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拒绝的,这等考回来了,可就没借口了吧。
    “前几日倒是收到了大哥的一封来信,说他和二哥目前安置在县试时结识的好友那里,那好友姓孙,是个贡生不说,家中更是诗书门第呢,家中在华安有一个三进的院子,在回马县的族宅,更是大的了不得。”
    贡生是什么,这些人不是太清楚,但华安的宅子却让她们的表情都热烈了起来,注意力都转到了孙鹏身上,纷纷问起了他的情况,英儿一一的回答着,有的地方稍稍的夸张了一些,有的地方就说不知道,这样一来,在把众人逗的心痒痒的同时,也都知道,刘家是真出息了,就算这一次他们没中举人,那也和旁人不同了,这话传到刘汉山耳中,他先是一怔,之后就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再之后也就释然了。
    他虽是算计过刘家的莲藕,但到底没将事做绝,刘家就算和他有些芥蒂,也应该不是太紧要,当然,他虽然这么宽慰着自己,但还是想着做些什么能缓和缓和双方的关系,因此在上面人叫他去问话的时候,他就刻意的,将刘家兄弟的好,多说了两分。
    在他想来,刘家兄弟已经找到了靠山,又都是有功名的了,就算他在这里说上什么不好的话,也难保他们不会再起来,到那时,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弥补的了,因此,在发现县丞的脸色也不是太难看的情况下,他就只捡好的说了,其实刘家兄弟也没什么把柄,他这里,也不过再稍稍美化两分。他不知道,他这番话,虽是县丞听了,到最后,却是要传到当朝宰相的耳里的。
    “虽然早年不行,现在却也是苗子了,而这刘家的人,倒也是忠良宽厚。”李思安这样想着,又瞄了一眼另一份报告,另外的一份,是来自华安的,从面子上来看,这一支要比王普县的这一支要好,虽说卖了族宅,但家中也还有几个仆役几个丫鬟,而且这一支也已经开枝散叶,已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他本来,已经准备将这个上报上去了,唯一有点犹豫的,就是这一支好像家宅有些不宁,其中的子弟还没见有什么大的劣迹,家中却有个母老虎,据说邻居都经常能听到其中的叫嚷。
    “再看看吧,这马上就要科举了,若他能中,出现在圣上面前,也更有体面。”
    他这么想着,准备再等两日看看。
    刘文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么一个安排,倒起了这么一个连锁反应,她让英儿说那些话,也不过是说给村里人听的,虽然他们和孙鹏相交,总会通过那些秀才的口,传到旁人耳中的,但那速度总有些慢,而他们也不能自己去标榜,由英儿说出来,是最合适的,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双双落地了,也会让那些有心人有些忌惮的。
    而他这两日所想的,除了这次的考官会出什么考题外,就是京城有什么东西适合捎带回去,他自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受银钱所困,虽说现在日子好了,但真的花用起来,还是局促,他是不想省的,那就只有想办法赚了,就说这次,别的不说,起码要将他们的路费给捎回去。
    就在他这种打算中,秋闱终于到了,前一天,七娘除了做饭之外,更开始为他们烙饼蒸馍,这考举人终于和刘文印象中的科考对上号了,每个考生一个马桶一个格子,三天不能出格,吃食,自然也是要在格子内完成的。
    孙鹏则开始了彻夜苦读,刘家兄弟劝了他一次,见他不听,也就不再多说,他如此在意,就算勉强睡下也不见得能休息,说不定还会心绪不宁。而孙鹏的这种紧张,也影响了郑定辉,能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觉得像是在做梦,可是这真要考,也不免有些在意。
    “大、大哥,我们明天就要考了……”
    “嗯。”
    “我、我可能是考不上的。”
    刘文回过头,看着他,因被他教训习惯了,郑定辉不由得低下了头,随即,就感觉一只手指头抬起了他的下颌,蓦地,他的脸轰的红了:“大、大哥……”
    “你说,人到底有没有来世?”
    “啊?”
    郑定辉一愣,刘文又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就算有,有多少人还能记得自己的上辈子?”
    郑定辉怔怔的看着他,他不太理解刘文的这句话,但他就觉得,此时的刘文,很不一样,他虽然在看着他,但却仿佛不是在对他说的,他虽然站在这里,但却仿佛站在另外一个地方,不由得,他有点心慌,又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句大哥。
    “所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这辈子,都是唯一的吧。而人的这一生,总是要死的,你说死了之后,这一生所得到的,所失去的,又算是什么呢?”
    郑定辉心绪更不宁了,刘文却没有停顿,接着又道:“因此,这一生的喜怒哀乐,不过只是一个过程,考举人,也不过是一个过程,而我们所要体会的,也就是这么一个过程,考上了,是一个过程,考不上了,同样是一个过程。”
    郑定辉脑子有点糊涂,不自觉地就蹦出一句:“但、但大哥,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啊。”
    话一出口,郑定辉就知道错了,果然,就见刘文的脸色变了。
    第六十六章
    郑定辉抬着头,看着面皮绷的紧紧的刘文,他此时,长的已经不比刘文矮了,此时被抬着头,他要看清刘文,还要眼皮下垂,这个姿势其实并不轻松,特别是刘文只是食指虚抬,他还要靠着自己的颈椎用力,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懊恼啊,懊恼的,如果地上有一块砖头,他恨不得拾起来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一下。
    你说刘大郎想要抒发情怀,那就让他抒发嘛,刘大郎也是人,也会紧张,在紧张之下,他要做出点和平时不同的反应,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他为什么要傻傻的去接话呢?为什么就要觉得古怪呢?他在这个时候,就算不能为刘大郎倒上两杯酒,做两个小菜,也该知道不吱声啊,现在这可好,这不是自找的不自在吗?想到这里,他不仅的想到刘文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猪是怎么死的?笨死的!”
    对,我就是笨死的,我就是那头猪啊!
    郑定辉在心内狂叫,嘴中却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我会把这次考试当做一个过程,我会用心的去感受这个过程的。”
    刘文没有说话,脸色却又难看了几分,郑定辉心中叫苦,他这又有哪里错了?
    其实他想错了,错的不是他这句话,而是这句话又提醒了刘文他将要面对的考试,他刚才之所以会那么难的的文艺,最关键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孙鹏紧张,郑定辉紧张,而他……他当然不能说完全的不在意,可他在过去,那绝对可以用久经考验来形容的,从小到大,大考小考不知参加过多少场,后来还成为了考别人的人,就算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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