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略和人狼灰甲谈话间天色已然亮堂起来。
    再过十几个小时后就是人族聚会之时,然而沈略依旧没有想出个具体的战略方案来。
    心烦意乱下他再度想起同付尧谈话时闪过的那个念头,瘟疫公司这个生化武器真的不能一用吗?!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人狼灰甲,问道:“我问你,你们兽族的抵抗力如何?就是容不容易生病?”
    “生病?”灰甲想了想道,“主人是说瘟疫吗?瘟疫很可怕,特别是那些缺少萨满的兽族部落,于这些部族而言,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就是灭顶之灾。即便是有供奉萨满的大型部族,遭遇瘟疫也有可能会伤筋动骨!”
    也就是说兽族看着肌肉发达身强体壮,但是免疫系统也就那样,甚至可能还不如人类,毕竟人类免疫系统可是受到过现代医学的加持,接种过各种各样的疫苗在身上。
    兽族免疫系统就比较原始,他们没有所谓的疫苗,很多流行性的病毒都是会让他们生病,生病后只能硬扛,而一旦病危又得不到救治,基本就是狗带的结局。
    沈略问:“那你们来到这里之后有过大规模生病的事情吗?”
    “有啊!”灰甲的回答令沈略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沈略心想难道瘟疫公司那次其实对兽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兽族攻陷永州后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开始有兽人莫名得病,其中很多还都是都是急性病症,还没等到萨满救治就回归了兽神的怀抱。”
    嗯?怎么是永州刚被攻陷那会,不是付尧那一回,这倒是奇了,那个时候的瘟疫是如何来的呢!
    “瘟疫的来源你可清楚?”沈略问灰甲。
    “城主说是因为人类身上有毒,他责怪兽族不应该吃人,他要求建立城市秩序,说要可持续发展之类,建议兽族要有规划,不能竭泽而渔。”
    “城主出面利用自己的能力将引起瘟疫的毒全都祛除,同时也定下了一些规则,像什么人类肉食肉食配给制度,严禁私下猎食人类;人类养殖制度,以确保人类身体健康没有携带毒;还有什么优先使用自然死亡人类规定;以及……”
    人狼灰甲越说越多,滔滔不绝地讲述下,早已偏移了原本的话题,沈略也没仔细听他后面的话,他清楚这些是血族沈略借机庇护人类举措。
    沈略感兴趣的事情在于人类带毒这件事上,为什么人类有毒?沈略隐隐找到事情的关键,突然他恍然大悟。
    要说兽族出现瘟疫的原因很简单,还是病毒惹得祸。
    有这样一个话题:现代人a身穿到古代同古代人b生活在一起。有没有可能导致ab双双病故?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这种可能性非常之高,至于原因便是病毒。
    每个身体健康的现代人身上都携带有大量病毒。
    不要小看这些常见的病毒,能存活至今的病毒无一不是“超级病毒”。
    这些病毒之所以对现代人不致命,是因为人类免疫系统随着病毒同步在进化,再加上现代医药的不断发展,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打了各种各样的疫苗,增强了人体免疫病毒的能力。
    但是当现代人身穿回古代,这些“超级病毒”对古人而言却是全新的、致命的病毒,病毒轮番感染下,以古代低下的医疗水平自然束手无策,古人病故的概率将高达九成九。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现代人在古代就很安全,在古代特别是越久远的古代,存在很多现代社会早已消失了的致命的病毒,这种病毒对于现代人来说相当于一种“新病毒”。
    现代人体内是不存在这种“新病毒”抗体的,一旦被这种病毒感染,他也只能靠激发人体潜能,依靠自身免疫功能进行恢复。
    当然现代人在“新病毒”感染下的存活能力会稍稍高上许多,但病故的概率依旧是五五开,并不会活的太容易。
    不仅现代和古代的人类接触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同一时代的不同区域的人类首次沟通交流中也会发生类似的事情,真实历史中便有很多这种例证。
    比如大航海时代的殖民者发现新大陆后,导致新大陆无数本土土著感染了外界的各种传染病,造成了大批新大陆土著的死亡。
    而殖民者因为接触过土著,也将新大陆上的梅*毒病毒带到了世界各地。
    再比如古蒙元帝国在版图地扩张的同时,也将自己本土的鼠疫“黑死病”传到了西方诸国,造成数以百万计的人口因此而死亡。
    所以总结一下可以得出结论:不同时间或不同空间的人群,突然身处同一时空进行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必然会导致这种“病毒之战”的发生。
    而这个结论同样适用于永州所处的这个游戏世界。
    若是游戏世界中突然来到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类,身上携带的病菌皆是来自不同世界的不同组合,那么两个世界的人类身体免疫病毒的能力也是全然不同的。
    所以按照常理而言,必然会出现两个世界的人类感染不明病毒的情况,很可能会出现双方、或者单方出现大量人员死亡,当然也不排除病毒无致命性,双方全体免疫的小概率事件。
    而目前永州的情况比较特殊,特殊之处在于汇聚于这个游戏世界内的,是两批不同的物种文明,从而出现了病毒的物种隔离。
    如有些犬类带有狂犬病毒,但是人类只要不被抓挠受伤,也不要白痴到和病犬接吻,自然不会受病毒感染而死亡。
    像人类身上也有类似的病毒,比如口蹄疫病毒,正常情况下动物是不会从人类身上感染到这个病毒的,除非人类主动接触了牛羊马之类的动物,并达到了病毒传染的条件,才会导致动物感染并死亡。
    犬类和人类分别是狂犬病和口蹄疫的中间宿主,病毒在中间宿主中只保证自身不死,而不会大量自我增殖造成中间宿主出现不适症状。
    这便是病毒的物种隔离:对人类致命的病毒安静地潜伏在中间宿主身上,并和中间宿主和平共处两相无事。
    所以理论上而言,只要两个物种之间不要有过多的接触便能保证彼此间相安无事。
    可惜游戏世界里的兽族很会作死,他们居然敢吃人,我大人族是你兽族随便能吃的吗,地沟油和添加剂虽然毒不死你,但病毒却能。
    初期吃人的兽族便是如此,他们在吃完人后纷纷中了病毒,并将病毒感染给族群,形成了小范围的瘟疫。
    也就是说人类身上其实是有能置兽族于死地的病毒存在,可惜那些病毒被血族沈略用某种能力或者收容物给清理了。
    如果还存在这些病毒该多好,瘟疫公司定向培养一下,增强其感染性和致命性,然后投放到兽族族群里,兽族一准大乱,即便不死上一大批兽族,至少也能令其战斗力大减,到时候再借机起事,必然事半功倍。
    如果自己真的能发动一场生化战,沈略还必须牵制住兽族沈略,同时也得解决兽族的巫医萨满法师。
    沈略向灰甲打听道:“你们兽族的萨满治病很厉害吗?”
    灰甲回答:“萨满能通过感应兽神来施法,得了病的兽族或者族群只要接受了萨满的施法祝福,就能立刻豁免掉各种负面效应,这种负面效应中包括疾病负面。”
    沈略张大了嘴巴,人类有句话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疗过程是一个长期的循序渐进的过程,而兽族的治疗过程是如此简单,还是立时有效,落后的蛮荒兽族,硬是用法术实现了“病毒疫苗”的功效!
    沈略又问:“那你们萨满治疗的代价大吗?”
    灰甲道:“在我看来治疗代价并不大,无非是消耗些兽神之力,还有精神会有些萎靡不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来恢复。”
    沈略一喜:“那岂不是说萨满无法应对大规模的瘟疫?一旦得病的兽族数量太多,超过了萨满的医疗承载能力,兽族岂不是只能放任瘟疫流行了呢!”
    灰甲却道:“如果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萨满们可以施展群体负面驱散法术,法术效果视萨满数量而定,按照永州城内的萨满数量来看,群体负面驱散至少能保证治愈八层以上的病患。”
    这可真是哔了狗了,沈略想要实施瘟疫散布,萨满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除啊。
    沈略继续问道:“永州城内兽族的萨满数量有多少?你们有方法短期内培养新萨满吗?现在这些萨满是分散在各个兽族族群里还是集中在某处?”
    灰甲一一予以回答:“小狼所在的大陆并未统一,不同的兽国之间时常会发动战争,而此次降临的兽族原本是要出征攻打邻国的,所以随军配备了一个建制的萨满,数量大约在五千之后,攻城中死去了一些,现在至少还有四千左右。”
    “要想成为萨满并不容易,需要在兽神殿内接受兽神图腾的洗礼,而永州城内没有兽神图腾,所以这批萨满死一个少一个,无法得到补充。”
    “因为萨满们日常需要修炼,而集中一起居住有助于修炼进度,同时这批随军萨满中我人狼族居于主导,所以永州城被攻破后,兽族联军在我人狼族势力内建了一座兽神殿,用于安置这群萨满。”
    真是麻烦啊,居然还有四千多个萨满!
    沈略现在无计可施,好不容易出现这个想法,他想尝试扫除障碍,所以萨满必须死,人是活的,他觉得办法总会有的。
    “你有办法混进萨满的兽神垫吗?”沈略问灰甲。
    灰甲道:“以我族长之子的身份原本不成问题,但是可惜现在兽神殿的主事是我弟弟,我和他向来不对付,我要过去必定会被刁难。”
    沈略好奇道:“你弟弟是兽神殿的主事?来,跟我说一下你和他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灰甲同沈略讲述了同他弟弟灰牙之间的恩怨情仇,其内容无非就是族长之争导致手足不睦,相恨相杀。还讲了一些兽神殿的一些情况,以及那些萨满的喜好。
    沈略听到那群萨满十分推崇人类制作的精元粉后,甚至已然成瘾,并且三不五时便会聚会吸食后,一个计策便突然涌上了心头。
    人族聚会就在今晚,沈略决定怎么样也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萨满的事既然有眉目了,那么剩下就是思考其他细节,比如说病毒样本和血族沈略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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