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时日,玉儿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了她最鄙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仔行列,终于进入了正常人的行列,当然她的正常人可不是地球人的标准。
    这日玉儿练体结束后,回到房中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衫,刚出了屋子,就见到京城后新买的小丫鬟芽儿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咱家店铺出事了……姑娘……”
    芽儿之前被玉儿指使去外面给她买桂花糕去了,玉儿接过芽儿手上食盒,不知道她这样惊慌的跑了一路,桂花糕散了没。
    这桂花糕可是京城百年老字号百福糕点铺的最经典的糕点,味道非常的不错,相对应的就是它的价钱也很不错,当然购买它的人也很多,在京城里从来都不缺有钱人,糕点每日都是有数的,每日排队购买的人相当多,去的晚了可就没了。
    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要藏富,可不能每日差人去买。
    “出什么事了,先喝口茶,缓缓气再说”玉儿拿出还依然完好无损的桂花糕轻咬了一口,满口腔的桂花香气,浓郁而不腻人,香的让人沉醉。
    芽儿听了姑娘的话,蒙灌了一壶凉茶,这种温温的不烫人的茶姑娘身子不好,老掌柜的可是吩咐了不许姑娘用的,她们房中备下的这些茶一向是给急性子的她用的。
    玉儿对于这种温温的甚至不久后就会泛出凉意的东西不用,并不是因为身子不好,她虽然外表给人一种弱风扶柳的感觉,其实她的身体现在比很多壮汉子还要好出很多呢。
    她不喜欢用那些温温的甚至是凉的东西,只是因为她更喜欢热热的烫烫的东西,那种热烫的感觉,就像她体内流动的血液一样的热度,让她觉得她现在是个温暖的人,而不是冰凉的机器。
    芽儿的气喘吁吁缓了过来,可是语气还是惊慌的很,“姑娘,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咱家铺子里闹事,我悄悄听了下,没想到竟是荣国府的人,他们看上了咱们家铺子里镇店之宝的那棵玉制的红珊瑚树了,那可是几万两银子不止的好东西,可那人仗着荣国府的势,只给五千两银子,这不是打劫吗?更可气的,那人还一副买咱们家东西是给看得起咱们家,给咱们面子,真以为出了个娘娘就了不起了,皇后娘娘家的人也没见有这样欺人的”。
    听到是荣国府的人来找事,玉儿挑了挑眉,伯父和堂哥对荣国府可没多少好感,为着自己他们才没找荣国府的茬,没想到这边没找事,他们却自己找上门来挑事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呵呵,你啊,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不过是遇到的个不讲理的强买的主而已,哥哥在京城这么多年,这种事遇到的定然不是第一回,既然咱家铺子现在还依然在京城中屹立着,就代表这事哥哥能处理好,所以不用担忧”。
    芽儿并没有被姑娘安慰到,“姑娘啊,您之前在姑苏不知道,这荣国府在京城可是个臭名昭著,放印子钱,包揽诉讼,欺男霸女,强买强卖,无恶不作,每年都有不少人因荣国府作孽而家破人亡,以前他们家里没出个省亲的得宠娘娘的时候,都敢这样做,还一做十几年都没被问罪,现在又有了个娘娘那肯定是更加猖狂了,这样的人家什么恶毒的事做不出来,咱们家招惹了这种人,以后还能有什么安宁的日子可过啊……”。
    芽儿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从下就因为家穷养不起被卖了,这么多年没少吃苦,现在终于跟了个好主子,吃得饱穿得暖,每日做的活不脏也不累,这段时日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幸福的日子,可是那遭雷劈的荣国府,就这样就要把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给灭杀了。
    芽儿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抽涕了起来。
    玉儿好笑的点了点芽儿的头,“哭什么,这京城皇亲国戚一抓一大把,墙上掉个转都有可能砸出个皇亲小舅子的,区区一个荣国府,一个还没生出皇子来的娘娘有什么好怕的,放心吧,哥哥能在这条街上开这么一家珠宝玉器古玩的店,还生意这么好,背后定是有靠山,投了主子的,不然没有人罩着,这铺子不知道早多少年就被人侵吞抢占了呢”。
    芽儿一想也是,别说这么大一家明显经营的很好的铺子了,就算是耕地的老农,家里稍微有点好田的都早早的投到有功名的人名下寻求庇护,老爷在京里经营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要是等到她这个小丫头来着急,老爷早就被吃了吐成渣了,那还能挣出这么份家业来啊。
    想明白的芽儿也不哭了,抹了抹泪花,雨转晴的小脸,挂着甜甜的笑,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玉儿,“姑娘那您知道咱家的靠山是谁吗?能不能压住那荣国府啊?”
    关于这个玉儿还真不知道,自打来了京城,林一林二他们都被玉儿派出去江湖上打造势力去了,身边就一个照顾她饮食起居的芽儿,伯父和堂哥也只是在早晨问安的时候见一见,别的个事情她是一概不管不问的。
    虽然不知道堂哥进京后投靠到了哪个的门下,不然想来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你啊操那么多心干吗,只要知道没事不就好了。来,把这桂花糕留出几个来于我用,其他的你送去给伯父,告诉他我一切都好,省的他担心我听了风声被吓着,我这在后宅之中,就算有事一时半会的也波及不到,伯父和堂哥想要怎么做都行,不用顾忌我,我胆子没那么小,好了,快去吧”。
    芽儿知道自家不怕那什么荣国府,担忧去了,好奇和看戏的八卦心就上来了,忍不住的想去前面看看后续的发展,可又不好留下姑娘自己在这,真纠结着,听姑娘这么一吩咐,脆生生的就应了一声是,挑了几块样子最是热乎的桂花糕给姑娘装在一个小匣子里,放到姑娘的手边,方便姑娘随时拿取后,乐颠颠的提着食盒离开了。
    林安看着在他面前叫嚣着荣国府的势力,让他识相的赶紧把红珊瑚树交出来,趁他们心情还好,他还能得个五千两银子,要是还不识相,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说五千两银子了,一分也别想要,这铺子他也别想开了。
    林安心里嗤笑,这就是老爷的岳家调教出来的奴才,观其奴知其主,如果他们家老太爷能撑到老爷成家独当一面的时候,这荣国府绝对做不了他们林家的亲家,就这样,那贾家还敢嫌弃他们林家,真是鼠目寸光。
    真是可笑,真当他们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不成,这样嚣张,难道就不怕哪天落败了,他们欺辱过的人来落井下石吗?
    呵呵,他真是想多了,就荣国府上下这种一副皇家老大,他们老二的心思,怎么会想着赫赫荣国府会落败,指不定现在正做梦当下一任皇帝的母家呢。
    “我说你别不知好歹,你贾爷我今日心情好,给你五千两就不少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在这给我端着,惹恼了贾爷,惹恼了我们荣国府,耽误了我们家娘娘省亲的大事,小心诛了你九族”。
    贾芎得意洋洋的看着因他的话而倒吸气不止的围观人群,贾元春省亲是贾家全宗族的大事,自从消息传出后,贾家宗族所有人都想在建园子的事上捞个差事,要建那么大个园子,且还是迎接娘娘的等级的,可想而知里面的油水有多少。
    他可不像别的些个人,都消减了脑袋往琏二爷宝二爷还有琏二奶奶那走关系,他连人都难见到怎么走关系,他另辟蹊径,给赖爷爷家出嫁的姑奶奶家送了份厚礼,只是禀明了身份,别的啥都没说,只过了两日,他就得了给园子采买古玩玉器摆设的好活。
    要知道凡是古玩玉器者,那价钱猫腻的可是惊人,当然油水也高的惊人,就说今天他看上的这珊瑚树,这可是难得的好物,这个大个,且通体都红的这么正宗,就只这颜色就能捞到个好彩头,定能得了娘娘的喜欢。
    这种好物件想那宫中也是不常见的,这铺子里要价四万两银子,他给五千两,回去给府上报个五万两的价,回头给赖爷爷送个两万两,给赖家的姑奶奶送个五千两,自己还能余个两万两,这还只是这一件,要是以后能遇到个别的些好东西,在捞上一些,这园子修下来,少说他也能落下至少三万两银子,有了这些钱,他的后半辈子可就不用愁了。
    诛九族,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个小小的奴才就敢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奴才,五千两就想买走我家的镇店之宝,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林安说完这也不搭理那贾芎,转身回到柜台后,拨弄着算盘,抬眼间看到伺候妹妹的小丫头在人群中伸头露脑的一脸兴致勃勃的看戏,不久前她还一脸惊慌的往内堂去了,看来定是妹妹说了什么。
    老掌柜的这时候从内堂里出来,走到儿子身边,“玉儿说不用顾忌她”说完就顶替了儿子的位置拨弄起了算盘。
    听了父亲的话,林安低着的头眼睛一亮,嘴角翘起一抹笑,抬脸吩咐小城子,“买卖谈不成,你还不快去把咱的镇店之宝收起来,放在这外面被谁不小心碰碎了,可就说不清了,要知道这世道自己买不起,硬赖着买,买不到就抱着谁都别想得到的无赖多的是,还是赶紧收好保险”。
    小城子龇牙一笑,欢快的应道,“掌柜的知道了,小的这就收起来”。
    小城子又叫来两个伙计,一起小心翼翼的搬起红珊瑚,准备放回箱子中,然后搬到后面库房中锁起来,最近还是不要放在店里了,省的被别的个和今天这为打着同样心思的看了去,在惹出几桩麻烦来。
    贾芎之前也买了一些东西,那些个掌柜的只要听到荣国府的名头,莫敢不从的,今天突然碰到个不买账的,他还真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在娘娘省亲将即,他们荣国府正是最风光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这么不识好歹。
    回过神后就看到几个伙计正搬着他的红珊瑚要往箱子里装,踹了几脚跟着来的几个小厮,“都是死人啊,没见他们要把爷看上的东西收走吗,还不给也抢回来,要是东西到不了手,看我回去不告诉赖爷爷好好治治你们这些个不顶用的奴才”。
    贾芎怒声连天的吼着,贾府的几个小厮跟着贾芎这几天也是抢惯了,应声就如饿狼扑羊一样冲着红珊瑚树而去。
    因顾及着红珊瑚树,两方谁也不敢下死手,一时间僵持了起来,贾芎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抢下来东西,急了,上前就对这离他最近的一个荣国府的小厮又是一脚,没等他接下来的咒骂说出口,就见那小厮一个没站稳,向着那红珊瑚就扑了过去,抬着红珊瑚的几人,经过这么一番争抢,本没没多少力气了,怎么可能经得住一个人的冲击,当下只听的几声脆响,红珊瑚应声碎成了几截。
    “好啊,你们竟然摔了也不卖给爷,既然这样这几截也别要了,你们几个给我摔,摔成粉碎的渣,五千两不卖,那你就一两银子也别想卖出去了”。
    贾芎伙同几个小厮把还值些银子的红珊瑚树摔成了渣渣后,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见没戏看了,更怕被遭了大损失的掌柜的赖上,随后也一哄而散了。
    之后林安面对左邻右里的安慰都微笑不语,后头就吩咐小城子,“好好的一对红珊瑚树,没了一个,这可是早就上报了给主子的年利,现在只能送一个了,你去把那个从库房里小心的抬出来,赶紧着送上去吧,在放几日,可别这个也没了”。
    小城子笑道,“掌柜的放心吧,我这就开库房搬东西,今天就把东西送上去,到时候有主子给掌柜的作主,亏了多少让那荣国府赔”。
    林安和小城子口中的主子,就是林安当初上京后找的靠山,当初夺嫡之争已经开始,几位希望最大的皇子,门下门生众多,林安这个初来京城刚开了个小铺子的小角色他们自然看不在眼里。
    机缘巧合之下,林安投到了在朝中不结党,一向低调安分的四皇子,成为了四皇子的门人,当时林安只是想找个皇子庇护一下他,让他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至于以后,看四皇子的为人,坐上皇位的希望渺茫,不过做个贤王还是有可能的。
    分析过后,林安就安心的给四皇子收集些消息,收敛一些银钱,扶住四皇子发展一下宫外的势力,顺便培养一下可用的人手。
    小城子就是当初四皇子派下来辅助他的,谁能想到最终坐上皇位的会是那个最不可能的四皇子,他也成了新皇党的老骨干。
    好在他在那么早以前遇到的新皇,先皇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在当时以还是四皇子的新皇,根本查不出他的新身份的不对之处,等他成了新皇的心腹,新皇也就再也没查过他,他的身份在这些年的经营下,就算新皇再查也不会查出什么不对来了,父亲和妹妹的身份同样如此。
    虽然他是新皇最早的一批心腹,他却只负责宫外的事情,朝堂上的宫内的纷争都不归他管,他也是在之前新皇下命令囤积物资的时候,才知道新皇要对四王八公动手了。
    在那个节骨眼上,身边还有个小城子,他根本不敢给姑娘传消息,让她脱离荣国府,好在姑娘聪明,在他想到办法之前,已经顺利的脱离了,甚至和父亲一起用上了他准备多年的身份,来到了他的身边。
    妹妹这些年在荣国府受的委屈,他可是都查的一清二楚的,本来顾及着妹妹身上流着他们的一点血,想着等皇上处置他们就好,现在竟然找茬找到他头上,妹妹有说不用顾忌她,他要是在不做些什么,不推把手,他自己都不信他有这么善良。
    皇上儿时日子过的不好,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死扣银子,凡是归到了他名下的东西,凡是进了他的口袋的,想要在掏出来,那正是比把他从皇位上在拉下来都难,当然这点只有最早跟着皇上苦过来的几个心腹知道。
    那对红珊瑚可是早就报备过送上去的,这荣国府的奴才竟然打碎了皇上的东西,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改变之前的计划,提前动手啊,毕竟荣国府笨手笨脚的奴才好像还真不少,荣国府的库房里现在碎掉毁掉丢掉的东西将来可都是皇上的。
    ☆、第48章
    京城个爵贵之家,看荣国府建省亲园子的架势,都认为林家的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被林丫头暗藏下来的,定然都是被荣国府给得了去,可惜现在林丫头也没了,而且在她没了的第一时间,没人把这事挑明出来,现在人都入葬了,说什么都碗了。
    再说荣国府可是出了个据说很得宠的娘娘,得宠的年轻娘娘,身后还有个不差钱的荣国府支持,朝堂上又有个颇有本身的王子腾扶持,一旦等娘娘生下了皇子,这荣国府的未来还能差了吗。
    基于各种缘由,爵贵之家除了私下里议论些,心里对荣国府不耻,想着以后少些来往,暗地里下点绊子也行,只是别明面上得罪死了,不然等以后荣国府真发达了,关系僵了可就不美了。
    除了这样想的之外,还有那么一些人家,觉得荣国府既然不差钱,那想来她们家姑娘的嫁妆应该也是不少的吧,总不好为了大姑娘出那么多钱建省亲园子,其他的姑娘出嫁就一二万两银子打发了吧,怎么说也要有个十万两才对得起他们家的名声啊。
    就算那大姑娘嫁的是最至高的那位,他们这些人家比不得,可大姑娘回趟娘家花个几百万两,剩下的姑娘出嫁只花个零头总是要得的。
    就这样贾家在忙于建省亲园子的时候,还要接待突然多起来的给二姑娘和三姑娘说亲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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