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励为什么选中王大龙,那就问问王大龙在几十年前那场荣阳侯府惨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箭多雕。
    任务完美完成,沈励带着手下心满意足离开镇朔军。
    营帐中。
    苏珩红着眼憔悴坐在桌案后,那名亲兵垂首立在桌前。
    “......属下直奔阔天居去的,可明明是往常走的路,却就是找不到阔天居的影子,阔天居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阔天居便是镇国公给他豢养私兵的那处院子取的名字。
    那么大的院落,那么多活人,怎么可能就凭空消失了。
    就连战鹰,也毫无踪迹。
    这简直太奇怪了。
    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沉默须臾,苏珩沙哑开口。
    “人能消失,院落总消失不了,你再去一趟,就按照你认定的地方去挖一挖。”
    昨日一场大雪,许是......
    亲兵领命,转头离开。
    他一走,苏珩开始着手安排回京一事。
    论理,他不该离开平洲回京都。
    这几年,因为太子的事情,镇国公府与皇上之间,可谓水火不容。
    他们父子在平洲坐镇,皇上始终不敢对镇国公府下手,不敢对太后皇后下手。
    纵然老三苏恪被暗影抓了,可只要他们在,老三就能平安出来。
    可现在,他父亲死了,他若是离开军营回京,一旦皇上对他动手,那多年来的谋划便彻底落空。
    可......
    他是长子啊,难道父亲灵柩回京,他不跟随吗?
    在情理二字中,苏珩苦苦挣扎。
    若是往日,他必定要与那些将领商议一番,可闹出一个王大龙,谁能保证这些将领中没有第二个王大龙。
    镇国公一死,给整个镇朔军带来阴霾。
    军中搭建了简易的灵堂,全军吊唁。
    暮色时分,苏珩派出去的亲兵折返回来。
    “世子,阔天居被烧了。”
    桌案前,苏珩正在奋笔疾书写什么,闻言手中毛笔一抖,一条墨迹从字端划过纸边。
    他蓦的抬头看向亲兵,眼角狠狠一抽,“你说什么?”
    “卑职在雪堆下面挖出了阔天居的残壁断垣,焦黑一片。”
    “那......那些精英......”
    “没有见到尸体,要么是烈火焚烧,化成灰了,要么就是在大火之前离开了。”
    说着,亲兵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大火所致,那玉佩上有几处裂纹,裂纹处积满黑色灰烬。
    纵是如此,苏珩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王大龙的东西。
    脑子轰的一下,被心头的怒火点炸。
    一捏拳,苏珩狠狠在桌面一砸。
    “王,大,龙!”
    论理,王大龙根本不知道阔天居的存在。
    可偏偏他的玉佩出现在那里。
    再加上今日发生的事,他苏珩若是再猜不到原委,那他便是个傻子!
    只是,王大龙要做什么!
    他到底为了什么!
    这一刻,苏珩恨不得将王大龙生吞活剥。
    然而派出去追拿王大龙的人,尚未带回任何消息。
    翌日一早,在全军的默哀下,苏珩扶灵回京。
    军中一切军务,暂且交给镇国公生前最为信赖的一名叫做王确的将领。
    灵柩走官道,途径清河县时,一名被苏珩派出寻找鹰的亲兵折返归队。
    他身边,跟着那日给周怀山看病的大夫。
    “世子,他说清河县有人中了天麻散。”
    亲兵语落,坐在轿辇中的苏珩狠狠一惊,一把掀开轿帘。
    他锋锐的目光落在大夫身上,大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向亲兵背后挪了半步。
    “清河县有人中了天麻散?”
    一宿未眠,苏珩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
    大夫立刻点头,“是,就在前日,草民亲自问诊的。”
    前日......
    前日他父亲遭受刺杀。
    眉心一跳,苏珩吩咐扶灵队伍继续前进,他则从轿辇中下来。
    “你仔细说说。”
    大夫便将那日的事一五一十说出。
    “......草民原以为中了这样的毒,他们家定然是要在第二天天亮再去药堂找我,可我后来听说,他的腿没事了。”
    “他找到了鹰骨?”
    大夫点头,“应该是,这毒除了鹰骨做药引,没有别的解药。”
    “带我去他家!”
    苏珩一声吩咐,转头上车。
    亲兵将大夫提上军马,一行人直奔沈励在清河县的宅子。
    ......
    沈励正给周怀山讲课,李一匆匆从外面奔进来。
    看了周怀山一眼,李一压着声音回禀道:“大人,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苏珩带着人直奔这边来了,他还带了昨日给周老爷看病那大夫。”
    他纵然声音低,可周怀山还是听到了。
    手中书本一搁,周怀山捋了捋他并不存在的下巴。
    “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沈励转头看周怀山。
    “师傅不必惊慌,我来处理。”
    周怀山立刻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看到我惊慌了!”
    沈励......
    说着,周怀山双手撑着桌案,气势十足的缓缓起身。
    “也该我活动活动的时候了,天天读书,都把我读傻了!
    果然是那句老话,宁做万里挑一的纨绔,不做千篇一律的读书人呢!”
    沈励......
    “师傅......”
    周怀山打断沈励,“他认识你,你怎么处理?难道半路把他抓了?这里可不是京都!”
    “那师傅准备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能运筹帷幄似的,我们纨绔,从来都是现场发挥!”
    自从那日雪夜密谈,周怀山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对沈励和盘托出。
    在沈励面前,他没有什么人设。
    他既是周怀山,也是荣阳侯。
    两人正说话,李二从外面急吼吼奔进来。
    “大人,不好了,苏珩在门口截住了周姑娘。”
    一听这话,沈励转身就朝外走。
    周怀山一把从后面拽住他。
    “你干嘛去?你这个时候出去,不是给我闺女添灾是干什么!苏珩认识你!”
    没好气翻了沈励一个白眼,周怀山将沈励朝后一拽,然后昂首阔步朝外走去。
    沈励忙拉住周怀山,“师傅,周青与沈明月有七分相似,苏珩见过沈明月!”
    沈励这话一出,周怀山原本不屑一顾的脸,骤然变色。
    默了一瞬,周怀山拍拍沈励肩头,“没事,应付得来!”
    说完,周怀山抬脚就朝外走。
    大宅门前。
    周青刚刚和赵大成孟老板谈妥庆云绣坊收购一事,正准备回家好好搞一个庆云绣坊重开张的营销方案,这家门口还没到呢,就被人半路截胡了。
    “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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