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色很浓,夜已很深。
    星月犹亮,人海犹多。
    一条大街上,出现了楚仁良的身影。
    他愁眉苦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他走进了一家较大的酒楼,人虽多,但还有许多空桌,他随便到了一空桌旁坐下,吩咐店小二上酒。
    店小二很快将酒送上。
    他埋头就喝,拼命地灌酒。
    花轻衫的死亡,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他无法迈过这个心坎儿,为此耿耿于怀!
    酒过三巡,他仍然毫无醉意。
    无聊之下,他不禁竖起了耳朵,在听店里的人说话。
    邻近一桌,两男一女,正说得热闹。
    只见……
    女的正在说话:“许三,本姑娘听说你的胆子大,你敢不敢到阴天义庄里去?”
    “嘿嘿!”被叫许三的男人扁扁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嘿个屁啊!”女的没好气地白白眼,一脸嘲弄,“看来,你也是个胆小鬼啊!”
    许三很沉得住气,依然只是笑笑,吃菜喝酒,仍未说话。
    女的摇了摇头,扭脸看向另外一个男人道:“周大哥,你敢不敢去,你也怕鬼?”
    周大哥咧嘴笑笑:“我当然不怕,不就是个义庄,有什么两样?全是些死人棺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要去,我有个条件!”
    女的追问:“什么条件?”
    周大哥满脸猥琐邪笑:“嘿嘿嘿……条件就是,你得陪我一起去,而且……嘿嘿嘿……咱俩得睡在一起。”
    女的低声怒骂道:“呸,你小子想得倒挺美!”
    “哈哈哈……”许三和周大哥一阵大笑,浪荡至极。
    “胆小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找到了值钱的宝贝,都是我一个人的!”女的气冲冲地站起,迈步就走。
    “哎……等等我们……”许三和周大哥匆匆结账,忙追将出去。
    楚仁良摇头一笑,又开始埋头喝酒。
    咚!
    一只酒杯突然摔在了他的桌上,酒杯高高弹起,撞到了他的脸。
    他抬头往楼上看去,发现楼上好不热闹。
    只见……
    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长得倒也漂亮。
    男人们嘻嘻哈哈,正在向她敬酒。
    女子大大咧咧,来者不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挥手将酒杯随便抛出。
    “好酒量,继续继续,接着喝!”男人们的调戏吵闹声。
    “我喝……嘻嘻嘻嘻……”女子放浪地嘻笑着。
    楚仁良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似是对这种事情非常厌恶。
    “跳个舞看看吧!”
    “对对对,好主意!”
    “跳舞,跳舞。”
    “快跳,快跳。”
    女子随即扭动腰身,搔首弄姿,开始跳起舞来。
    “除去衣服!”有人兴奋地叫着。
    “对,除去衣服,边跳边除去衣服!”大家立即附和。
    “嘻嘻嘻嘻……”女子格格笑着,真的除去了一件外衣,往空中一抛。
    男人们笑得更浪、更邪。
    楚仁良铁青着脸,站起了身,准备结账走了。
    “继续除去,快点!”
    “好苗条的身材!”
    “除去裤子,裤子也除去,嘿嘿!”
    “哈哈哈……”
    男人们的浪笑之声不绝于耳。
    “这疯婆娘真有味道!”
    “要不,咱们想办法把她弄回去,好好快活快活?”
    “疯子你也敢要?”
    “不要白不要!”
    疯子?
    那女的是个疯子?
    楚仁良眉毛一抖,顿时怒火中烧。
    只见,疯女子已除去了外衣裤,只剩下肚兜和短裤,仍在痴痴地笑着,傻傻地跳着舞。
    楚仁良毫不犹豫,大步登楼,怒声一喝:“住手!”
    声如惊雷,刹那间一片沉静。
    楚仁良盯着疯女子,板起脸道:“把衣服穿上!”
    疯女子傻笑着道:“为什么要穿上?”
    “喂!”一名青衣大汉眼睛一瞪,走近了楚仁良,“你是谁?”
    楚仁良很不客气地道:“请放过她!”
    青衣大汉铁青着脸道:“这位公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楚仁良冷冰冰地道:“我管定了!”
    青衣大汉眼珠子一转道:“这疯女人是我花了一百个银币买来的,公子你要她,就买下她!”
    “好!”楚仁良说罢,随即右手一伸,掌心现符纹,符纹开虚空,虚空冒黑气,黑气中随即出现了一个小袋子,丢给了青衣大汉,“这里有二十个金币,多了赏你的!”
    青衣大汉打开小袋子一看,里面果有二十个金币,当下哈哈笑道:“好好好,她是你的了。”
    青衣大汉心里乐开了花,暗喜道:“路上撞个疯女人,骗来玩玩竟卖了二十个金币,哈哈哈……”
    楚仁良又对疯女子道:“快穿衣服!”
    疯女子痴笑道:“这些人都叫我除去衣服,只有你叫我穿衣服,你对我真好。”
    楚仁良抓起桌上的衣服一丢:“快穿!”
    疯女子伸手去接衣,突地张开双臂将楚仁良抱住:“你真好!”
    紧接着,疯女子张嘴就是一亲。
    楚仁良猝不及防,头虽然扭的快,却还是快不过疯女子的嘴,终被疯女子当众搂住,来了个对嘴亲。
    “哈哈哈……”
    “哈哈哈……”
    刹时,一阵哄堂大笑。
    楚仁良顿时脸面通红,尴尬不已。
    疯女子松开手,痴痴傻笑。
    青衣大汉浪笑道:“疯姑娘,能不能和我也亲一下?”
    “当然可以啦!”疯女子傻笑着,张开双臂就扑向青衣大汉。
    “不要!”楚仁良企图阻止。
    但,还是慢了一步。
    青衣大汉浪笑着,扑向疯女子。
    蓦地……
    “啊!”一声惨叫,出自青衣大汉之口。
    一看之下,青衣大汉满脸鲜血淋淋。
    原来,疯女子不是真的要亲他,而是在他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妈的!哎哟!给我……打……”青衣大汉暴跳如雷,捂着脸嚷嚷着,向手下下令。
    “滚开!”楚仁良怒声一喝,随手一挥。
    “啊——”青衣大汉同三名手下全都滚下了楼。
    呼——
    楚仁良右拳紧握,拳头冒出大火,一个烈焰龙头形状环绕于拳,熊熊的烈火在燃烧,随即冷声道:“尔等不过普普通通的下级神体,我可高出尔等好几个级别,取尔等性命不过弹手之间,谁想要来试试的尽管上,识相的,就快滚!”
    青衣大汉和手下见得楚仁良的右拳“龙”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多言,一听“滚”字,如获大赦,慌忙奔出了酒楼。
    再看那疯女子,只见她已穿好了衣裤,正傻笑着。
    定天盟……
    一间房间内……
    桌旁,坐着方天御、沈长汐、唐依倩、楚念月。
    只见……
    方天御眉头紧皱,铁青着脸,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将其递给了沈长汐。
    沈长汐一脸疑惑,默默接过。
    唐依倩、楚念月好奇,也凑上前看。
    只见,小纸条上这样写着:
    心乱如麻,走走散,不日即回,勿寻勿念。
    方天御开口抱怨道:“这是楚仁良留下的,真是莫名其妙,前一刻还说准备去龙坟来着,结果深更半夜,给我留下这么个东西,没法子,只好找你们来商量一下,或许你们会有可能知道,他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
    楚念月第一个摇头。
    “我也不知道。”
    沈长汐第二个摇头。
    “无能为力。”
    唐依倩最后个摇头。
    方天御一脸黑线,想了想道:“或许陆思思会知道。”
    “算了吧!”沈长汐不慌不忙,开口反对,“由他去吧!”
    唐依倩跟着道:“看来花轻衫的死,给了他不小的心理阴影,我同意沈姐姐的看法,由他去吧!”
    方天御又忍不住抱怨起来:“他也实在是太感情用事……”
    话语突止,方天御住口了。
    因为,沈长汐、唐依倩、楚念月,三双眼睛都很不友好地盯着了方天御。
    唐依倩颇为生气地道:“方副盟主,换成你,一个深爱着你的女人,因为有你拒绝的成分,而选择了在你的面前自我了断,难道,你就只会骂这个女人愚蠢,就不会有半点的心伤吗?”
    方天御无言以对,只得歉然一笑:“对不起,刚才我失言了。”
    楚念月无所谓地道:“方副盟主,不就是急着去龙坟嘛!急也急不在这几天,我楚哥不是说了,不日即回嘛!至于楚哥的安危,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你说是不是?”
    “那是,他的安危,我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方天御苦苦一笑,无可奈何,“只是,这不日即回,我希望他能尽早做到!”
    沈长汐安慰道:“这段时间,方副盟主就好好的陪陪女儿吧!”
    “只能如此了,唉!”方天御沉声一叹,转身离去。
    楚念月盯着沈长汐和唐依倩道:“先声明,我确实是不知道楚哥会去哪里,你们呢?刚才,有没有说谎?”
    “没有。”沈长汐和唐依倩异口同声。
    “好吧!”楚念月神色黯然,有些无奈。
    沈长汐笑问:“怎么,你想去找?”
    楚念月点点头:“说实话,有点!”
    唐依倩唬起脸道:“收起你的有点吧!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你说得对,那好吧!”楚念月点点头,摊摊手,“所以,我们只能安安分分的静候佳音了?”
    “只能这样!”沈长汐和唐依倩非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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