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录山,赏罚院。
    涂山仙夙果然去找了东方茉。
    在赏罚院这里的身份,也从曾经的“罪犯”,到受尽尊重的“华录首徒”,连着权杨看她,也觉得她的身上容光焕发,还多了几分潼峰之人才有的光彩。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东方茉看着她来,便轻轻地为她煎茶。
    最近她禁闭之后,涂山仙夙再回来看她,觉得她却意外地轻松了不少,道,“小茉儿,你之前没有大考,是不是很伤心?”
    东方茉轻笑,“你也知道,我想要的不过是神农鼎,大考参与与否,我都无所谓,就算父亲对我也有些失望,也没什么了。”
    看着她的云淡风轻,涂山仙夙不免有些疑惑,“你的声誉,只怕会在仙界受损,你都不在意吗?”
    “我要是在意这个,那我为什么要承认不属于我犯下的罪呢?”
    “我是相信你的,但是这中间到底是什么原因,我还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之前你也说过了,在大考结束过后,你会好好讲给我听的。”
    东方茉端着热茶过来,轻轻地放在她的眼前,也轻轻地坐下,笑道,“宫妍,在此之前,我也想好好先向你道喜,我就知道,你所止步的地方,绝对不是在药医馆。”
    涂山仙夙低头浅笑,“小茉儿,莫不是你也想笑话我吗?”
    “这哪是笑话,你现在的身份,就连权杨掌事也不能再对你如何,我也实在是想不到,玄尊竟然会主动收你为徒。”
    “师尊那里,我们且先不说,现在就你的事情,我还是想先弄清楚来龙去脉。”
    东方茉的脸色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大波澜,涂山仙夙心里的疑惑她也是清楚,也没有故意要吊她的胃口。
    “火峰弟子被毒害的事,确实不是我做的,而那毒,却也实实在在是从我这里出去的。”
    “我只是不解,你为什么一直在制毒,而且还跑去和安粤合作?”
    东方茉拉住涂山仙夙的手,眼神里也传递出了抱歉之意,这种眼神,基本上在东方茉身上可从未有过,她却道,“宫妍,我有一件事情,很对不起你。”
    “怎么了?”
    “其实之前......”东方茉闭上了眼睛,有些无奈地坦白了,“你在西岸受罚之时,之所以被附身,是因为......我。”
    涂山仙夙整个人有些恍惚,表情也僵了僵,轻声问道,“确定是你吗?害我伤害师父的人,是你?”
    东方茉点头,“我一直都想和你坦白,可是我不敢,我怕......”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涂山仙夙也没有用怪罪她的口气,只是轻声问着而已,因为她现在反倒是觉得,当初怀疑东方茉没有错,那起码方向还是对的,而东方茉这么做的理由,也是需要好好去推敲一番。
    “我,是因为有求于安粤,所以听了他们主尊的话,设计害你。”
    涂山仙夙倒也平静,反应也没多大,“或许真的跟姐姐她们说得那般吧,安粤主尊,师出华录,和师父之间也有些瓜葛,这才利用你来陷害我师父。”
    “我真的不是有心要那么做的,你相信我。”
    涂山仙夙轻笑,道,“我与你之间是朋友,我一开始就信你,从来没有要反目成仇的目的,你现在来跟我坦白了,我也理清了一些思路,这不也证明,你有把我当成好朋友才会告诉我的吗?”
    东方茉先是错愕了一番,随后无奈苦笑,“我知道你这人傻,又善良,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到这种程度。”
    “毕竟此事已过,这么久了,我要是总记仇,那不知道有多少恩怨需要夜夜陪伴着我入睡,那我怎么会安宁?”
    “可我还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病老,这件事,一直堵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现在没事了,知道你是无可奈何,我又怎么会怪你,只是我好奇的是,你堂堂一个隶属仙界的断肠居少主,有什么是需要去求安粤的?”
    东方茉起身,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床榻边,缓缓拿出一个被小盒子,打开来看,赫然就是一个翡翠镯子。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娘。”
    “你娘?”
    看着玉镯子,东方茉的眼神里传递出了一股哀伤,“知道我在炼毒的,知道我是为了我娘的,只有雨婆。”
    涂山仙夙蹙眉,瞬间想起了之前在断肠居的时候,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妈子,当时她就觉得哪里有问题,现在想来,东方茉有自己的苦衷。
    “毒书的事情,也是我做的,我为了更好的研究毒术,所以把病老所撰的最关键的两页撕下来,可是后来也没办法,只能再跟你借了。”她顿了一会,看着涂山仙夙,“之前病老把书寄放在父亲这里时,我也经常会去偷学,照着上面所著之法炼毒,为的就是救我的娘亲。”
    涂山仙夙也走过来,看了一眼她手里像宝贝似的镯子,道,“在此之前,我可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娘亲。”
    “我娘的存在,其实不可以被其他人知晓。”
    “这是为何?”
    东方茉哼笑,似乎是在笑自己,也似乎是在笑这个世道,“我娘,十几年前,从应虚山回来了之后,沾染了魔神气息,加上自己又一直是在毒药堆里,终究还是中了硫苓散剧毒。”
    涂山仙夙顿时一惊,心也跟着跳到了极限,“你说什么?硫苓散?”
    “不错,我娘至此,昏迷不醒。”
    “可,可是硫苓散不是已经失传了的吗?这种毒药可是六界最毒,至今无解,提炼的方法不是早在上千年前就彻底消失了吗?”
    硫苓散之物,接触毒的人便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都不敢触碰的东西。
    此毒至阴,要提炼绝不容易,中间还需要灵力的重重炼化,反复斟酌毒物,灵力,环境的使用才可以炼成,是六界中最难提炼却是最毒的毒药。
    而这毒,是魔神带来的,祸乱了上古,也祸乱了上千年前。
    中毒者,具有传染性,很快便可以随着自身的灵力散播到四处,连着动植物也不放过,而且只要在体内潜伏久了不死,还能完全受魔神的控制,经脉会尽毁,灵力会散尽,修为自然也是瞬息化为乌有,甚至于,灼骨焚心。
    “可命运却偏偏给我娘开了玩笑,她去应虚山只是为了求一味药,冒险之后却是这样的后果,这中间,也似乎和惠流池有着些许的关系。”
    “惠流池?”
    “洗涤过魔神灵魂的毒水,自然可以和魔气共鸣,多方原因加起来,我娘自己成了硫苓散的本体,这要是被他人知晓,我娘定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涂山仙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因为东方茉这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小茉儿......”
    “我娘是比我还要天才的毒手,当初她也求过华录的惠流池水回去研究,竟不知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她昏迷了好多年了,父亲把她的身体冰冻起来,也施法控制住她身上的至毒气息,让我娘不会被人察觉,更不会被魔神察觉,可是我想救她,一直都在研究破解之法,可从来没有成功过。”东方茉的哭腔已经变得十分明显,看着镯子,更是心疼。
    涂山仙夙也很清楚,成为硫苓散本体的话,是什么样的一种后果,魔神一旦知道,便会强加利用,随后更是有可能祸害六界,而被正道人知晓的话,那有可能,东方茉的娘,此生不保。
    “所以宫妍,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娘,安粤那里也说可以制造出和硫苓散性质相同的毒药,可助我以毒攻毒,可是,为了救人,我确实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很矛盾到底该如何。”
    涂山仙夙蹲下来搭着她的肩膀,道,“小茉儿,以后不要和安粤来往了,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之前手里还拿着神器为非作歹,但是轻璇镜被涂山拿回去了,而,我更加怀疑的是,徭帘钩的父母,根本就是他们杀的!”
    东方茉用含着泪光的双眼无奈地看着她,“可是我一直以来,也是求助无门,才会去和安粤合作,这么久了,他们也总是要让我做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可是最后,我只做了对病老的那一件,可是,病老现在就是因为那次,变得如今这般憔悴,我实在是有愧于你。”
    “别说这些话了,都说已经过去了,你没有错,为了自己的亲人这样有什么错,只是安粤那里,可千万别再去了。”
    东方茉看着她,第一次很是糯软地点头。
    “你可有告诉他们,你娘是硫苓散本体?”
    东方茉摇头,“绝对没有,此事只有我和父亲知道,可是父亲不让我救醒娘亲,我一直都是偷偷在钻研。”
    “对谁都不要说出来,不然的话,是真的会出事的。”
    “这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还在怪我吗?”
    涂山仙夙叹了口气,此时倒是像个姐姐一样,抚摸着她的后背,“小茉儿,我曾经说过你,虽然表面冷冰冰,但是内心其实是很善良的,不是吗?”
    她不说话,只是现在却格外地依赖着涂山仙夙。
    “到了今天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在承受着他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所以才会这样。”
    一时间,东方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喷涌而出,而且深深地扎在了涂山仙夙怀里,抽泣了起来。
    “没事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你有什么委屈,就尽情发泄出来吧,我在呢。”
    东方茉的哭声,响彻了赏罚院,外面巡视的弟子都有点担心里面的情况,可是碍于是两个女孩子,何况还有一个华录首徒,都没怎么敢乱动。
    涂山仙夙抚着她,就像是她的姐姐抚着自己一样,“我会帮你的,你娘的事情,我会尽力的。”
    哭了许久,东方茉这才起身,擦拭了泪水,道,“我,之前说过,想拜入涂山,不知道你是否记得?”
    “自然记得。”
    “我就是因为知道涂山三姑赐是六界第一医手,所以想去请教解毒之法,可是父亲不让,涂山那里,也从来没有收徒的意思。”
    涂山仙夙笑了,“放心,涂山那边有我,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请教三姑赐,或者,找个机会,你和我一同去趟涂山如何?”
    东方茉猛地抬头看她,欣喜道,“真的可以吗?”
    “你的难处,无非如此,我既知晓,又哪有不帮的道理?小茉儿,硫苓散本体兹事体大,除了我之外不能再让他人知道,而且安粤一地,你要保证安全,然后彻底断绝关系。”
    东方茉很是听话地点头。
    “魔神之前已经为了独尊塔和大姑赐大打出手了,说明他已然有所行动,你娘的事情,更是不能泄露。”
    “我明白,你放心,这次的罪责我已经全部承担了,相信过后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涂山仙夙却忽然严肃道,“不,害你之人,我一定要找出来,或许,正是魔神细作还是其他什么细作也说不定!”
    “宫妍,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来了,此事已过,再掀起什么大动静的话,只怕会惹来是非。”
    涂山仙夙摇头,“你错了,我知道你要护你的娘亲,但是华录如今是有细作在内的,你明明没有毒害火峰的子弟,可是却要承担这样的骂名这是为什么?有人要置你于不义,分明就是要害你不能大考,权衡利益,此事我都要拜托师尊查清,不然华录没有宁日可言。”
    “那,你想怎么做?”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暗中查探即可,你这禁闭期结束之后,还是照往常一般,但不要再在药医馆制毒了。”
    东方茉点头应下。
    “让你不能参加大考的,或许会是同届弟子,你有没有印象,是谁知道你在药医馆制毒的?还是谁偷了你的毒药?”
    东方茉思忖了好一会,摇了摇头,“我自认为我的行动隐秘,不会有人知晓,而且从我这里偷毒,那也有些冒险。”
    “那此事......”
    “不过,我之前曾经看到过一个人,出现在我房间附近。”
    “谁?”
    东方茉示意涂山仙夙附耳过去,而她也随着她的动作过去听,只是当东方茉在她的耳边喊出那个名字时,涂山仙夙的表情一下子又暗了许多,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很不敢相信。
    今天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东方茉的真相。
    回去药医馆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被病老拒绝在门外。
    “师父为什么不见我?”涂山仙夙满脸质疑地看着棋竟,自己竟然会被病老拦在门外?
    “病老今天要休息,说是没心情和你瞎闹,你就且先回潼峰吧。”
    涂山仙夙蹙眉,“师父怎么了?”
    按道理来说,师父是不可能拒绝见自己的,这又是何必?
    棋竟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太闹了,病老成天被你烦死,好不容易把你送走了,不清净两天那岂不是浪费?”
    棋竟饱是戏谑的语气,涂山仙夙一下听得两腮鼓起,不满道,“师父还真的是很嫌弃我这个徒弟啊,什么叫我烦死他?过分了!!”
    棋竟笑道,“你呀,不管去哪都是这样,也没少闯祸,病老会心烦也是理所应当的,还是去玄尊那里,闹玄尊吧。”说完棋竟转身就走开,连头也不回一下。
    涂山仙夙嘟囔着嘴,“这什么意思?这是表示我被师父撵出药医馆了吗?”她也很是失落,为什么突然间感觉,师父是真的很讨厌自己?
    “宫姐姐,你怎么了?”小愿忽然拿着一箩筐的药材走到她的面前,问道。
    “小愿,师父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他突然不见我了。”
    “应该是宫姐姐你太惹人烦了吧。”小愿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这话,等到反应过来时,却已经发现涂山仙夙那凶巴巴的眼神正秒杀着自己。“额,我什么都没说啊宫姐姐......”
    “一个个的,都嫌弃我!我要去找师尊了!!”她愤愤地离开,直接就往潼峰的方向过去。
    而棋竟却在这时候折返,走到小愿身边,和他一起看了看涂山仙夙远去的背影,道,“做得很好,不要让她知道。”
    小愿点了点头,但也回头看了眼病老的房间,问道,“掌事,病老真的没事吗?”
    “他就是为了不让宫妍担心,这个时候,要是让宫妍知道病老现在的情况或许急需独尊塔还是神农鼎,就和那涂山三姑赐一样,那依照她的性子,必定会为了病老去涉险。”
    “病老,真的很疼爱宫姐姐。”
    “所以,这段时间不要露馅儿,病老自己在调理,情况好转了之后,定会见宫妍的。”棋竟也看了眼病老的房间,哀伤道,“但愿病老可以尽快恢复啊。”
    而反观病老房中,病老打坐凝神,满头大汗,脸色更是比之前两天还要再苍白和憔悴,虚弱得脸上当真是毫无血色,就要和涂山魔穸一个样了。
    似乎他是在为自己疗伤,护住心脉,周身围绕着的白光不绝眼前,一番施法,竟然又是吐血。
    血中,甚至带黑。
    看来,自从上次被孽障伤后,身体是愈发地虚弱,而如今,我竟还有大劫一场未过,如今情况,何以能安然?怕是不久之后,定会......
    病老一脸痛苦地望着对面架子上,那些静心为涂山仙夙准备的瓶瓶罐罐,无奈地闭上了双眼,“孩子,为师,怕是快护不了你了,把你交给七七,或许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即使再舍不得,老头子也必须在此时狠心对你,不然依你之性,必定会不顾性命,届时你再出事,老头子会抱憾而终的......
    所以,你定要平平安安地,直至大乘。
    她一脸垂头丧气地回去九冰宫,看到风七辞的时候,忍不住上去问了一番,“师尊,你是不是也嫌弃弟子?嫌弃弟子总是会惹事,还很烦人?”
    风七辞被她的问题问得愣住,笑道,“四儿何出此言?”
    “师父他不见我。”
    风七辞的眸光,瞬间在这句话过后,阴沉了下来,“哦?”
    “他把我拒于门外,还说我烦人,他想清净清净。”
    风七辞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抚了抚她的脑袋,“四儿,爱徒之心,为师与病老相同,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甚是觉得你烦人呢?”
    “可是......”她本来还想问,但是忽然间意识回来,不禁道,“是不是师父出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风七辞淡淡而语,“病老的事,为师也不清楚,既然此时他不见你,那便不见,到时风头一过,便会跟你解释了。”
    “是吗?但师父从没这么对待过弟子。”
    风七辞笑道,“你如今,也是为师的弟子啊,为师绝不会对你那般,病老要是这么做,那也是有他的苦衷吧,你做了他这么久的弟子,难道还不够了解他吗?”
    涂山仙夙嘟囔起嘴,想起之前的种种,师父确实也是没心没肺地嫌弃自己不下一回两回,可这一次,她怎么觉得,很是不对呢?
    “那我过些天,再去看看师父吧。”
    风七辞点头,道,“最近这华录也没什么大事了,你可以安心修炼,若是要上淳沨阁,也可以随意,病老的意愿,也是你可以静心地突破自己,不要怠慢了功课。”
    “嗯,弟子会谨遵两位师父的教诲的。”涂山仙夙笑着看着风七辞,那笑容里夹带了不少的天真和纯良。
    风七辞一下子也悸动住,随后也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为师有一事,还要请教四儿一番。”
    涂山仙夙奇怪地“嗯”了一声,还要事情需要师尊请教自己?
    “潼峰,需要清理门户吗?”
    “啊?”涂山仙夙一个吃惊,“什么清理门户?清理谁啊?”
    风七辞悠然道,“自然是该清理的人。”
    涂山仙夙低头思忖了片刻,一下子就理解了风七辞嘴中的人是谁,可是刚刚清理掉了一个圣冰,现在又要......
    “师尊,您是想要把人,赶出潼峰吗?”
    风七辞笑着,道“四儿想如何处置,为师都是可以的。”
    “不用了师尊,虽然我也很讨厌莫谦瑶,但是,她也是这潼峰最为得意的子弟,以后是不可缺少的华录战力,她因为弟子拜您为师,已经是怀恨在心,要是再做些让她生恨的事情,那弟子这条命,可不适合在九冰宫活下去。”她低头嘟囔着,在她的主张里,一直都是少惹事为妙,招仇恨的事情更是做不得了,现在要是再在自己嘴里出什么矫情的话,免不了又是要一场风波。
    而风七辞却是淡淡勾唇,看着她,“好,若是你不想,为师绝不会做,只是,她以后可不能再靠近九冰宫五十步以内了。”
    涂山仙夙笑着点头,俏皮道,“为什么是五十步?怎么不是一百步?”
    风七辞诧异了一番,最后也是哼笑,附和她道,“好,只要你想,千步也不是问题。”
    “这可是师尊您说的啊!”她俏皮地开怀大笑,一时间,九冰宫本来阴冷无比,却被涂山仙夙这一缕微弱的光芒瞬间普照,而且饱满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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