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郑曙光在n市军营驻地的训练任务圆满结束,他和钟希望两人决定去小岛上看望郑兴华等人。
    临行前,领导,也就是萧建军,将郑曙光叫过去谈话,约摸一个小时郑曙光才出来。
    郑曙光回到军属大院的住处,房门没关,钟希望正在打包收拾东西兼打扫卫生。两人在这里也住了有大半年了,俗话说破家值万贯,看着没什么东西,但实际收拾起来却很多,诸如被褥铺盖,锅碗瓢勺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包,体积还是挺可观的。
    其实钟希望大可以将这些都收进空间,但毕竟是住在军属大院里,人虽不太多,但眼还是杂的,所以她还是选择跟一般人家搬家时一样,大包小包地收拾起来。
    郑曙光一回来就将门反插上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钟希望身后一把将她搂抱在怀里,急切地吻着她。
    钟希望此时正在洗澡间收拾她和郑曙光两人的洗漱用品,被郑曙光这么一吻,手里的毛巾就掉在了地上,直接攀着他的肩回应他。
    吻了好一会儿,郑曙光才停下来,微喘着埋在她的颈项处,身体微微发抖。
    钟希望也有些微喘,但她能感觉到郑曙光并非情绪失落才这样,反倒是莫名亢奋和欣喜。
    “你这么高兴,难不成你的事儿解决了?”钟希望问他。
    郑曙光一怔,随即恶作剧般地在她那刚刚被他扯开一些衣领口的锁骨处吸了个吻痕,低沉的笑声鼓荡着胸腔:“我媳妇就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钟希望就伸手捏他的脸,故意龇牙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岂料郑曙光就是个脸皮厚的,直接自己解开了军装领口处的几个扣子,两手一扒拉,带着一脸“欣然赴死”的表情道:“来吧,让你的吻来得更猛烈些吧!”
    钟希望噗嗤一声笑场,真是败给他了,在外人眼里那么淡然冷漠一本正经到有些禁欲的神圣感的无比英俊的军人,在她面前却是个地道的色狼无赖。
    “领导跟你说的?”钟希望问。
    郑曙光嗯了一声,随即嘴角就有些怪异的抽了抽,他是没想到萧建军居然真的倚老卖老跟他讨要他媳妇酿的药酒了。
    郑曙光猜萧建军肯定替他在上头说话了,不过萧建军本人并没有明说邀功,只是告诉他,他现在就可以回到北方的军营驻地官复原职,当然,如果他想就此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但是两个月后是一定要回去报道的。
    其实郑曙光不知道的是,可不止萧建军一人替他说话了,被钟希望治过伤的言卫民以及熊芳蕊的父亲也都替他说话了。
    钟希望一见郑曙光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便问:“咋了,那个老家伙还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郑曙光倒是被她的那句“老家伙”给逗乐了,点头:“老家伙上回收了你的药酒,估计是喝上瘾了,这回就一直暗示让我再送他一些。我就跟他说,那是我媳妇酿的,你要是想要就直接找我媳妇,你猜他怎么说?”
    钟希望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掸了掸折叠好,随口笑问:“怎么说?”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憋了半天才道:我舍不下这张老脸行不行?”郑曙光说着就又笑起来。
    钟希望就发现他现在笑得特别灿烂,特别朝气蓬勃,就好像压在他心上的一座大山终于被移走了一样。
    “咱们走时你就再送两小坛给他。”钟希望也笑着道。
    郑曙光深深地看着钟希望,梨涡浅浅,笑意盈盈,就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希望!媳妇!谢谢你!”郑曙光再一次将她搂进怀里,俯脸就要再吻。
    不过这回却被钟希望阻止了,红着脸道:“去去,别再来了,咱们还走不走了?等会儿赶不上船就要再等上一天的时间了!”
    郑曙光又在她脸上偷了个吻,这才和她一起将收拾好的东西朝外头搬。
    萧建军收到两小坛药酒,美滋滋地拿在手里把玩,又小心地揭开封口闻了闻味道,一脸迷醉的表情。
    而此时的郑曙光和钟希望则开着他们的那辆军用小皮卡朝码头驶去,等车经过无人的偏僻小路时,钟希望就将后面车厢里打包的被褥和锅碗瓢勺换成了两麻袋粮食和她腌制的一些肉、菜、蛋等吃食。当然,还有给郑兴华和两老的保健茶以及给郑灵的一些小零嘴。
    两人到达码头时,轮船还要一个钟头才开船,两人将汽车停放好,在码头管理处交了费用寄存三天,而后搬着两麻袋东西上了轮船。
    郑兴华等人显然是按照钟希望的要求每天坚持打太极拳锻炼身体了,所以这回钟希望和郑曙光见到他们时就发现他们的精神头特别好,身体很健康。
    尤其让钟希望觉得惊讶的是,那些原本说郑兴华是恶鬼,动不动就朝他身上扔小石子的岛上的熊孩子们,居然也开始每天跟着郑兴华跑步外加打太极拳了,而且都练得有模有样的。这时候他们对待郑兴华就不再是以前的畏惧和厌恶了,而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憧憬。
    郑兴华说:“这还多亏王卫民那小子,本来他是请我去教战士们打太极拳的,就发现有几个小娃子偷偷趴在墙头上看着,王卫民就跟他们说,如果他们想学就下来堂堂正正地学,于是那些小娃子都过来学了,一开始只两三个,渐渐的,小岛上所有适龄的孩子都过来了,足有二三十个。”
    “王卫民这小子倒是挺有耐心的,做起了小娃们的教官,只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将小娃们训得有点样子了,这才开始跟着我学打太极拳!”
    郑兴华毫不掩饰他对王卫民这个小辈的欣赏和喜爱,尤其夸他对教导孩子有一套。
    “所谓少年强则国强!孩子就是我们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啊!王卫民很不错!”郑兴华感慨,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一样,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璀璨的光芒。
    钟希望表面上赞同地微笑着,其实心里却在腹诽,王狗剩自己小时候就是个熊孩子,想来熊孩子对上熊孩子会有很多共通点,这是惺惺相惜了吧!呵呵!
    郑兴华又笑道:“你不知道,有些大人见着孩子练了,也就跟着练了,这是个好现象啊!还是希望你看得长远啊!”
    “矮哟爸,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可没你这么高尚的情操,我只顾咱们这个小家,没想那么多!”钟希望觉得有些汗颜,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郑兴华就笑着隔空点点她。之后郑兴华也和郑曙光谈了话,二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外面回来。
    钟希望和郑曙光在岛上呆了一天两夜便离开了,之后开上小皮卡回s县的老家过年。这回路上没有外人打扰,两人过得相当甜蜜愉快,就像后世的新婚夫妻自驾旅游度蜜月一样。
    两人在十天之后回到凌镇,然后就得知钟来春要结婚了,新娘是当兵的,还是个外地的。
    钟希望听刘金凤说起时就猜到新娘是谁了,她真是没想到,当初她就这么说了一嘴,这两人还真的就成了。
    当吴玲见到钟希望时,被钟希望眼里明显的揶揄笑意给笑恼了,扬起粉拳就要打钟希望,却被郑曙光黑着脸挡住了,而钟希望则扒着郑曙光从他背后探头继续笑她。
    吴玲羞窘得直跺脚,不由地就朝钟来春娇嗔:“你还不来帮我?”
    钟来春屁颠颠地跑过来,装疯卖傻:“那啥,媳妇,她是俺们亲姐和亲姐夫,得尊敬知道吗?”
    吴玲听了被气笑了:“是吗?那我就打你!”说着直接挥拳打在钟来春身上,钟来春故作被打得很痛的样子,一边跑一边嗷嗷直叫。
    钟来春他娘见了,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她记着她老伴儿钟三石跟她说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擎等着儿子儿媳妇孝敬你就行了,其它的,全都睁只眼闭只眼,不然你想儿子再在他自己身上来一刀吗?”他娘在就心里碎碎念“睁只眼闭只眼”,强逼自己不管不问。
    她的这番做派倒是阴差阳错地得到了吴玲的真心尊敬,有好吃好喝好穿的都会记着她,而且逢人就夸她通情达理,宽容大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婆婆。时间久了,她也觉得吴玲这个儿媳妇孝顺懂事,甚至比儿子都贴心,于是也发自内心对吴玲好了,如此一来,倒是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成就了一段婆媳佳话。
    钟希望听钟来春本人讲述才知道原来这份缘分还是钟来春自己争取来的。
    且说,钟来春背着行囊独自上路,按照钟希望介绍的吴玲的情况,他亲自去吴玲父母家拜访了。所以说钟来春是个有着浪漫主义情怀的冲动型男人,连人姑娘长啥样都不知道就敢登门去拜访人姑娘的父母了。当然,也可以说他具有赌徒的性格,而且他这也算是调查了。
    他天生长了一副好皮囊,又能说会道的,而且还特别凑巧地遇上了吴玲家老房子塌了把她妈砸伤的事故。他背着她妈去医院,挂号交费端吃送喝的,甚至还亲自去买了砖瓦水泥石灰,将房子修补好。
    吴玲她妈心里就想了,这小伙是图啥啊?最后才想到,难不成是为了她的小女儿?不过钟来春没说,她也就没问,但说话时就特别喜欢讲她小女儿的事情,一来二去的,钟来春就将吴玲的底细给摸清了,甚至连她小时候几岁断奶,几岁不再尿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之后他又去了吴玲所在的文工团打听她的情况,以她的表哥身份,以及左右逢源的亲和力将她的慰问演出路线问清楚了。他开始推算吴玲现在到了哪里,下一站又到哪里,如果他自己要过去,除开自己在路上耗费的时间,他在哪里与她相遇才是最恰当的。
    不得不说钟来春脑子挺好用,他计划得非常到位,并真的在他预估的那个地方见到了吴玲,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出现的时机并不恰当,当时吴玲又在生理痛根本不想见外人。
    钟来春等了三天才在火车站的候车室见到人,当时他们几人正在等火车准备转去下一个地点。
    钟来春觉得自己若是冒冒失失就过去也不大好,吴玲肯定以为他是神经病,于是他就写了一张纸条,用一个馒头的报酬让一个小孩帮忙递给她,纸条上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
    哪知吴玲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撕了纸条,然后她也写了一张让小孩递还回来,上面写着:神经病!
    钟来春看了非但不恼,反倒噗嗤一声乐了,心道,真不愧是俺姐看中的姑娘,够味!
    钟来春又写了一张小纸条让那小孩递过去:你三岁才断奶,七岁还尿炕!
    吴玲看到纸条后,只觉得是自己认识的人在跟自己恶作剧,于是不客气地写道:操你大爷的!
    钟来春咂了咂牙花子,写道:这辈子我只心甘情愿被我爹娘亲姐和媳妇骂而不还口,爹娘亲姐我都有了,媳妇还空着,所以我心甘情愿被你骂!
    吴玲气得咬牙,真是个流氓,直接不理了。
    钟来春头痛了,又让小孩递了一张纸条。
    吴玲都不想接那小孩递来的纸条了,但见那小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还甜甜地喊着“姐姐”,于是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但也没有看,直接揉成一团就想扔了,然而就在这时,她身后突然就传来一个男人“啊”的一声惊叫,她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正好与钟来春四目相对。
    钟来春在吴玲老家见过她的照片,所以才会认得她,而吴玲是不认识钟来春的,但这一眼却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第一感觉挺好。不过等到她知道刚才就是钟来春给她写的小纸条后,她立马就觉得这个男人不靠谱了,钟来春不由地懊恼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之后钟来春便一直厚着脸皮跟着吴玲,但吴玲一直冷脸以对。武天奇和魏小强就警告钟来春别再跟着了,不然就对他不客气,结果他们根本打不过钟来春,于是他们就要报警,然而吴玲又不愿意了。
    经此一事后,吴玲同其他几人的关系更差了,不过她对钟来春仍然很冷淡,但钟来春却觉得他的春天已经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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