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都让人算计着迷晕马氏,然后给梁从高下药。
    即便,她像个登不上台面的女人一般,每日半夜都得忍着不适离开,可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有孕了。
    以后有这个孩子相伴,此生便无憾了。
    “你想做什么?”此时梁从高也觉出害怕来了,余汝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波澜,那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越是这样想梁从高越觉的心惊胆颤,“我,我跟你说这天下终究是要讲王法的。”
    扑哧,余汝轻笑一声,“所以,我们和离吧,以后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只是。”余汝的视线挪到马氏身上,“他若不余府的姑爷,你还愿意跟着他吗?”
    “想想便觉得解气,但凡是我余家的东西我是一件都不会让你们带走,届时你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不知能活多少日子。”余汝说着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兴奋还拍了几下手。
    “你这个毒妇!”马氏气的牙根都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余家大姑娘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余汝无所谓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对了,至于世人的眼光我还真不在意,左右我手里的银子也不会少。所以,你们赶紧签吧,不然闹到衙门着实不好看!”
    这下就是没有马氏拦着,梁从高的手也颤抖的落不下笔来。
    余汝嘲弄的看着马氏,瞧瞧这就是她以为已经被控制的男人,利益跟前不还是下定不了决心。
    “余汝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要做的这么绝吗?”梁从高看着余汝的肚子,“就当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余汝笑着点头慢慢的将写好的文书撕成一条一条的,“是说的很有道理,我总会给你留条活路不是。”
    而后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所以,我决定将你们留在温家,至于什么时候回京或者能不能回京端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温家,为何是温家?”梁从高一听急了,虽说两府也算是有些亲戚,可喜弟的狠辣他是见识过的,等他们去了温家喜弟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好日子过的。
    “你们俩这么聪明,一定能猜的到的。”余汝看向马氏。
    “你是想借温夫人的说处置我们俩?”马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你真懂我!”
    等得到余汝的回答,马氏的心猛的一沉,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放我走吧我以后走的远远的再也不碍你的眼。”
    “哦,你是想饿死?”余汝蹲下身子拍了拍马氏的肩膀,“还是说想重做老本行,不过即便州城已不是余记的天下,只要我放出话去想来也没人敢冒险与我作对!”
    “夫人,不,大姑娘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马氏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如今只是满心的后悔的,就不应该不知死活的挑战余汝的权威,她跟余汝本是天上地下无法相比的,折腾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余汝抬起手让婢女扶自己起来,“妹妹!”
    轻声的唤着从前最恶心的称呼,“你与夫君情投意合,我一定会成全你们,上天下地让你们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马氏无力的瘫倒在地,这辈子便就这样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还记得吗?”梁从高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从前余汝最爱听的一句。
    大概真的是因为有了身孕,有很多的心思突然就淡了,这般的话从梁从高的嘴里说出来,是分外的让自己厌恶。
    “记得,我如何不记得!”听余汝这般说梁从高的心刚放下来,可余汝的声音突然一转,“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法设法的让你,真切的活着。”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在京城待着,瞧我现在,不是已经成全你了。”
    抬手让人都过来,“将姑爷与马氏送出去吧。”
    “你们放开我,不能这样对我!”耳边是他们像杀猪似的声音。
    余汝无趣的翘着手指,从前伤到的地方如今已经长的瞧不出声原来的样子了,大概时间的威力是伟大的。
    “等等!”终于在他们被拽出门的时候余汝喊住了他们。
    就在那一瞬间梁从高的眼睛都激动的变红,大概是真的有一念生死的感觉。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温夫人那个人可不似我这般好说话,去了那边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不然就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余汝说完,摆了摆手便让人将门关上。
    梁从高与马氏叫唤的声音越来越远,“大姑娘就该就他们点颜色瞧瞧。”在余汝身边的婢女,这一刻都觉得腰杆也比从前直了。
    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窝囊气,总算是翻身了。
    余汝笑而不语,只是捂着肚子让人好生准备准备,在州城她是不会常留的,明日一早便离开。
    看余汝累了,婢女伺候着余汝歇下便到外面收拾。
    临了的时候还不忘让人将客栈的院子都收拾了,去去马氏的晦气。
    这边清静了,不过喜弟那边却闹腾了,马氏被拽进温家之后便吵闹着要见喜弟。
    喜弟喜欢在院子里待着,以至于虽然马氏在拱门外叫喊,也能清晰的传到喜弟的耳朵里。
    自从有了身孕喜弟的脾气变的很差,外头一会儿都不消停的马氏让喜弟心里焦躁的很。
    “怎么一个妾氏都敢在我将军府叫嚣?”喜弟不耐烦的斥了一声。
    “夫人恕罪,奴婢这就让人将她的嘴给堵上了。”婢女赶紧应了一声。
    “还能堵一辈子不成?”婢女还没出去,喜弟便幽幽的来了一句。
    这下倒将婢女说愣了。
    喜弟看着婢女呆滞的表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她舌头拔了,不就一劳永逸了?”
    “啊?”婢女惊讶的看着喜弟,来将军府这么些日子,还从来没见过喜弟对谁下这么重的手。
    而这马氏虽说身份卑微,可毕竟是余家的妾氏,常言道大狗还得看主人。
    “东家。”正巧这时候,宋嫣然进来。
    “宋管事。”婢女求救的似得看向宋嫣然。
    宋嫣然摆了摆手,“去办吧。”
    婢女无奈的摇头,只能说这温家的主子都魔怔了吗,怎都不想后果了。
    等跟前清静了喜弟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宋嫣然坐下。
    “主子,您何苦接着烫手的山芋?”宋嫣然说着将旁边已经融化的水倒在地上,这样冰融化的还能慢些。
    至于这马氏,说到底她的主子终归是余汝,余汝将这两人放在喜弟跟前,无非就是想借喜弟的手收拾这个祸害,所以无论怎样处置也都算不得过火。
    只是,处置下头的人少不得要自己动气,喜弟的月份都这么大了,着实不该操这份闲心。
    喜弟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就当是可怜了她这份苦心了!”
    说到底余汝还是因为爱,若在她跟前总还是会不舍得梁从高受罪,是以便放的远远的,由着喜弟折腾,也许受尽苦难之后他能幡然醒悟。
    自然喜弟又不能真的将梁从高如何了,余汝是作为人质将梁从高留在这,若是梁从高出事,她便反目针对招弟。
    只能说,她是煞费苦心了。
    “今日让你过来,是让你去京城帮帮玄一。”喜弟长长的叹了口气,京城那边已经存了不少银子了,可以花出去了。
    新的生意总是要让人盯着的,可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理由。
    “您是担心招弟东家那边应付不过来?”宋嫣然一眼便看破喜弟的心思。
    “瞧瞧余汝那么厉害的人,总还瞧不破情爱两个字,更罔论心思单纯的招弟了。”
    “可您的月份这么大了。”宋嫣然不赞同的摇头,“二翠那边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我若走了就得您费心了,将军那边。”
    “我自会与他交代的。”不等宋嫣然说完,喜弟便从中间打断了她的话,“正巧我想要做的,便是与送信有关!”
    喜弟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如今想要寄家书都是要靠驿站的,可驿站人少路途远价格又贵,一般人的人根本用不了。
    如今其他行业余记都是一头大,喜弟作为外来人根本没有机会和能力分一杯羹。
    而这天下最多的便是医馆,喜弟做的保险与医馆有关,而她这发展的快递也是与医馆相联系,正好没一家铺子可以当做一个收货的点,再加上她做生意也要经常送信,这般正好一举两得。
    在加上与医馆合作,不需要建铺子的银钱,也能赚不少。
    前些日子温言煜又来信了,战场上立了功,又封了不少地。
    正好让喜弟用来种药材,这么大片的药草对于别的地方也是打击,估计用不了多久喜弟的药材在大周独大。
    听喜弟说的头头是道,余汝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很好,可看喜弟隆起的肚子,总还是放心不下的。
    喜弟突然间拉住了余汝的手,“你还记得宋府出事的时候吗,你的兄弟都愿意护着你这便是血缘至亲。”
    “余汝是和等身份,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怎会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怕是招弟的处境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看喜弟情绪上来便开始抹眼泪,余汝也只能缓缓点头。
    终归是牢身比牢心强些,若是她不跑这一趟,这孩子不定能养的住。
    既下定了决心动作也快,第二日一早便起身去京城。
    喜弟送宋嫣然出城门,看着宋嫣然离去喜弟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是觉得空落落的,一下子低落的很。
    大概肚里的孩子也能感觉到母亲的情绪,也不安分的很,他这一折腾头三个月的反应又出来了,每日呕吐吃不下饭让大夫都跟着心急。
    “夫人夫人,将军回信了。”这么熬了一个多月,温言煜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大夫都跟着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有人劝劝喜弟总是好的。
    “给我念念吧。”喜弟躺在卧榻上,软软的吩咐了句。
    婢女有些为难的看着喜弟,想着人家夫妻之间该是会说些体己的话的,她瞧了得多难为情,可等了一会儿看喜弟光眯着眼睛歇息也不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只能硬着头皮打开。
    “夫人。”温言煜信上如此规矩的称呼。
    “为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前些一日攻下敌军一座城池,提督大人论功行赏以请封你夫君我,为正四品中郎将,享良田千倾,估计不日圣旨便会到达。”
    婢女一缓继续念叨,“皇恩浩荡,为夫感激之心无以言表,只能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了表我的忠心。听闻你生产在即,为夫在这里感谢你为我温家作出的贡献,待到入冬后我从阵前回来,一定好好的感谢你。”
    “入冬。”婢女又小声的念了句,生怕瞧错了。
    宋嫣然走后没两天,温言煜的信便到了,说是打完这次仗能歇上几日,正好陪着小公子或者小姐出世。
    所以他们以为温言煜这次送信来是要告诉喜弟归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虽说战场之上的事不是温言煜说了算的,可既许诺了落这结果总是会让人觉得失望的。
    “罢了,烧了吧。”喜弟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平静的仿佛并不在乎信上的内容。
    不过如今虽已入秋天气还热的很,只能捧着点了烛火拿到外面烧。
    “你做什么!”本来贴身伺候喜弟给扇扇子的婢女,趁着喜弟迷迷糊糊的睡着赶紧追了出去。
    “夫人让烧掉。”拿着信的婢女诧异的说了句。
    “糊涂,没瞧着夫人正在气头上,这会儿的话也能当真了?”贴身婢女赶紧把信件抢过来,仔细的叠好小心的放在喜弟妆头盒下。
    那念信的婢女一眼眼的往喜弟身上看,瞧着这一脸平静,哪里能看出有生气的痕迹。
    不过却也奇怪了,从这之后喜弟突然间就能吃饭了。
    等着天气转凉喜弟的胃口就更好了,不过喜弟的情绪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直等到下头的人禀报说是宋嫣然的来信了,喜弟一个打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快,快拿来让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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