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观色灵敏度极高的周平飞快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人,舔了一下嘴皮,转头就朝院子里跑。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插嘴!”
    跑的极快,唯恐慢一步就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跑出去,不忘给周怀山把门关好。
    然后在院子里打起了寂寞的拳。
    我不是个人!
    我就是个寂寞的看门工具!
    屋里。
    顺子被溧德侯一句话嚷出了一脑门的汗。
    什么意思?
    这是发现什么了?
    顺子攥着拳,嘴皮动了好几下,“那个,您认错了,小的......”
    周怀山......
    你个二顺!
    谁说你原本是谁了你就给人来个认错了。
    你这不开口还行,一开口,直接实锤了。
    大佛寺方、庆阳侯、云庆伯三人齐齐挑眉看向顺子,紧跟着,大佛寺方丈咳了一声,揽住溧德侯的肩膀,将人勾到自己怀里来。
    “你说的没错啊,顺子是十几岁的孩子,可你现在都八十了,顺子长大了不是很正常吗?”
    大佛寺方丈这话是冲着溧德侯说的,但是顺子听着心都要蹦出来。
    完了!
    我被认出来了!
    他正要再开口试图遮掩一下,就听大佛寺方丈又道:“你不应该这样大惊小怪的,谁不知道顺子是跟着山哥的,你这样大惊小怪对顺子,别人也要这样大惊小怪对顺子了,这样让山哥很为难。”
    溧德侯马上就一副后悔的样子,“行,我知道了。”
    大佛寺方丈安抚的拍拍他肩头,转而对顺子口型道:他糊涂了。
    顺子目瞪口呆。
    他都认出了我,还糊涂?
    周怀山......
    二顺!
    周怀山探究的目光落向大佛寺方丈,又看向庆阳侯和云庆伯。
    自从他来京都,这几个人一直和他亲密无间的来往着。
    但是,谁都没有说破过什么。
    究竟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对上周怀山的视线,云庆伯咳了一声,站起来朝外走,一把拉开大门,“那个,平子,你大姐怎么还不过来啊!”
    周平以为屋里人说秘密说完了,一套守门拳没打完就蹦蹦跳跳过来,“许是那玩意儿不好弄。”
    庆阳侯也站起身来,给周平倒了一盏茶,“外面那么热,你打哪门子拳,看这一身汗,快喝水。”
    周怀山眉梢动了动,最终看向大佛寺方丈。
    大佛寺方丈反手给周怀山来了一个双手合一,“佛曰,不可说。”
    周怀山怔了一下,旋即笑道:“滚你大爷的!”
    骂的格外走心。
    大佛寺方丈就咧嘴笑了笑。
    周怀山略压了点声音,“那么明显吗?”
    大佛寺方丈松了溧德侯,由得他自己个找风干牛肉干吃,挨着周怀山坐下。
    “你说顺子?不明显,其实是认不出来的,放心。”
    周怀山就道:“我。”
    大佛寺方丈看着周怀山,很轻的啧了一声,“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属于那种,懂得都懂,懂得跟上的状态。也就我们几个,别人不会明白的。”
    周怀山嘴角扬了扬,竟然特娘的有点想哭。
    “你说顺子认不出来,他怎么就认出来了。”周怀山看了溧德侯一眼。
    八十岁的溧德侯,吧唧风干牛肉干吧唧的贼有味儿。
    大佛寺方丈看着他,笑容柔软,“你别看他糊涂,但是心里明白着呢。
    他对你吧,感情比我们要再深点。
    我们能反应过来是你,也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用他的话,闻着味儿对!”
    周怀山笑道:“滚!老子什么味儿!”
    “臭男人味儿!”
    “你大爷的!”
    庆阳侯和云庆伯见他俩这边说笑,也跟着笑了笑。
    屋里原本有点紧张的气氛,一瞬间消散。
    周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得出来,他出去一趟再回来,屋里气氛似乎更加融洽了。
    呵!
    真是男人的秘密呢!
    几人玩笑一会儿,周青总算是赶来,她身后李二端着一个大盆子。
    盆子里是一坨绿色的稀汤儿泥,散发着恶心人的气味。
    盆子一端进来,周平立刻嫌弃的捂了口鼻,“大姐,太臭了!”
    庆阳侯他们几个成辐射状散开。
    周青没好气横了周怀山一眼,“爹,你真要把这玩意儿抹头上?”
    周怀山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臭到如此极致。
    这是他记忆中的染头发秘诀,今儿一早想到的,死缠烂打让周青给他做出来。
    今儿南诏国使团入京,晚上国子监祭酒大人要带着国子监三名学子与南诏国使团学者见面。
    他必须要震撼登场!
    捏着鼻子朝盆儿里瞅了一眼,周怀山后退几步,“我记得没有这么臭啊,算了,臭就臭吧,赶紧的,没时间了,头发臭了,省的放屁了。”
    周青皱着眼角一脸无语,“爹,你确定要染这么个颜色?”
    染一头绿发!
    周怀山怀着英雄壮烈的表情,“只要能干翻那群王八蛋,别说染一头这玩意儿,就算全身变成这样,也值得!”
    周青......
    全身染绿了,您好歹一绿巨人!
    这头发染绿了,算什么!
    青青草原吗!
    无奈周怀山坚持,笃定的认为这是他今儿晚上的制胜法宝,周青只得按照周怀山之前说的方法,从盆儿里捞起绿泥,一点一点均匀的抹到周怀山的头发上。
    周怀山老实坐在那里,任由周青染发。
    一屋子人屏气凝神如同看猴子似的盯着周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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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一盆儿绿泥涂抹完,周青用提前备好的不透气油纸把周怀山的头发包住,等着颜色稳定。
    庆阳侯若有所思的抱臂摸着下巴,朝周青道:“大侄女,这东西,能染其他颜色吗?”
    周青一边帮周怀山调整头顶的油纸包,一边道:“我现在只能调出绿色,红色,紫色和橘色。”
    庆阳侯啪的一拍手,“够了,那什么,大侄女,给我染个红的呗。”
    云庆伯目瞪口呆转头看向庆阳侯,“你也要染?”
    庆阳侯就道:“今儿晚上,我也要参加宫宴。”
    云庆伯虽然不明白,但是不影响他保持队型,扭头就朝周青道:“大侄女,我要橘色。”
    说完,不等溧德侯反应,直接给他也决定了,“他要紫色。”
    周平立在一侧,眼底闪着亮光,“大姐,那......浪费可耻,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我就把剩下的红色,绿色,紫色,橘色都染了吧,应该,够吧?”
    周青......
    难以想象,今儿晚上的宫宴得有多精彩,多缤纷!
    一旁,大佛寺和尚一脸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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