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上官羽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拉着沈欢的手醉醺醺的道:
    “兄弟,二哥我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豪爽的人了,不仅几十上百桌都一一敬了酒,还与我们哥几个喝得昏天黑地的,嗯,不错,二哥认你这个兄弟!”
    沈欢今天也是喝得实在太多,说话有些不利索,他笑了笑,“二哥,你也不错,划拳输了这么多还依然敢来,兄弟佩服!”
    上官羽哈哈一笑,“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图的就是一个痛快,酒桌子上还去讲什么输赢呢!”
    酒的作用有时真的很神奇,少喝点能延年益寿,喝多了能伤肝伤胃,能壮英雄胆也能把人整成狗熊,既能喝出青春也能把香蕉喝软,当然,有时更能把人喝得连自己姓什么都搞不清。
    而上官鸣恰恰是最后一种,只见他把头甩了甩,咧着嘴朝沈欢笑了起来。
    “就是,就是,沈兄弟,不,不......该喊妹婿了,要不是你是小妹的夫婿,小弟都想和你结拜成兄弟了!”
    上官羽一愣,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哥哥话中的语病,他睁大有些迷糊的双眼不解的问道,“四哥,妹婿和兄弟比,谁亲?”
    上官鸣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顿,洒然笑道,“当然是兄弟亲了,你喝酒喝糊涂了吗?”
    “对呀,当然是兄弟亲了!”上官羽一拍脑袋,大声道,“既然兄弟比妹婿亲,那我们何不与来个沈兄弟八拜之交结为兄弟?”
    “这样真的好吗?”
    奶奶的,喝酒喝糊涂了吧,结拜兄弟怎么会有妹婿亲呢?只是你们俩亲兄弟同自己的妹婿结拜真的好怪呀!
    此时的沈欢还有一丝仅存的理智。
    上官鸣愣了一下道,“这有什么?结拜以后,你既是我们妹婿又是我们的兄弟,这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这......”
    见沈欢犹豫,上官羽脸色微微一垮,“妹婿,你这样扭扭捏捏的,不会是看不起哥哥们吧!”
    “没,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不愿意呢?”
    沈欢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趴在酒桌上休息了多时的上官锐猛了一下坐了起来,“什么,结拜,我也要参加一个!”
    结拜人员再度增加,这还有什么说的呢,沈欢把头狠狠的一点,“好,今天我们哥几个就趁着这有酒有菜的,在此结为兄弟!”
    “好!”
    上官三兄弟轰然应好。
    上官鸣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准备香烛,今天我们几兄弟要在这儿义结金兰!”
    外面一个家丁应了一声,跑了进来,听完上官鸣的吩咐后又跑了出去。
    偏房的门外,紫月看着几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几个大男人要义结金兰,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往上官若雪的洞房跑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几位少爷喝醉了要和姑爷,不,要和沈公子结为兄弟!”
    紫星急匆匆的推开洞房的门道。
    “什么,几位少爷要和那姓沈的结拜?”
    上官若雪亦是大惊,恼怒的道,“几位哥哥也是的,他们这不是胡闹吗!”
    要知道,整个华夏历史的正统素来都是以礼仪之邦自居,都非常重视礼仪文化,大燕朝也不例外。
    从个人来讲,除了自己的家族血亲,表亲,姨亲外,干兄妹,结拜弟兄等都是情同手足般的存在。
    如果至亲的人不在人世,那结拜兄弟便算是世上最亲的人了,其亲密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恩师,至于那些同窗呀,同乡,同僚呀什么的则不知道要被甩好几条街。
    这点,我们大抵可以从什么俞伯牙钟子期的知音之交,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水泊梁山忠义堂结义中窥见一般,那可都是可以性命相托的生死兄弟呀。
    现在倒好,自己几位哥哥去劝了一趟酒,不仅没有把姓沈的灌醉,反倒和别人义结金兰起来,你让上官若雪如何不恼羞成怒。
    本来这场闹剧似的婚礼自己和上官家就没有当真,不管以后是以什么名义同姓沈的和离,还是赶走姓沈,甚至让姓沈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也好,那都是建立在上官家与沈欢没有任何关系的前提下才能说事的。
    可现在自己的哥哥要去和姓沈的义结金兰,那今后还能把他怎么样?
    若是自己上官家稍微对姓沈的有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必定会受到世人的鄙夷和唾弃,这种无休止的漫骂和声讨绝对不是一个百年诗书世家所愿意看到的,也不是作为一个女子的上官若雪所愿意看到的。
    这样,或许无奈之下,上官若雪就只能坐实了同那姓沈的婚事,成为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妻子,这可是万万不行。
    经过短暂的思虑,上官若雪朝紫月急声道:
    “紫月,你快去请伯父,哦,不,去请爷爷去拦住他们!快点!”
    上官府正堂,上官鼎此时正与自己的弟子,绍兴知府廖宣和一众绍兴杭州周边的名士大儒一起把酒言欢,大儿子上官青虹躬身侍立在一旁。
    上官鼎年轻时也很是喜欢喝上几杯,只不过现在他已经年过八十,身体随着时日也每况愈下,所以平时他一般是不喝酒的。
    只是今天这个日子有点特别,不管其背后的目的如何,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孙女出嫁,他还是想开心一下,至于他是否是带着对自己孙女的祝福呢,还是不愿在一众门生故旧面前失了颜面而强做欢笑,这个就连大儿子上官青虹都有些不清楚。
    绍兴知府廖宣,二十年前正是上官鼎作为会试主考官那一年时的探花,平时对上官鼎敬爱有加,也深得上官鼎所喜,此时他见自己的恩师上官鼎频频的向众人敬酒,急忙出声道:
    “恩师,您老人家今天已喝得不少了,可得注意身子呀,来,学生帮您代劳一下!”
    其实,上官鼎今天虽然时间喝得有点长,但酒却喝得不是特别多,好多次他都是浅尝即止,更多的是和一些故友攀谈以前的趣事和一些时下政事的见解,毕竟大燕朝次辅和上官世家家主的赫赫声名摆在那儿,他喝多是给你面子,喝少是看他的心情,谁还敢多言半句。
    上官鼎听了廖宣的话,扭头看了一下廖宣,呵呵一笑道:
    “无妨,无妨,今天你恩师我二两酒都没有喝到,哪会那么快就醉了!”
    桌上另外几人亦赔笑道:
    “就是,就是,上官宰辅威风不减当年,这两杯怎么会醉呢!”
    “上官兄今天高兴,多喝两杯也无妨!”
    “来,来,来,我们一起敬上官大人一杯!”
    觥筹交错,一杯酒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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