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的话让大凌河众将想起了那次假援军,若不是所有人都拼命,恐怕城就破了。
    现在城内的情况可要比当初还要差,能吃的已经差不多吃光了,建城的民夫都已经所剩无几。
    援军若再不到,大凌河城真的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虽然城外十几里的地方喊杀震天,但没有人敢出城冒险。
    ……
    再一次打退了女真的进攻,张春不由得撇撇嘴道:“奴酋皇太极也不过如此,我大军车阵固若金汤。
    皇太极围大凌河城而不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要吃掉咱们,就看他长没长一副好牙口!
    哈哈!!”
    张春的话引来周围众将的大笑,刚出发时阴霾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
    原本明军害怕与女真人野战,可有了车阵就不一样了。车阵就像移动的城墙,将女真人牢牢的挡在外面。
    明军就像平时守城一样,轻松的将女真人打倒。车阵就像一个乌龟壳,女真人啃不动车阵,就拿里面的明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有人都看到了援救大凌河城的希望,此次立下大功,几乎每个人都能得到好处。
    许多人开始计算着自己的功劳,想着自己能得到的好处。
    就在他们沉浸在立功受赏的喜悦之中时,不远处的高坡上,皇太极缓缓的点头道:“让李永芳开始吧!没有打破车阵,让他提头来见!”
    “嗻!”
    一名侍卫答应一声催马前去送信,李永芳接到皇太极的命令立刻动了起来。
    “都给老子听好了,攻破明狗的车阵,抬籍、赏奴隶。若是打不破明狗的车阵,所有人全部斩首!”
    李永芳的话让他身前的人身子一颤,害怕的同时,眼中又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数百人快速的动了起来,一门门大将军炮被装填上了火药,对准了缓缓开来的明军。
    没错!这就是皇太极对付明军车阵的准备,足足四十门大将军炮。
    想要将这些重达数千斤的家伙运到地方可不容易,普通的路面没走多远就会被压坏。
    必须在行进的道路上铺上木板,才能由数头健牛拉着前进。
    这些火炮早就被布置在了这里,皇太极让女真人不断的去攻击车阵,就是要麻痹明军,将他们一步步的引到火炮的范围。
    若是火炮出动的早了,被明军发觉,就会轻易的避开火炮从别处进攻。
    沉重的大将军炮肯定跟不上明军行军的速度,那样一切的准备都白费了。
    皇太极成功了!他用近千的女真人将明军引到了精心准备的伏击圈。
    当四十门大将军炮出现在明军阵前时,整个明军的车阵顿时乱成一团。
    车阵再坚固也挡不住大将军炮的猛轰,一但明军失去车阵的保护,他们还能挡得住女真人的猛攻吗?
    四十门大将军炮齐射的威势惊天动地,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一颗颗炮弹打进明军的车阵之中,还算坚固的偏箱车好像纸糊的一般被撕碎,没用多久明军的车阵就被撕开一个缺口。
    女真人甲兵犹如潮水一般涌向缺口,尽管明军拼死抵抗,但仍然被女真人一点点的突入车阵。
    ……
    张春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有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女真人手中出现了数十门大将军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车阵被破是他还有些发懵。
    整整四万明军精锐啊!一但被全歼在大凌河城外,整个关外就等于拱手送给了女真人。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失败!
    张春的脑海中飞快的转动,双眼死死地盯着战场一动不动。
    “大人!咱们撤吧!再不走就迟了!”一员明将忍不住开口劝道。
    谁都知道女真人野战无敌,没有了车阵的保护,明军根本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可张春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大人!是战是走您到是拿个主意啊?”另一个将军也忍不住询问道。
    其他几个武将对视一眼,悄悄退出人群向着自己的亲兵赶了过去。
    忽然一阵风刮过,飘扬的明军大旗扫在张春的身上。呆呆的张春猛然惊醒,瞪大眼睛大声吼道:“火!火!赶快叫人放火!”
    张春的吼叫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呆呆的看着张春不知所措。
    “我军顺风!放火正好灼烧建奴!建奴退去。我军可整军再战,只要避开建奴火炮,定可大破建奴!”
    张春越说越兴奋,来回的在车上走动。
    其他人也听明白了,立刻有人传令去放火。
    就在明军忙着放火的时候,女真人已经杀透了明军的前锋,向着中军杀了过来。
    许多明军再也顾不得军令,扔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
    逃跑就像一场瘟疫,一但发生再想阻止就十分的困难。
    虽然张春成功的在女真人杀到中军前点起了熊熊大火,逼的女真人不得不后退。
    但整只明军四万多人却彻底乱成了一团,没有人再去执行张春的命令。
    女真人没有直接杀到中军,给了明军将领们逃命的机会。
    一个个将官带着自己的亲兵家丁匆忙逃离,他们可不想死在大凌河城外。他们的家中还有无数的田产,还有娇妻美婢。
    车阵都被破了,谁还去与女真人拼命。正是有他们带头,整个大军再也控制不住了。
    张春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听他的命令,无奈之下张春只能被溃兵裹挟着逃走。
    ……
    远处观战的皇太极暗道了声:“好险!”
    明军主将也算是一个人材,能在车阵被破的情况下放火阻断女真人的进攻。
    光是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若是明军全是这样得主将,女真别想进入中原那个花花世界。
    “追!”
    皇太极的军令一下,数万女真人追在明军身后一阵的砍杀。
    就在女真人刚刚追出去之时,一骑从远处快速的本来。这人来到皇太极马前跪倒,大声说道:“报!汗王!盛京援军兵败,赫图阿拉城甲兵全军覆没,巴雅喇生死不知!”
    “啊!”
    皇太极闻言大叫一声,张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从马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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