,就像一尊杀神。在他的身前,还整整齐齐摆放着五支尚待发射的火箭筒,这是整个喜鹊小组到现在的所有存货,并都将被使用在这里。

    一道人影双手各端着一杆冲【锋枪从他身边狂奔而过,像一颗重重的石子,毅然决然近乎癫狂的砸进了子弹与炮弹齐飞的战场中心。

    是老航。

    “花匠!花匠!听到请回话!花匠!你他妈的倒是吱个声啊……花匠!!!”

    老航状若疯魔的在战场上咆哮,两支冲【锋枪将子弹洒向一切视线中能动的活人,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被弹火炮鸣淹没,犹如孤魂野鬼,在绝望而癫狂的嘶鸣。

    “你回来!老航!”大炮焦急的在后面呼喊,“危险!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回来啊!!!”

    趴在山崖上的丁当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拉起无线电数次呼叫老航,然而没得到半点回音。他低声骂了句娘,把枪口对准老航周围巡视,发现可能造成威胁的目标就立刻一发子弹赏过去……巴雷特12.7mm的口径完美的保证了杀伤力,即便没有击中要害,也足以让任何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这一点上丁当自己就是明证。

    山谷中的房屋一座一座被火焰引燃,大体上却并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丁当他们的目的是将人从房子里逼出来,在迅速击溃一切敌方抵抗力量后,尽快的进去搜寻花匠的下落……尽管他们心知肚明,花匠仍然幸存的可能性还不到万分之一。

    但这并不是放弃的理由,也不可能是,哪怕只有万一。

    一颗子弹从刁钻的角度击穿了老航的左臂,骨飞肉溅,伤口处爆开一团血花,随即人便痛嚎着跪倒在地。丁当一枪射爆攻击者的脑袋,拉起无线电咆哮:“救人!把那个王八蛋给我拖回来!赶快!!!”

    大炮丢下射空的火箭筒,抄起冲【锋枪冲了上去,另外几名队员也纷纷抄枪跟上,一波的向已经被打崩溃的敌人们压上去。

    他们疯狂的倾泻着子弹,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花匠!”

    “花匠!”

    “花匠!回话!”

    “花匠!你在哪!回话啊!!!”

    ………………

    全歼整个山谷中所有的活人后,大炮等人在一座倒塌的建筑物边上,找到了花匠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火焰烧灼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两只手臂都不见了,没有眼球,耳朵,鼻子,连生殖器都被割掉,如果不是大炮认出了对方肚皮上那一条之字形的伤疤,他们压根都无法确认这就是花匠。

    没有人还有心情说什么。

    此刻人人带伤,老航最严重,被一枪打断左臂,将来只能当个独臂侠。仅存的队员们互相搀扶着,抬着花匠的尸体离开山谷,丁当已经回到货车旁等待,见了花匠的尸体,同样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景色优美的山坡,将花匠烧了,一部分骨灰用衣服包起带走,剩下的部分则就地掩埋,找了一块石头做墓碑,压在上面。

    火红的朝阳跃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到来,可惜花匠却再也看不见。

    花匠,黄山,大刘,小林……当持续不断的战斗告一段落,始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些熟悉的面孔已经永远离开,再也不见。

    无比沉重的伤恸一瞬间袭来,几乎将他们的脊背压弯。

    这是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

    丁当沉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无法体会到像大炮等人的痛楚,心中却同样沉甸甸。他带领的不是为了钱追逐着战争的鬣犬,而是为了国家甘愿付出性命的战士,他不是狂犬,而是丁当。他是队长,他必须对他们的死负起责任,哪怕并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

    王组长选择他担任临时队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换了花匠或者其他人,选择更谨慎稳妥的做法,也许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喜鹊小组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却为此折损了三分之二的成员。

    不是什么都能用结果论来判定的。

    丁当有些迷惘。

    回到伊【斯兰堡的路上,大炮问了丁当一个问题,他说阿刀还没有消息,现在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嗓门洪亮的东北汉子偷偷看了眼身后已经疲倦的睡过去的战友们,他自己其实也受了伤,在右肩,尺长的一道口子,深可见骨,被弹片割的,这只是最大的一道,其他的皮肉小伤也到处都是。

    数日以来绷紧精神连续高强度作战,他们无论身心其实都到了极限,救花匠也是拼着那一口气,现在气有点散了……

    丁当没答话。

    这时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将搜寻阿刀的任务移交给后续的支援者,但姑且不论后者会不会真的尽心尽力,反正肯定是不会像他们这样,连命都敢拼出去。但以他们的身份,也实在不适合再滞留在巴基斯坦,身份暴露的风险,被塔利班分子报复的风险,到时候人没找到,自个又折进去,才真叫得不偿失。

    大炮慢吞吞将身体从驾驶座的空隙里缩回去,垂着头坐回车仓里,没有再追问。

    人心如果是钢铁打造,那这世上就不会再有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ps:唔,没啥好说啊……爬走去干

    ☆、bsp;45

    喜鹊小组在路边的加油站弃车,换了一辆小丰田,然后施施然重返伊【斯兰堡。

    小王在旅馆房间中留下了一张没有字迹的便签纸,丁当用铅笔将上面的印痕涂出,发现了一条地址和一个手机号码。他直接用房间里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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