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憋了一眼烂醉如泥,胡子拉碴的水鱼从,心中有些不喜,便淡淡的对木易南说道:“易南,我先回房了,你一会儿吃完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说罢,也不等木易南回应,便找了店小二取了钥匙,上了楼去。
    “嘿,兄台,这人都走了,你对着一团虚空发什么呆呢?”木易南拉了拉水鱼从的衣袖,暗觉好笑。
    那水鱼从这才缓过神来,晃了晃脑袋,猛地抓住木易南的胳膊,道:“哥,刚才那位小娘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能否一一告知?”
    木易南被这一顿询问,也是彻底懵了,此时他内心唯一地想法就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才离开家数百里,就遇见了这么个有趣的人,这在临海城可是决计碰不到的啊!
    恰巧此时店小二端着几碟小菜过来,木易南便想着借这机会再与着水鱼从攀谈几句,可谁知这水鱼从反倒招呼起他来了。
    “木兄弟,来,你吃菜,咱们边吃边聊,不着急......小二,再来两坛好酒!”
    “这又不是你点的菜,好意思嘛你......”小二对水鱼从的行为多有不满,轻声抱怨着。
    “说什么呢你!去去去......”
    水鱼从也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只是连连催着小二。小二见木易南也是首肯后,这才转身去酒窖取了两坛上好的木须酒。
    “木兄弟,你快尝尝这木须酒,这可是用顶好的木须果才能酿出来的味道。虽然这木须果只能起到简单的洗髓作用,但酿酒可是一绝,你还别说,这种味道,我还真就只在这儿尝到过。”水鱼从给木易南斟了一碗酒后,便是直接抱着坛子豪饮了一口。
    见水鱼从如此推崇,木易南也是端起酒碗尝了尝,没想到这酒确如其所言,入口醇厚,酒意绵长,加上这木须果本身具有的洗经伐髓的功效,这一口便是解去了木易南半日奔波的劳累。
    “好酒!”木易南亦是忍不住赞了一句。
    “哈哈哈!没想到木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好!”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颇有些酒逢知己的味道,不多时,便已是半斤酒下肚,这酒一喝够,话匣子,打得就更开了。两人忽而勾肩搭背窃窃私语,忽而连连拍案放声大笑,好不快活。
    ......
    翌日,当木易南醒来时,发现自己昨日竟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桌面杯盘狼藉,而那水鱼从却是不见了踪影。
    木易南揉了揉还有些犯晕的脑袋,找来店小二,要了清水做了洗漱,待一切收拾完毕时,祝君亦是下了楼。
    “哟,咱们二少爷起这么早呀?”祝君见平日里总睡不够的木易南竟已在楼下等候,不由得打趣道。
    “君姐,你这可就不好了,尽爱揭人短。”木易南轻哼一声,又对着小二道:“小二,把我们的账结一下。”
    “好嘞!”一声吆喝,小二满面笑容地打着算盘,然后说道:“二位客官,总共是六枚灵石。二位谁付账?”小二满面笑容地回答。
    “君姐,结账!”
    祝君没好气地看了木易南一眼,纤手一翻,凭空取出六枚六边形的碧色玉石,递给了小二。小二双手接过灵石,连声道谢,随即便带着二人前去取马。
    ......
    出了清风镇,再往前百里,便是赤域大陆久负盛名的忘归谷。忘归谷盛产各类药材,是名副其实的宝地,但由于此处地势多变,异兽众多,寻常修士往往不敢单独入内。若非此处为去皇都的必经之地,祝君其实也并不是很想带着木易南进这危险之地。
    木易南自是不知祝君心中的担忧,依旧如没事儿人似的扯着些闲话。
    “哇,君姐,你别说,这储物纳戒,可真是好用,凭空取物,简直潇洒!要不是修为不够,我也想搞一个玩儿玩儿。”
    “行啊,不就是金丹境嘛,以你的天赋,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祝君随口回答着,心中却是在祈祷着进了谷别遇见些难缠的异兽。
    “木兄弟!小娘子!等等我啊!”
    祝君一语未罢,木易南便听着从背后方向传来的一阵叫喊声,听这声音,这莫不是昨日遇见的那水鱼从?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紫色长衫,面容俊朗的男子,正骑着头驴,“哼唧”而来。
    “哈哈哈.......水兄,你这造型挺别致啊!”爆笑不止的木易南,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而祝君见了这一幕,亦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哎,还好你们走得慢,不然凭这头驴啊,是肯定追不上你们了。”终于赶至木易南二人身边的水鱼从与驴,均是气喘吁吁。
    “没想到,你这好好收拾一下,还算能看。”祝君低头瞧了眼驴背上的水鱼从,缓缓说道。
    此时的水鱼从,刮干净了胡子,配上了得体的配饰,看着确是精神不少。
    水鱼从闻言,心中喜不胜收,暗道这一早上没白忙活。他整了整衣冠,坐直了身子,道:“这位小娘子过奖了,在下水鱼从,听闻姑娘一行要往皇都,恰巧与在下同路,咱们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排解途中寂寞。”
    水鱼从这话仿佛早已烂熟于胸,那是张口就来,不带任何犹豫。
    只见祝君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可以啊,如果你们追得上的话。小易南,咱们走。”说罢,便是骑着马飞奔而去。
    木易南也是个爱瞧热闹的主儿,假惺惺地对水鱼从瘪了瘪嘴:“唉,家姐之命,难以违背,水兄,我们在前头等你。”说着便是给了马儿一鞭,紧随祝君而去。只留水鱼从一人,在原地郁闷:“这......这,这什么兄弟啊,昨晚的酒都白喝了?”
    ......
    水鱼从的同行虽然大大延误了行程,但也正如他所言,这一路倒是多了些乐趣。相处了小半日,祝君心中亦是对此人有了个大致的了:此人虽油嘴滑舌,但似乎颇有见识,对这忘归谷的了解也远超自己,考虑到这一点,祝君也是默许了水鱼从的同行。只是此人修为,她始终是看不透。
    “老水啊,没想到,你竟然和我同岁,看着可完全不像啊!”木易南虽和水鱼从喝了一夜的酒,但酒桌上的话大多都是些废话,直到这一路的交谈,两人才有了多一些的了解,又因为“臭味相投”,更是互相感叹着“相见恨晚”。
    原来这水鱼从年方十六,若是论出生月份,还比木易南小上半个月,但由于长得人高马大,衣着又偏于老成,故而有些显老。当然,对修真者而言,外貌常常无法代表年龄,因为当修士的修为达到金丹境时,这体态样貌均可随心而易,到了元婴境,更是会容颜永驻,不再衰老。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必要,赤域修士通常并不会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
    “这事儿咱们就别说了,越说越尴尬,长得高是我的错吗?”水鱼从一脸无奈。
    “那穿衣风格肯定就是你的错没跑了。”
    木易南这一句,确是令水鱼从吃了个瘪。
    “你这衣服也不见得多好看啊......”
    “我给他挑的,怎么?有意见?”一旁听了许久的祝君,此时也是顺嘴插话道。
    “没意见,好看,多好看啊!”水鱼从一边自认倒霉,一边想着怎么把这话题扯开:“话说,南哥,你们此去皇都是做什么?也参加那天府纳新吗?”
    祝君此时也是看向了木易南,因为这个疑问也一直困扰着她。相处多年,她自然知道木易南的性格,祝君是绝不相信他真是为了去皇都见世面这么简单,但木易南又从未主动与她提起这事儿,因此她也就不愿多问。
    只见木易南微微笑了笑,答道:“你对那天府纳新了解多少?能和我说说吗?”
    “你竟然真的要去参加天府纳新?”
    祝君与水鱼从俱是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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