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毅峰对她送的那几个香囊很满意,那就说明李毅峰注意到香囊里的药丸对人体有益了。
    如他们这般有钱人,钱已经多得成为一个数字,他们最在意的应该还是他们的身体,只要是对他们身体有益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吝惜钱财的。
    这也正是她最初的想法——走高端消费群体路线。
    所以,她就临时拿了钟爹之前编织的苇席进空间做了一张药席出来,当成回礼之一,想着这回或许能够成功。
    当然,即便成功不了也没什么损失,反正药席上所含的药物成分大部分都是普通常见的,其它的核心药物成分也没有人能够检测出来。至于被人觊觎制作药席的方子什么的,且不说有没有可能发生(毕竟又不是啥长生不老药,充其量只是保健品而已),便是发生了,以李毅峰的能力,想来也是能够轻易摆平的。
    正如李毅峰莫名觉得钟希望可信赖一样,其实钟希望打从一开始就觉得李毅峰也是可信之人,而这份信赖也让他们在以后的岁月里成为既是生意上的最佳合作伙伴,同时又是生活中的另类的知己好友。
    老罗看着钟希望用竹篮盛着的乡下土产吃食以及那个用旧布包裹着的一个卷席,眼角和嘴角齐齐抽搐个不停。
    老板这到底是图个啥呀?就这些乡下的土产怎么能够入老板的眼呢?
    “喂,小伙子,你可别小瞧这些土产,这些可是纯天然绿色有机健康食品,吃了对身体,尤其是脑子特别好,你家老板经常用脑吧?还有这个席也不是普通的席,是由多味中药熬汤浸泡制成,睡了之后必然是腰好腿好身体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钟希望也不是纯粹瞎编,所以说出来一点压力也没有,而且还有二奶奶在旁边帮腔:“不错,俺现在还睡着这样的药席呢,早先腰痛腿痛的,现在都好了!”
    老罗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小,一唱一和的,听得头皮发麻,心里有无数反驳的话,但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貌似左腰有点问题,逢阴雨天会痛唧唧的吧?我跟你说,只要你睡了这药席,绝对能够缓解疼痛……”
    “咳!我就替老板收下回礼了,多谢你们!”老罗拿上东西就走,分明有逃走的嫌疑。
    就在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时,二奶奶突然跑出来道:“小伙子,俺也有回礼,这是两双千层底的布鞋,希望李老板别嫌弃哈!”
    老罗的眼角和嘴角又开始抽了,心里也再度开始怨念,老板这到底是图个啥呀?
    “老人家,老板也不在,你这鞋码可能不合适,还是……”算了吧!
    “合脚合脚!希望说了,你家老板的鞋码和她爹的一样,绝对合脚!”二奶奶笑着说道。
    此时老罗的脑子里想的是,那丫头咋知道的?老板说的?不可能!
    难道是凭眼力测的?这,这也太可怕了!
    老罗回想起初见面时,钟希望那眼神锐利得有如实质般刺在他们身上的感觉,后来又被她三下五除二部揍趴在地上……
    那一次绝对是他做保镖以来最狼狈丢脸的一次,而之后再被那丫头找来的几个臭小子又折磨了一回,简直将他长久以来建立的强者自信毁得一干二净,直到后来又和其他人较量时,他才重又拾起几分信心来……
    唉,说出来都是泪啊!
    小轿车绝尘而去,瞧着还是有几分逃走的感觉。
    等到老罗在两天后回到海市,将回礼送到李毅峰手中,然后将与钟希望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时,李毅峰先是懵的,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自打跟在李毅峰身边后,老罗还从来没见过他笑得如此开怀的,心里忍不住嘀咕,有这么好笑么?
    更让他觉得不敢置信的是,当天李毅峰就将钟希望送给他的吃食拿出来吃了,而且还非常宝贝似的,居然都舍不得分一口给他们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得力干将。
    老罗终于相信,李毅峰不是在开玩笑了,他是认真的,如果不是现如今正值大冬天,他一定会当晚就试用那张据说能够治好腰痛腿痛身痛的药席。虽然他没有当即试用,却是将席子珍而重之地放在床里边当熏香使用了。
    然后,第二天老罗就发现一向喜欢穿着西装的老板,为了配合脚上的那双土到掉渣的千层底黑布鞋,居然还特地穿了一身旧式长袍,唯一没变的就是老板的气场依然自信强大,不怒自威。
    钟希望自然不知道李毅峰那边的情况,事实上她回了礼后就将此事抛到一边了。
    李毅峰送来的节礼二奶奶只留了一小部分,剩下的给了钟希望。钟希望又给钟三叔、秦老头以及孙来福三家各分了一部分,当然,化妆则品留着给钟娘替新娘梳头化妆时用了。
    原本说回来过年的赵东红发急报说临时有任务,所以今年就不回来了,这让一直殷切盼着他回来的钟大丫非常失望和失落,过完正月回钟三叔家时,人整个瘦了一圈,精神也蔫蔫的,过了小半个月才慢慢恢复过来。
    正月十五过后,秦老头便到镇上的学校当校长了,秦子栋也去了,以他的水准,直接上了初三,再往上就要到县里去念高中了,不过秦子栋显然是没打算去的,倒是想留在镇上当老师来着。
    钟小弟也去上了初一,和秦子栋一起跟着秦老头住。钟小妹则赖着不愿去,说是在家跟着她大姐学是一样的,如今她还带着钟三叔家的钟三丫一起学习。
    除此之外,村里的其他孩子都因为路途太远,学费太贵而没有到镇上去读书。
    三月初,钟来春兴冲冲地跑来跟钟希望报告,说他们村的几个和小王村的王大毛几个都报名参军了,而且还都被录取了,十天后就要离开了。
    对于这帮先斩后奏的熊孩子,钟希望真是无话可说,而且事已至此她就是说再多也白搭。
    “俺姐,你是不是特生气?”钟来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钟希望的脸色。
    “不生气。”钟希望还在绣图,西隔间只有她一人,二奶奶和钟三婶几人在东隔间做些零散活儿。
    “嘿嘿,其实你也就是瞎操心,当兵不是件光荣而伟大的事情吗?人郑曙光就在当兵不是吗?”
    钟来春的嗓音也完蜕变为成年男子的低沉,许是之前跟随李毅峰出去办过事,如今看来倒是比同龄的男孩子多了些沉着稳重。钟刘村昔日的那帮熊孩子中,钟来春的天赋无疑是个中翘楚,当然,刘铁蛋几个也都不差。
    钟希望停下手中的活儿,白了钟来春一眼,这小子以为每回提到郑曙光都能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好意思,这回不行了!
    “嘿嘿,俺姐,俺知道你是关心俺们!可是,俺们就这么在家闲呆着也不行啊,李老板也只雇俺们那么几回。上次他送你跟二奶奶回来时,俺们其实也想过来问问的,但人李老板一早就定下规矩了,说他有需要时自然会找上俺们,也就是说,当他不需要俺们时,让俺们也不要朝跟前凑了。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很窝囊啊!”
    钟来春耙耙头发,明明还没有蜕尽稚气的脸庞却违和地有了几丝沧桑之气。
    钟希望叹口气,忍不住就摸了摸他的头:“你们太心急了,还虚报岁数,要是被查出来有你们受的!”
    “嘿嘿,不会呀,俺们虚岁确实十八了!啊对了,说起来俺们去报名参军的事还挺闹笑的,俺说给你听啊!”钟来春蹲在地上,仰着脸讨好地冲钟希望笑。
    原来这几个小子去报名时还遇到了阻碍。
    最先录取的是刘铁蛋和刘大海,他们很顺利地通过了。
    顺带一说,除了刘铁蛋切实达到年龄外,其余几个小子都将自己的年龄虚报了两岁,说自己十八了。
    钟来春因为长得太过斯文秀气,看起来很年幼而被初审核的人怀疑轻视了。钟来春可不是个善茬儿,当场就要找那些负责审核的人比试比试,结果可想而知,钟来春因此被录取了。
    再来是刘青,因为嘴有点豁,说话有点露风,偶尔吐字会有些不清晰,但不影响正常生活,不过审核之人说他身体明显有缺陷,万一以后当兵了传达不准重要信息就麻烦了,所以没有录取他。
    刘青的脾气可比钟来春还要冲,当下就要窜上去揍那个审核之人,最后还是钟来春从中调和,让他也和那些人比试一下身手,他毫无悬念地赢了,最后才勉强录取了他。
    刘东子不光是因为口齿问题,他的小结巴一直就没改过来,还因为他的眼睛是天生的斗鸡眼,所以审核之人不愿录取他,说他眼神有问题,说话有问题,哪哪儿都是缺陷。
    刘东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接大声道:“你没缺,缺陷,那你来和俺比,比试比试!”最后,他赢了,所以也被录取了。
    至于小王村的王大毛、王狗剩和王大柱三人也都是有惊无险地被录取了。
    被录取后,两个村的这几个少年们兴奋得像被打了鸡血,个个心里都是壮志满怀的。
    然而,十天后,刘铁蛋、王大毛等人都去报道并跟随部队离开时,钟来春却并没有去,原因无他,他娘以死要挟,他气得在家里趴了一天不吃不喝。
    第二天一大早,这小子蔫哒哒地来到钟希望家,见到钟希望的第一眼就道:“俺姐,俺饿了!”
    钟希望嘴角一抽,本想损他几句,但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底是没说出来,去厨房了碗面条并卧了两个荷包蛋端出来。
    钟来春开始还像饿死鬼投胎狼吞虎咽,但吃着吃着就开始啪啪掉眼泪了,都掉进了面条里,又接着被他扒进了嘴里。
    钟希望见了是又恶心又有些心疼,但还是忍着啥也没说。
    吃完面后,钟来春跑到钟小弟的床上呼呼大睡,中午饭也没吃,一直睡到晚上才终于又恢复了精气神回家了。
    临走时,笑着对钟希望道:“俺姐,你说得对,俺就在镇上开个武馆好了,你要帮俺哪!”
    钟希望白了他一眼:“我凭啥帮你呀!”
    钟来春习惯性地耙耙头:“谁让你是俺姐呢!哦对了,俺忘了说了,那几个小子没好意思过来跟你道别,他们说了,要在军队里好好混出个人样再来见你!还有那个大鼻涕说了,他说他替他姐感谢你,那家人也知道你当初只是吓唬他们的,不过他们不敢再打他姐了,因为你太厉害了,他们害怕你,哈哈哈哈……”
    “此处是该笑的地方吗?”钟希望挑眉。
    “唔,不,不是,”钟来春贼兮兮地瞅着钟希望,“不过俺估计将来也没人敢娶你了,哈哈哈……”说完就溜,逃得比兔子还快。
    钟希望先是咬牙切齿撂狠话要揍钟来春,但下一秒却又笑了,这孩子总算是恢复精神了。
    而逃跑中的钟来春心里想的却是,没人敢娶他姐了,倒是便宜了郑曙光那小子!
    ……
    漫天雪片,伴随着寒风,如飞絮如羽毛般飘散而下,一夜之间,地上,房顶上,草垛子上已然积聚了厚厚的雪层,天地间皑皑一片。
    早上五点多钟,雪停了。
    钟希望和钟爹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院子和门口的积雪都给清扫了。
    钟娘在厨房煮好了稀饭,馏热了馒头后便到西屋喊钟小妹起床吃饭。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钟小妹已经九岁了,如今在五里屯小学上三年级,成绩很好,只是时常和同学,尤其是男同学打架斗殴,为此经常被老师点名批评找家长,她在学校里如今也算是个“名声响亮”的人物了。
    今天是她这学期最后一天上学,也就是去拿个成绩单,然后就是寒假了。钟小妹自己心理上已经放松了,所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早早起床,而是赖在被窝里大睡特睡。
    钟娘进屋后喊了她一声,她假装睡熟了不应,下一秒她的被子就被钟娘给扯开了。
    寒气突然袭来,冻得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但她却固执地闭着眼睛继续睡。钟娘看得嘴角直抽,直接道:“你大姐最近好像手特别痒,叫春都被揍得嗷嗷直叫……”
    “俺,不,我起了!我马上就起!”钟小妹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腾”地一下从床上翻坐起身,拿过两层被子中间捂着的棉袄棉裤就朝身上套。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撇个什么腔,听起来别扭!”钟娘没好气地白了钟小妹一眼。
    “哎呀,新来的那个城里老师就是这么说话的,可好听了,说‘俺’太土了,要说我!”钟小妹得意地冲钟娘龇了龇她那掉了两颗的小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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