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钟希望嘴角抽得厉害,同时脸也不知不觉烧出火来。
    郑曙光凝视着她的双眼特别晶亮,勾起的嘴角有着平日里没有的邪肆诱惑,声音暗哑:“惊不惊喜?”说着大手捉住钟希望的小手,带着她摸向自己的身体。
    这下钟希望不光是嘴角抽了,眼角也抽个不停,皮笑肉不笑:“是惊吓吧!”这男人居然没穿衣服,一件都没穿!
    当然,钟希望嘴上虽这么说,但却没有拒绝郑曙光的动作。
    郑曙光的皮肤是晒不黑的类型,但肌肉却很精结,腹肌分明,正是后世说的那种宽肩窄腰大长腿,而且得天独厚的是他的皮肤很光滑,毛孔几乎都看不到,当然,如果身上没有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的话,就更完美了。
    钟希望轻触着那些伤疤,又一次想拿空间里的特效药把它们都去掉了,但又有些舍不得,这些毕竟都是郑曙光一路成长过来的军功见证,这些伤疤让她心疼的同时,更让她感到骄傲和自豪,她的小少年终究是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钟希望俯下脸,轻轻亲吻着那些伤疤,带着无比怜惜和虔诚的心情。
    她这边是像某种庄严的仪式那般神圣光明的,但在郑曙光这边,那就是赤裸裸的撩拨啊!
    郑曙光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身体里的兽也在伺机而动。
    他胸口有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疤就挨着左胸口的某点之处,所以钟希望吻过去的时候,终于点燃了他熊熊的欲火,低吼一声翻身将钟希望压在身下,心里一个想法是,媳妇今天好主动,差点让他没把持住直接就那啥了,太刺激了。
    雪下了一夜,到早上也没有停的迹象,院子里的地面上积了十几公分厚的雪。
    钟希望和郑曙光还是五点钟便起了床,两人将院子里的雪铲了,因为天上还在下雪,所以没多久,刚铲过的地方又铺了一层雪白。
    郑曙光没有出去晨跑,只在屋子里打了几遍拳。
    钟希望将厨房一角处搁置了很久的小泥炉子点上,塞上几块木炭提到堂屋,又将空间里准备好的一锅大骨汤底和各种配菜端出来,两人围着碳炉子吃起了火锅当早饭。
    因为大雪一直下,钟希望和郑曙光便没有回钟刘村。吃完了早饭,钟希望也没让郑曙光去洗刷碗筷,直接收进空间里了,之后两人便依偎着坐在被窝里,看书、聊天,听着外面雪落的簌簌声,享受难得的安静时光。
    晌午时,钟希望进空间做了手擀面,准备了几个配菜,西红柿炒蛋,酸辣土豆丝,熟牛肉片,烫小青菜,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辣肉酱。
    郑曙光如今已经不会再对钟希望准备的丰盛饭菜感到震惊了,心里对只有他媳妇能够去的那个神秘地方很是感恩,至少他媳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用为吃饭发愁了。
    两人继早上热乎乎的火锅之后,又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面条,而刚吃完晌饭,钟希望就问郑曙光晚上想吃什么,问完后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郑曙光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温暖又幸福,他真想这一刻能够无限延长,如此他便能够一直和媳妇呆在一起,哪怕只是聊吃的,聊家长里短也觉心里无限欢喜。
    而事实上,他今晚就要出发了,他没有和媳妇说,他怕离别在即的不安影响两人独处时轻松舒适的心情。
    不过,钟希望早就从郑曙光偶尔望着她发愣出神中猜到了一二。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今天,还是明天?”钟希望问得直接。
    郑曙光先是一怔,随即便苦笑:“今晚。来回路上耽搁得有点久,在家的时间就只能尽量压缩。”
    钟希望直直盯着郑曙光,直到将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难过不舍更甚,一把将她搂抱进怀里,贴着她耳畔道:“回来这两日就像长期饥寒交迫的人突然就来到了一处衣食无忧的世外桃源,真想溺死在里头不出来,这前后的反差太大,接下来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该是多么煎熬,真想把你打包带走啊!希望!媳妇!媳妇……”
    钟希望听着郑曙光的声音,喉头有些发紧,眼眶也有些发酸,她用力回搂着他。
    她一直都觉得重生的这辈子因为有个神奇的空间,所以她虽然不说力挽狂澜什么的,但自己的生活还是挺有规划的,一切都从容淡定,游刃有余。可现在,她觉得她连自己的生活都处理得不那么尽如人意了,她一方面不放心爹娘弟妹,一方面又不想和郑曙光分开,而郑曙光的军人身份就注定她不能将两者完美地兼顾到。
    钟希望想,现在冬天也没什么好忙的,就是过年如果不能和爹娘弟妹一起过有点遗憾,不过,想想去年就是郑曙光自己一个人过的年,她今年就过去和他一起过个年吧!过完年春天她再回来,家里和地里的活都不耽搁。
    钟希望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不过她没有告诉郑曙光,想着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当郑曙光知道她和他一起走时,无比兴奋的神情了。钟希望无声地勾起嘴角。
    既然晚上郑曙光就要离开了,所以,钟希望决定还是回家一趟跟爹娘说一下,顺便再一家子聚一起吃顿饭。
    郑曙光和钟希望来到武馆开车。今天下雪,武馆也放假了,刘金凤也回自己的出租屋了,只有钟来春一人在里面睡大觉。见郑曙光和钟希望两人打算开车回去,他也就穿好衣服蹭车回家。
    郑曙光开车,本来钟希望想坐副驾座的,不过钟来春是天然的不自觉,抢先一步坐了上去,钟希望只好坐在后头。一路上,就见他一直转脸朝后跟钟希望聊天,整个小镇的八卦都让他给说了,说到可乐处,更是笑得嘎嘎的。
    郑曙光一路上脸都是绷着的,他和媳妇就剩这不多的时间独处了,还来个碍事的,让他情何以堪?
    终于捱到钟刘村,钟来春下去了,郑曙光也松了口气。
    钟小妹今天没上学,见郑曙光和钟希望开车过来,高兴地朝堂屋喊道:“俺娘,俺大姐和俺姐夫过来了!”
    钟爹没在家,去小王村看秦老头了。秦老头其实一直是住在钟希望家的,不过有时一个月会有个几天回小王村自己住。昨晚到今天都在下大雪,钟爹有点不放心,吃过晌饭就去小王村了。
    两人等到下傍晚,钟爹才和秦老头一起回来。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王大毛的奶奶昨夜死了,好像是起夜时一不留神摔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昨夜又下了一夜的大雪,冻死了。今早她大儿子见一向早起的老娘没起来就过去看看情况,结果就发现老娘躺在地上,身体已经硬了。王大毛的奶奶是跟着王大毛的大伯,也就是小王村的村长一起过的,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因为住不同屋,还是没能及时发现。
    听到这个消息,钟希望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心道,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估摸着王大毛的大伯一定愧疚死了,但这一切都是意外,由此她便想到了秦老头,叹了口气道:“祖父,你以后可不要任性自己一个人回去住了,瞧瞧那王老婆子的下场,这还是跟她大儿子住一个院子呢,要自己一人住,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呢!”
    秦老头面色也是讪讪的,想那个王老婆子还比他小几岁呢,昨天白天还跟他有说有笑的,结果今天就没了。
    钟希望除了因王老婆子的突然死去有些伤感外,还想到了钟二丫,本来就听她说,王家也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就等着年底王大毛回来就给他俩办婚礼的,这下可好,丧事走在前头了,他俩的喜事也只能朝后推了,至少也得一年的时间。
    而就在这时,钟二丫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她的背后和屁股上都沾了雪,还有一片湿痕,显然不是天上落下的雪花,而是在雪地里摔倒了。
    钟二丫眼睛红红的,见到钟希望和钟爹,直接又哭了出来。
    钟希望心道,难不成这丫头已经知道王大毛奶奶死了的消息了?
    “俺大伯,俺大娘,希望,俺爹,俺爹的尾巴骨被摔断了……呜呜……”
    钟二丫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钟三叔怕家里的房顶禁不起大雪压,就爬梯子上去铲雪,结果一不留神就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当时就听嘎巴一声,等他想爬起来时却爬不起来了。
    钟希望只觉得心里一凉,看向郑曙光的眼神便有些难过,因为她有预感,这回她没办法跟郑曙光一起走了。
    郑曙光不知道她的想法,还以为她是因为她三叔受伤才难过的,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
    手上传来的温暖差点让钟希望没绷住流下泪来,但她到底是忍住了,急匆匆和钟爹一起去了钟三叔家。
    路上,钟希望也将王大毛奶奶的事跟钟二丫说了,钟二丫听了也是沉默了半天,前几天她才收到王大毛的信,说年底回来和她办婚礼,还说他给她带了礼物,让她期待一下,却不想结果成这样了,他奶奶死了,而她爹又摔伤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不过,这些都是意外啊,也只能这样了。
    钟希望一路走着,一路回想着上辈子的事情,记忆里好像没有钟三叔摔断尾巴骨的事情。摇摇头,她甩开上辈子的记忆,她这辈子重生后改了自己和家人的命运轨迹,与她不管是有还是没有交集的其他很多人和事也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这或许就是她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结果,所以上辈子的命运发展轨迹只能做个大体参考了。
    其实她猜对了,这辈子正因为她的改变,才让钟三叔也改变了,不再像上辈子那么懒惰不顾家,这辈子他正因为正干顾家了,所以才会为家里的事情考虑,担心房顶会被大雪压塌,便爬上房顶去铲雪,结果就掉下来了。
    钟希望替钟三叔看了尾巴骨,不是太严重,但也要卧床静养两三个月才能彻底痊愈。钟希望先给钟三叔扎了针缓解他的疼痛,跟他说她明天会去镇上的医馆买点中草药回来给他熬药汤,这样才能缓解他身上的疼痛,以及帮助骨头恢复。
    钟三叔本以为自己这一摔就瘫痪了,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毕竟村里有好多老人都是被摔瘫痪的,他心里吓得要死,整个人都很绝望,而现在他侄女跟他说他的身体可以恢复,他高兴地拉着他大哥的手哇哇直哭,一边哭一边喊:“俺大哥呀!俺大哥……”
    钟三婶本来就一直在抹眼泪,听到钟三叔这近乎是嚎的哭声,她哭得更厉害了。
    钟爹也心疼钟三叔,眼圈都红了,不停拍他的手背安慰他。
    钟娘将小希罕交给秦老头带着也过来了,本来还挺不好受的,但一听钟三叔这哭叫声,当即就抽了抽嘴角,然后和钟希望一对眼,娘俩都在眼神里表达了一个意思,跟哭丧似的,真不吉利!
    郑曙光在钟希望替钟三叔看病的时候,主动爬上梯子将她家三间堂屋和两间东屋上头的积雪都给铲下来了,还替他们在房顶上又压实了一层草垫子。整个过程都是顶着大雪和寒风进行的,郑曙光的身上落了一层白色雪花,眉毛和睫毛也变白了,鼻子和耳朵都冻得红紫了。
    钟三丫因为钟三叔摔伤了,哭得很厉害,眼睛都哭肿了,她就是眯缝着一双红肿的眼泡看着郑曙光将她家房顶上的雪都给铲干净的。郑曙光在风雪中干活的英姿在钟三丫的脑海中无限放大,那是英雄的风姿,她觉得像她大姐夫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并在心里决定,以后也要找个人民解放军当上门女婿。
    晚上,本来是打算再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给郑曙光饯行的,但因为出了钟三叔的事,钟爹的情绪就有些低落,所以,钟希望就简单包了饺子,炒了一个醋溜白菜,一个木耳鸡蛋,切了一盘五香卤肉片。
    吃晚饭后,钟爹端了一盖帘的饺子,拿了一块两斤左右的咸肉以及一坛药酒给钟三叔家送去。东西是钟希望给他准备的,钟娘见了就朝钟爹撇嘴挑眉:“还是你大儿想得周到吧?”钟爹憨憨地笑了,也是自打得知钟三叔摔伤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这么一笑之后,他顿觉心情轻松了许多,幸亏有他大儿在呀!
    秦老头吃完就去睡了,钟娘也带着小希罕回去睡了,只剩下钟希望、郑曙光和钟小妹三人。
    钟希望瞧着锅里还剩下二十多个饺子,便盛在一个大碗里给隔壁的二奶奶送过去。二奶奶已经睡了,听到是钟希望在叫门,便披上棉袄点灯起来开门,见到钟希望端着饺子,对她又是一顿数落。钟希望一直笑眯眯地听着,等她不说了,钟希望则开始说了,对她是好一通嘱咐,诸如起夜时务必要小心,千万别摔着什么的。
    饭厅里,钟小妹和郑曙光对面坐着等钟希望。
    钟小妹撑着下巴问郑曙光:“俺姐夫,你才来家几天呀就要走了?”
    郑曙光顿了一下:“来回路上花的时间太长了。”
    钟小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你们夫妻俩这是聚少离多呀!”
    郑曙光又顿了下,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出来。
    钟小妹刚感叹完,下一秒却又分外精神地说道:“不过,这样挺好的,老话说远香近臭,你们这么这样才不会腻烦呀,正如那句诗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说对吧?”
    郑曙光:……他能说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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