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顺眼,就管管。我不喜欢江湖人,太放肆了,再让他们打下去,就要放火烧街了。”
    戚长征还没说什么,他儿子先不干了。一顿酒杯,嚷嚷了起来。
    “呦呦,好大的口气。你还不喜欢江湖人,说的谁喜欢你一样。爹,你哪找来的这么一个货色啊,酒都不对味了。”
    戚长征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完全没有该有的霸气。
    “江湖人确实散漫自由惯了,不那么愿意受拘束。但是人有各自的活法,处江湖之远,不就是想活一个潇洒自在。这有错么?”
    黄烁微微愣了愣,戚长征的话文不对题。黄烁相信对方明白自己说的放火烧街是重点,但他只强调自由,似乎话里有话,并不是要对自己说,而更像一种发泄。
    原本黄烁见戚长征出现在帝都,第一想法就是,他是来个徐雨霞撑腰的。毕竟当初三大主角都和静斋接触过,有着秦梦瑶的面子,出头也属正常。只是按理说,该是静斋的正经姑爷韩柏出头才正常。戚长征应该是作为好友助阵才算合理。
    但听刚才的话,韩柏似乎没来,而是拜托了戚长征的儿子帮忙。而戚长征来帝都另有他事。
    什么事呢?琉璃心下意识的发动,揣测着戚长征的想法。
    怒蛟帮,朱棣,实力,六扇门...
    一连串的情报隐隐串了起来,黄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由从来都是个虚伪的假命题。天道运转,日月轮回,没有规矩哪来的方圆。自古侠以武犯禁,岂能用自由一言蔽之。”
    “林三兄弟还是个读书人啊,可有功名在身?”
    黄烁语气一滞。
    “我兴趣斑杂,好看一些杂书,对圣贤之道倒是惭愧了。”
    哈哈哈,戚长征长笑出声,身上终于有了点应有的霸气。
    “原来如此,难怪酸气冲天。今天就教你个江湖常识,有宝贝就藏好,财不露白。你信不?不是我叫住你,你走不出三条街,必然死于非命。”
    黄烁下意识的摸向胸口,那里挂着法器莲镜。
    “瞬发术法虽然隐蔽,但在高手眼里也就那么回事。你的术法明显发自胸口,那是法器吧?小儿捧金行于闹市,你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法器?”
    戚罗寒闻言兴奋地跳了起来。
    “真是那种传说中的法器?”
    黄烁想了一下,干脆大方的掏出了莲镜。不管怎么说,戚长征这个主角的人品倒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盯着莲镜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怒蛟帮因为出了个浪翻云,已经成了新一代的武学圣地。但这种新兴势力,在术法一道可没有任何积累。
    “就是这个,在我看的那本经书中夹着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看着精致,戴在了身边。”
    到这里,黄烁的新人设终于立了起来。一个机缘下学了几手术法的菜鸟,但却凭着法器,有了不俗的实力。虽不是江湖人,却被迫已然踏入了江湖。
    戚长征把莲镜丢回给黄烁。
    “真心不是吓唬你,你现在财已露白,又无力守护。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就现在,把这个镜子直接丢在大街上,让他们抢去。不过江湖人嘛,心眼多,怕是有人不会信这是真的。不亲手在你尸体上搜过,是不会放弃的。另一条路嘛,我帮你找个靠山吧。”
    这话说的,说是两个选项,其实只有一个嘛。
    黄烁犹豫了一下,现在是该装作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还是就坡下驴,跟着混任务?
    他清楚,一面之缘,戚长征就算急公好义,做到这一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自己非要不领情,对方十有八九也就听之任之了。一个见惯了生死的江湖人,一时善念罢了,绝不会纠缠不清。
    但是直接应下来,会不会显得有点刻意?这种老江湖,善意归善意,但警惕之心也属本能。
    有了!
    黄烁眼神炯炯的盯着戚长征。
    “这世上真有仙佛之道?真能求得长生么?”
    戚长征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
    “你是被市面上的神话杂书看傻了吧?当今修行之道不过武与法,武者争强斗胜,寿命与常人相差不多,不过少病少灾延寿些年月罢了。法者修神不修身,反倒寿命还不一定比得上常人。你还想长生...哈哈,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黄烁眼中一亮。
    “真有机会?”
    戚长征眼神迷离,充满憧憬之色。
    “法者不清楚,但武者,有前辈做出表率了。破碎虚空,是否长生不可知,但未知就意味着无限可能。至于法者,所谓阳神离体,鬼知道到底是死了还是真的超脱了。反正还是武者靠谱的多。”
    戚罗寒不甘的说道。
    “可以的,干爹说了,干娘就是阳神携肉体破碎的虚空。”
    戚长征气的一巴掌削在儿子头上。
    “她慈航静斋传人,剑法出神入化,修的是武,自然能破碎虚空。”
    “不对。干爹说了,干娘的剑心通明,是以法为核,以剑为表,修的是心而非剑。”
    戚长征不想理儿子了,他现在恨韩柏恨的牙痒痒。那小子因为魔心种道,阳关紧缩的关系,一直没有子嗣。就来祸害自己儿子,弄的现在自己儿子对他比自己还亲。真是活该断子绝孙。
    “你要是想长生,还真有点麻烦。本来还想着以我的面子,通过静斋,送你去静念禅宗倒也不难。他们擅长术法,应该能助你成长。但是他们好像还真没出过顶尖的高手。真说高手的话,除了魔门和我们怒蛟帮,当时也就武当的活神仙了。可惜武当属全真一脉,也是修武的,术法传承在正一教天师府一脉,我可说不上话。”
    说着自嘲的一笑。
    “人家是朝廷任命的大真人,皇帝亲封的国师。早已不算江湖中人了。可不是我们这些江湖草莽能高攀的起的。”
    黄烁为了教小家伙,倒是读了不少道藏,对道家的事还算清楚。因为小家伙的信物,有机会加入全真一脉,黄烁还专门了解过。元朝是全真一脉最辉煌的时代,但大明就是全真没落的时代了。大明朝廷明显更愿意支持正一教,把其扶为道家正统。个中缘由太过复杂,谁也说不清楚。但黄烁现在接触了魔门真传道,倒是有了一些猜测。
    也许就是因为正一教割裂的比较彻底吧,剩下的部分比较干净,更能被主流接纳。
    “算了,你先跟着我们吧。等我们的事结束了,再想办法安置你。”
    戚长征一言而定,替黄烁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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