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道重物落水的声音,中刀的倪霞不用想都知道是秦昊扎进水里面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
    倪霞今天这几遭过来,已经恨不得生食其肉了,她拔出肩膀上的飞刀,同时身形灵活一扭,手划脚蹬朝着秦昊方向游去。
    水塘的水是死水,比较污浊,能见距离也就一两米。
    这个娘们中刀了居然还不跑!
    在不流动的水中,有人靠近还是容易感受到的,秦昊也有些诧异,只是再不把凌瑶拖出水面,那她就死定了,他娘的!
    秦昊顾不上口罩女人了,一头扎到水塘底,拉开副驾驶车门,把凌瑶拖出车外,刚一拖出来,就感觉到脑后水压有变化。
    顾不上了!
    他踩住车门踏板使劲一蹬,即便如此,在水中拖着个人的他速度仍很慢。
    同样,归海境的倪霞也无法在水中发挥出正常实力,她刺向秦昊后脑的一刀,结果刺在了他屁股上。
    秦昊忍着臀痛,脚又用力往车顶上蹬了一脚,臀部上传来锐器割裂的痛感,鲜血顺间将水染红,也阻挡了倪霞的视线,但不用想也知道秦昊此刻急着想浮上水面,倪霞也蹬了两脚追了上去。
    秦昊不用想也知道那女人游在身后,好在水不深,车顶离水面也就一米多,他一下子从水面上冒出头,就托着凌瑶下巴使劲往岸边划。
    岸很近,边上水位变浅,他把凌瑶放到岸边水淹不到鼻嘴的地方,就马上从腰后摸出飞刀,回过身,瞄着水中那个隐约可见的人影,嘴里念叨:小样,出来吧,爷爷等着呢!
    倪霞透过水看到秦昊那掷飞刀的帅气动作,嘴角一抽,吃过一蛰的她像只乌龟似得一动不动沉了下去。
    见人影沉了下去,秦昊真想再次扎水中,在陆地上打不过,在水里,他还有些信心,毕竟他在部队接受过水下搏斗训练。
    俯身听了听凌瑶的心跳,不响不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着,这小姑不会这么命薄吧!
    想到此,秦昊莫名慌了一下,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十分的陌生,即便那次墨西哥身中数弹走投无路,他也没有一丝慌的感觉,对他这种孤儿来说,为国捐身,为理想而挂,没有遗憾。
    他把凌瑶背朝天的扛到肩上,踩着稀泥上岸,两个浑身湿漉漉的人儿身上都在滴水,凌瑶因为腹压,嘴鼻中不停流出水来。
    秦昊之所以把凌瑶扛肩上,正是帮她把腹中水倒出来。
    上岸后,秦昊又轻轻蹦跳了几下,直到凌瑶嘴鼻中再没有水流出,才把她平放地上,双手按压其肺部,一边做人工呼吸。
    秦昊虽然学过如何抢救溺水者,但真的没把握,抢救中,他想着,若凌瑶真的死了,自己会不会自责?
    严格来说,秦昊是个冷血的人,襁褓中就被遗弃,造成他心性孤冷,而入部队后的杀戮,就让他变得冷血。
    但,对于那些他在乎的人,秦昊比一般人要看得重,也更珍惜,只不过,这世界让他在乎的人少得可怜……
    他俯身下去,仍没听到凌瑶心脏有一点动静,眉宇不禁紧紧锁了起来,曲直分明如火柴棒拼成的眼眶里牢牢嵌着一颗发亮的黑色珠子,那上面闪烁着自责和焦急!
    他的双手不知不觉加快了按压,他似乎忘了正常频率是每分16至20次。
    是的,他忘了,脑子中只想着救活这个女人。
    “咳!”凌瑶咳了一声。
    秦昊慢慢松开手,紧锁的眼眶开始松释,继而欣喜爬上他的脸。
    凌瑶落水前就已经晕厥了,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淹死。天空洒下来的阳光有些炫眼,望着头发湿趴趴的秦昊,她幽幽来了句:
    “我们该不会是都挂了吧?”
    “是你差点挂了,不过,哥哥救活了你,不用感谢!”秦昊勾嘴,用大拇指把自己不小心留在凌瑶嘴上的口水抹掉。
    秦昊这举动,像是爱人之间才有的亲密行为,令凌瑶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泛起血色。
    “呵呵!”
    秦昊笑了笑,余光看到口罩女人从水塘另一边爬上了岸,还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这边,秦昊就有些搞不懂,这女人怎么这么恨自己?
    “这次,姑奶奶谢谢你!”
    凌瑶扯着秦昊胳膊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又咳了一口水出来,尝到了一丝烟草味儿,眼睛立马斜向秦昊:“你还真行啊,给我做人工呼吸了?”
    秦昊耸了耸肩!
    “好吧!”
    凌瑶也找不到理由说什么,吹了吹刘海,但头发打湿了,没吹得动,她甩了一下头,把垂在她额头前的湿丝飞到一边,完全露出那双带着郁闷的眼睛。
    秦昊能直观的看清她眼眸里的诸多情绪,不禁觉得挺美的,至少比那些擅于掩饰、藏拙于巧的女人看着要舒服得多,便又笑了。
    凌瑶见秦昊还两眼放光的笑,彻底无语了,这家伙还有完没完,把自己当什么人啦!?
    真是气死姑奶奶了,算了算了,算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你来开车!”秦昊走到副驾驶,拉开门,爬了上去。
    凌瑶嘀咕了句“还让姑奶奶当司机”的话,然后还是坐进了驾驶室,看到秦昊趴在座椅上,屁股上一道手掌来长鲜红的口子,眉梢微微颤了颤,却故作冷漠道:
    “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以前的事,咱们俩一笔勾销!”
    “不成!”秦昊一口反对。
    “那你还想怎样?”
    “男子汉大丈夫,做就做了,怎么能一笔勾销!不成。”
    “……”凌瑶无语,自己都打算不计较了,他却扯出大丈夫来!
    真是极品啊!
    她胸中憋着团火:“秦先生,你大不大丈夫我不知道,但姑奶奶也不是小女人,我说一笔勾销就勾销了……”
    “你真是有蛮笨,听不出来,哥哥是看上你了吗??”
    听到这话,凌瑶惊诧的看向秦昊,搞不懂这家伙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但她不会傻到相信秦昊,语气冷然道:“秦先生,我虽然在凌家没什么地位,也没话语权,但我凌瑶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骗你作什么!”
    “你不止骗我,你还骗了凌家所有人,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有本事的大骗子,但我凌瑶绝不会相信你。”
    “所以,你举报了我?”秦昊闭目养神。
    经历了之前的事,凌瑶再想到这件事,不禁怔了怔,缓了口气道:“是的,是我向武装部举报抓你,怎么样,姑奶奶也敢做敢当!”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根本不知道你们凌家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凌家,你举报我,只会给敌人有机可趁的机会,对我,造不成一点损失。”
    凌瑶似乎听明白了秦昊所说的关于凌家的部份,眉头不自觉的锁了起来,她知道最近确实有人对凌家不利,雪丫头就经历了好几次危险。
    莫非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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