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抹着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大夫说,周怀海最起码要在床榻上养半年才能彻底恢复。
    就这昏迷不醒,也得持续四五天。
    都是那张纸惹得祸!
    若没有那张纸,哪有这么些幺蛾子!
    “爹,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赶紧拿回那张纸啊,要不然以后处处受他们牵制,远哥也要受影响。”
    孙氏哭道:“对,拿回那张纸!”
    周老爷子黑着脸坐在那,拳头死死的捏着,“这事,我仔细想想。”
    “你还想什么想啊,都这样了你还惦记着那孽障!”孙氏顿时咆哮起来。
    周老爷子没好气瞪孙氏一眼,“不想想难道再弄巧成拙不成?”
    “什么叫弄巧成拙,你这话是在怪海子了?海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怪他,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要不是那小畜生,海子能成这样!”
    周老爷子让孙氏吵得脑仁疼。
    霍的起身,铁青着脸看着孙氏。
    “你有办法,你现在去把纸拿回来啊!拿不回来,就给我闭嘴!你这么吵吵,纸就能自己个飞回来?”
    周老爷子一吼,孙氏尽管心里再大的怒火,也闭嘴了。
    只坐在那里不住的哭。
    周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
    “这事儿,等海子醒来我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眼下,最要紧的是海子的身体,老大媳妇,你千万照顾好他,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王氏抹泪道:“知道了,爹。”
    周老爷子看了周怀海一眼,沉着脸背着手出去了。
    见周老爷子要走,孙氏忙道:“你去哪?”
    周老爷子头也不回,没好气道:“县衙。”
    县衙府邸。
    县令正在听手下回禀周怀海挨揍一事,外面就通传,周秉德求见。
    县令客客气气将周老爷子请进来,亲自捧了茶。
    能在县令的府邸有如此待遇,周老爷子心头的愤懑略略散去一些。
    局促不安的坐在桌前,手在大腿上搓来搓去,不知如何开口,只低头看着茶杯里舒卷的茶叶。
    县令瞧着周老爷子,嘴角噙了恰到好处的笑。
    “周怀海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清河县百年不见一次山匪,没想到这次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这种事,我必定会严查的。”
    听到县令这话,周老爷子霍的抬头,眼底带了一丝错愕。
    “山匪?”
    县令点头。
    “听外面的百姓说,周怀海是被山匪打劫了,你放心,我一定......”
    不及县令语落,周老爷子连忙慌乱摆手。
    “不,不,不是山匪,不是。”
    他浑浊的眼底带着一种莫名的不安,嘴皮有些发干。
    “不是?”
    周老爷子面上带着浓浓的为难,迎上县令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叹出。
    随着那口气叹出,他肩头一垮,像是最终做出什么选择一样。
    “打了怀海的,是我二儿子的女儿周青......我二儿子就是这次的案首,周怀山。”
    县令顿时瞠目结舌。
    周怀山的女儿?
    周老爷子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杯盏里的茶。
    县令则盯着周老爷子,琢磨这老头的来意。
    默了好大一会儿,周老爷子才又道:“我......我能求您件事吗?”
    “您说。”
    “您抓了我二儿子和孙女,关他们一年半载就好,千万别要了他们的命。”
    县令......
    眼角一抽,县令朝周老爷子道:“抓了周怀山和他女儿?”
    周老爷子点点头,“抓了就行,别杀头。”
    县令忙道:“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会抓周怀山呢?”
    周老爷子猛地抬头看向县令。
    “我刚刚不是说,这次打了怀海的,是怀山的闺女。”
    “您有证据吗?”
    周老爷子仿佛没有听懂什么意思,茫然又带着一丝惊讶看着县令。
    “证据?”
    县令便道:“断案讲究作案动机作案手法,也讲究人证物证。”
    周老爷子这下反应过来了,扯嘴苦笑一下。
    “我问了那些受伤的护院,他们说的,不会有错的。”
    县令便含笑摇头,“那些护院都是你们家的,他们不能作为人证的,或者说,他们作为人证,还不够充分。”
    周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县令,一脸匪夷所思,“可就是周青打的怀海啊!”
    县令便道:“据我所知,周怀海出事的地方在猫耳胡同,出事当时,他身边有九个彪壮的护院,就算是周青打了周怀海,可周怀海为什么带那么多人出现在那里呢?”
    周老爷子顿时面色涨红。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拿回那张纸。
    可谁能想到......
    瞧着周老爷子的面色,县令心头有了大约的猜测。
    “您说是周青打了周怀海,总要给我一个周青出现在现场的理由啊。
    毕竟,除了你们的护院,没有人能证明周青出现过那里。
    这一点,本官已经令人查过了。”
    周老爷子张张嘴,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没人看到?”
    县令点头,“没有。”
    顿了一下,县令又道:“您若肯定是周青动的手,如果实在没有人证,找到物证,本官也能拿人的。”
    这话说的,仿佛他是站在周老爷子这一方似的。
    周老爷子果然面色略略缓了缓。
    “物证?”他看着县令,努力想了一下,“当时周青拿走了怀海身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县令便道:“可这银票,也没有其他人看到,除非我们在周青处搜到这银票,否则不能算作物证。”
    “那就去搜啊!”周老爷子跟着就道。
    县令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目光令周老爷子脊背有些发刺。
    “她毕竟是凶手。”
    县令心下冷哼一声。
    “派人去搜查周青不难,可你要想清楚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若是传到京都,只怕对周远不太好。”
    周老爷子顿时一愣,惊愕的看着县令。
    县令就道:“我听人说,今儿周怀海在城门口的茶水铺给了周青三百两银子,为了一张什么承诺书,这件事,只怕对周远不好。”
    听到承诺书三个字,周老爷子的心狠狠一跳。
    没想到,县令也知道这承诺书了。
    周老爷子重重一叹,满面疲色痛苦。
    县令觑着周老爷子的神色,又道:“不管从周青处能不能搜到那银票,承诺书的事都会因为搜查被闹得沸沸扬扬,你可考虑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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