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中州也不算是最终的目标。龙武努力的方向自然不会放在中州上,也并非整个须弥大陆,而是大陆之上的那片天。
    灵虚界。
    不过龙武并未明说,只是在心中默默思量着一步步轨迹如何行走。
    第二天清晨,雇佣团的人在虬髯客的带领下,迅速离开楞伽城,并未受到任何阻挠。临别之际,郑怀英非常希望龙武也能和他一块走,毕竟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他慢慢得知了龙武的实力,同时也是为龙武的处境担忧。但龙武却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慢慢挥手。
    若是他和雇佣团一起走,那么城主必然会派人拦截,谁都走不了。若那时候龙武再释放自己的修为,怕也无法护佑雇佣团所有人周全。
    雇佣团一走,秦卫东便找了过来,见到龙武之后,带着几分歉意道:“特殊时期,听说城主千金将风家的传人打残了,托人寻了关系,还是未能见到城主和大小姐。”
    龙武在没想到秦卫东居然为了自己的事情跑去找城主,顿时有些感激地看了秦卫东一眼,对对方拱了拱手:“费心了。没见到人没关系,我想,他们总会出现的,我再等等便是了。”
    秦卫东见龙武如此变现,稍稍有些讶异地道:“笃定?”
    龙武摇头:“哪里就铁板钉钉了?不过我们打残副城主侄女的事情,必然已经传到了楞伽城高层的耳中去了。至于到底是副城主先找到我,还是城主先找到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卫东点了点头,道:“副城主久出未归,不过在听到这则消息之后肯定会迅速赶来。不过无论他再怎么迅速,终归还是要耗费一段时间,所以我猜测,应该是城主先找到你。只是——”
    “只是即便我亮明我三品符印师的身份,城主也不一定会开口免去我的死罪,因为他可能并不想得罪身为楞伽城第一武道高手的副城主,梁别山。”龙武接过秦卫东的话,说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选择悄悄离开?”
    “我若离开,雇佣团的人就得死。”龙武笑了笑:“我可没有把握保护他们全身而退。”
    秦卫东目光中再次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不禁问道:“那你有把握让自己全身而退?”
    龙武并未马上回答,因为他并不想让眼前这个非同一般的城卫军大致猜测出自己的实力,只是故意拖延了几息的时间,脸上有些沉重地回答道:“或许吧。若是动用符印师的一些禁忌手段,或许能保我一命。”但随即苦笑道,伸手指了指上空,道:“当然,也不是万全之策,能不能成,得看天意。”
    秦卫东有些犹豫不定。
    “有话但说无妨。”龙武见对方似乎有话要说,却像是忌讳着什么。
    秦卫东忽然笑道:“怎么,不请我喝几杯茶水?”
    龙武顿时做了个请的动作,“楼上请。”
    两人进了屋子之后,秦卫东伸手打出一圈薄薄的结界,屏蔽了两人和外界。
    龙武知道接下来秦卫东的话属于一些机密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过多地惊奇,而是不急不慢地为秦卫东倒了一杯茶水,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秦卫东也没有去砰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迫不及待地道:“我们副城主和城主之间的关系,并未表面上的那般和谐融洽。”
    龙武道:“我猜到了。昨天的时候,城主已经派人来过。”
    “什么?”秦卫东显然没想到城主已经派人找过龙武,顿时震惊道:“他怎么说?”
    龙武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提了几个条件,若是能答应下来,保我无恙不说,还会让我在楞伽城占有一席之地。”
    “什么条件?”
    “一,留在楞伽城,通报我三品符印师的身份。二,答应城主无条件完成一件事情。三,做他女儿的护道者。”
    “完了?”
    “完了。”
    “这……”秦卫东若有所思地想了很久,道:“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龙武提醒道:“你不是说城主和副城主两人不合吗?难道你还猜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秦卫东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不会吧?副城主可是城内第一武道高手,谁能杀他?城主疯了吧?”
    龙武看着对方的表情,顿时笑了:“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城主大人藏拙很久很深,他本身也是一位武道高手。另外,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副城主罢了。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梁别山虽然只是副城主,但毕竟背着一个武道第一高手的名声,这个名声压在城主头上分量可不轻。如果我没猜测,城主早就想要除掉副城主了,一来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翻了脸,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二来,则是没有找到一个杀他的借口罢了。”
    秦卫东恍然大悟,苦笑道:“看来,我对这个城的认知,还没有你一个外来人看得透彻。”
    龙武道:“不是对这个城看得透彻,是对人性看得透彻一些。”
    说完这句话,龙武眼睛深处闪过一抹十分沉重的痛苦神色,只是一闪而逝,并未让秦卫东捕捉到。
    “如此,你已经有了对策了?”秦卫东对这个少年真是充满了万分的好奇。虽然从武道修为上来看,对方不过是凝魂境修为,比自己还要差了许多,但他的气质,言谈举止乃至神色,都充斥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淡然洒脱,临危不乱,似乎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
    龙武摇摇头:“对策早就有了,只是还未确定下来而已。”
    “却是为何?”
    “你先过没有,城主想杀梁别山,梁别山又何尝不想杀城主?两人明不争,却暗斗多少年,情绪都积累到了巅峰,所谓一触即发。我是没想好站在哪一边。”
    “这还用想?你打残了梁别山的侄女,他想杀你还来不及,你自然是要站在城主这一边的。”秦卫东想都没想。
    “是啊,连你都这般想,那城主自然也会想到。可他表现得太心急了一些。”龙武想起昨天那些人的神色和语气,便充满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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