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听到花有财的问话,当场眼圈就红了。
    “我来那天还没有,我就是刚拉了一车物质去湖北,回到扬州,人还没到家,就给撞到这里来了。”
    花有财惊诧道:“你也是被车撞的?”
    “不不不,是我疲劳驾驶,一下刹车踩错,冲到了人行道上,把人给撞了……”
    花有财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往里走。
    苏福更不知是说错了什么,赶紧到前面去带路。
    进了包间,花有财突然停下来问:“你是不是在仙城路撞的人?”
    “是啊!……难道被撞的人就是您?……我滴神哎!我真是害人害己……”
    苏福百感交集,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当时车开上人行道,他已经踩刹车了,可还是往一个拿着手提箱的年轻人撞去。
    他的车也没有安全气囊啥的,反正自己头撞到挡风玻璃上,就昏了过去。
    想不到,同一起车祸的两人,同时都穿越到大明,一个做了仵作,一个成了火锅店老板。
    “这都快三十年了……也不知道我老婆改嫁了没有……”
    苏福第一次可以这么畅快的,说起自己穿越这件事,忍不住悲从中来,聊起衣服擦了擦眼角。
    花荞、呼延锦跟在后面目瞪口呆,他们也都听明白了,阿爹和苏掌柜不但是同乡,还是同一个原因来到大明的,那就是苏掌柜造成的车祸。
    “大兄弟,您看,现在就是让您把我打一顿,也不解恨,我送您一张超级黑金卡,以后踏雪楼随您吃喝,全免!”
    苏福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好,民以食为天,加上大明永乐以来,国内没有大规模战事,百姓手里的财富逐步积累,消费也越来越多。
    他的底气也足了。
    花有财不禁有些好笑:“你行啊!办卡办到大明来了,还有火锅……大明还没有引进种植辣椒,你这锅子能好吃吗?”
    “我以前不明白,这里要啥啥没有,辣椒、番茄、土豆、玉米……哎呀,要是带点种子过来就发了!后来找了,有胡椒、姜,还有一些其他香料,勉强做吧,反正他们都没这么吃过。”
    苏福招呼大家坐下,看了一眼,发现就花荣不认识,问道:“这位小爷没来过……”
    “这是我儿子。”
    苏福又想擦眼睛,苦笑道:“在大明,一开始就想怎么活着,后来就惦记我家里的老婆,她已经怀孕八个月了,我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您说,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花有财想说什么,看看花荞、花荣都盯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还不确定的事,何必让孩子们担心?
    “少小离家老大还,都一把年纪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赶紧上菜,饿了!再给我们上两壶酒,今天我还有个徒弟过生日,好好喝两杯。
    还有,老苏,我们这话题,以后也别谈了,惊世骇俗,哪天泄露出去就被拖去砍了。”
    “我是太激动了,一下忘了这茬,听说,南京城有个预言家,能够说出还没发生的事,我估计,他和咱俩身份一样,这不,就被当今皇上射死在城楼上……不说了,上菜上菜!”
    锅子刚端上来,张樾和兰溪也来了。
    苏福在南京的时候,还没开火锅店,净想着贿赂官员买个官当,还被下了大狱。
    所以兰溪也没吃过火锅,看着新鲜得很。
    “我还说怎么上了一桌子生肉,这店也太可怕了。”兰溪笑到。
    “一会你就知道好吃了,等我们走的时候,叫苏掌柜送口新锅给你,带回去自己做。”花荞给她示范了一下,兰溪很快就开始给张樾烫菜了。
    “高兴,今天是你十九岁诞辰,师傅也没什么送你的,这是一张方子,陈大夫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古方,我看了一下,应该会对你有帮助。你且收着。”
    “师傅……”
    小高百味杂陈,又惊又喜。
    张樾一拍桌子笑到:“来来来,我们来玩游戏,不能让高兴一个人高兴,大家都能高兴。”
    “玩什么游戏?击鼓传花还是投壶?我叫人准备去。”
    苏掌柜正好端着一碟切得薄薄的牛肉进来,听见张樾说玩游戏,赶紧问。
    “上次在家里喝酒,师傅不是交了一个’剪刀石头布’的游戏?我们就玩这个,什么也不用准备。”
    “对!就玩这个,我和兰溪也参加!”花荞高兴的叫到。
    苏福哈哈笑到:“老哥,你倒提醒了我,现在大明朝代变了,对娱乐抓得也没那么严了,我可以在店里推行猜码这个酒桌游戏,酒水保准好卖!”
    苏福屁颠屁颠的走了,花荞赶紧问:“阿爹,什么叫猜码?”
    “’剪刀石头布’就是猜码的一种,只不过还有很多玩法。”
    花有财上次在家里见他们光喝酒,教他们玩了这个最简单的游戏,这样花荞也可以参与。
    没想到,张樾还玩上瘾了,愣抓着呼延锦不许走,玩到两人搂着倒地睡了半宿。
    “那咱以后再学别的,今天我一定要赢了呼延,省得说我大师兄学艺不精!”
    张樾说着就把两个酒杯摆出来,让兰溪倒上酒,手就朝呼延锦伸了过去。
    行酒令兰溪经常玩,看他们叫了两回,她不问也看明白了,这和以前的手势令很像,都是一物降一物,只不过叫的名称不一样罢了。
    两个姑娘也加入了进来,小高最不擅长,被呼延和张樾两个灌了不少酒。
    谁叫他今天过生辰?生辰哪有不被灌酒的?
    花荞的酒都被呼延喝了,兰溪就没输过,花荣年纪还小,酒量又不行,才玩了三两回就趴了桌子。
    最后还是郑宽替他们叫来两辆马车,才把攀肩搭背唱着歌的两个人送了回去。
    “师傅,您说的这个药方……”
    小高趁他们都进屋了,小声问花有财。
    花有财笑着点头道:“你那个情况是可以改善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说不定,将来还能正常娶妻生子。”
    “我也不是想娶妻生子……就是不想……变成娘娘腔……”
    这事梗在小高心头很久了。
    “你不会的。不信你摸摸,你下巴上是不是会长胡子?这你可别让人发现了,师傅一会给你把刮胡子刀,比你用匕首刮得干净。”
    小高听师傅一说,更是喜出望外,进宫这两年,虽不后悔,终有遗憾。
    现在,师傅又给了他重新做男人的希望,不禁欢喜得就要仰天大笑起来。
    这个特殊的生辰礼物,重新点亮了高兴心中,对未来生活的无限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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