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南又问,“那你电脑的问题,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叶棠没法解释自己已经先联系过uyx公司的老板,便转移话题的说,“买我视频的人应该是昱初百货对手公司的人,他们要用视频制造舆论影响,打压昱初百货,商场如战场,本来就挺黑的。”
    岑砚南点头,抹黑竞争对手没毛病,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都是社会的阴暗面。不过,叶棠又是从哪里得到视频的?难道也是从网友手中买到的?
    岑砚南一肚子的疑惑。
    他刚想问,服务员走近,把他点的冰淇淋端了上来,放在他面前。
    只见透明精致的高脚碗里,摆着白色冰淇淋,分量大概也就比普通冰淇淋球大一小圈。但餐具可不止一个勺子,碗旁边还有一个玻璃器皿,里面放着一小团粉红色的酱料,就这么一点东西,占了三分之一的桌子。
    叶棠的牛排也上来了,精美的大盘子中间摆了一块牛排,上面搁了点葱末和不知名酱料,旁边孤零零的摆了两颗西兰花、西红柿。
    死贵死贵的,就这?
    岑砚南撇撇嘴,原来昂贵的食物,就是用夸张的餐具来装点两口就能吃完的食物。
    “先吃东西吧,”叶棠说着,用刀切了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她的双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没有一丝污垢,刀叉没有与瓷器接触,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发出声音,动作优雅的不可思议,就像一幅静态的画,足以作为如何规范使用西式餐具的现场教学了。
    岑砚南微微垂眼,盯着自己的冰淇淋,他和他身边的人吃西餐,从来不讲究章法,跟吃路边摊一样的随意,切牛排的样子就像在砧板上切菜。
    他以前和叶棠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太记得她以前吃饭的样子,但他知道叶棠的出身比他强不了多少,说白了也是一个贫民窟的孩子。脑袋重创,智商能变,怎么连举止礼仪也变了呢?难道这玩意也是与生俱来的?
    他默默的拿起勺子准备挖冰淇淋,叶棠说,“把果酱倒进去再吃,味道会更好一点。”
    岑砚南便照做,就着果酱吃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仿佛被美味击中味蕾。
    她含笑的说,“是吧,我说的没错吧,很好吃吧。”
    这是岑砚南吃过最美味的冰淇淋,香草融和果酱融化在嘴巴里的感觉太美好了,没有对比不知道,他觉得自己以前吃过的所有冰淇淋都是渣渣。
    “你说这个果酱叫什么来着?”他问叶棠。
    “红覆盆子果酱。”
    岑砚南轻声读了一遍这个略绕口的名称。手机就在手边,他打开百度搜索,百度解释说红覆盆子果酱是果酱中的爱马仕。手指往下滑有一条题目#强推红叶丽景酒店顶层餐厅的红覆盆子果酱#,岑砚南点开看,
    “红叶丽景的红覆盆子果酱超超超好吃,是这家酒店的明星食物配料,是他们自制的,使用北美进口的红覆盆子,新鲜、真材实料……搭配香草冰淇淋是绝配,敲重点!这款果酱并不是官方搭配冰淇淋,而通常是作为酒店西式早餐的配料,记得吃冰淇淋的时候,自己跟服务员讲哦……”
    岑砚南心里疑云更重,他的确没有看到餐厅菜单上有红覆盆子果酱的标注,那么叶棠怎么知道这个果酱和搭配方式?
    或许她也是看过这条网友推荐评价吧。
    岑砚南如是想着,心里还是有些疑云,叶棠对这家酒店未免过于了解、过于熟悉。
    他没有再追问叶棠,继续吃冰淇淋,他知道他问了,叶棠也不会说。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叶棠用期待的语气问他,“你愿意把银行卡借我用吗?”
    听到她的话,岑砚南从美好的甜品中抬起头,看到女孩双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眼睛仿佛能发光般,就等着他点头说好,料定他会同意。
    他确实不会拒绝她,正要说“没问题”的时候,他听到了钢琴声。
    岑砚南朝琴声的方向看去,餐厅有一架白色三角钢琴,是一个美女在弹琴。美女应该也是食客,她一边弹琴一边对前面座位上的帅哥笑,两个人充满爱意的眼神是在广而告之他们的关系,美女弹的曲子是一首现在很流行的情歌。
    岑砚南想,有钱人秀恩爱,也得用这么高雅的方式么?想到在学校里听到的神秘钢琴曲,他忽然有了主意,他问叶棠,“你是不是在音乐教室弹钢琴了。”
    叶棠诧异,“你听到了?”她没有否认。
    “嗯,很好听,”岑砚南的嘴角弯了弯,双手抱臂,往椅背靠去,像谈判时的姿势,“我可以借你银行卡,但你知道银行卡、信用卡、身份证这些东西非常私人,通常不外借,哪怕亲兄弟亲姐妹,也不借,我愿意借你,是看在赵奶奶的面子上。而你病好之后,跟以前判若两人,给我一种陌生感,我觉得我还不太了解你。”
    叶棠听出岑砚南话里有话,保持微笑,很淡定的问,“你想怎么了解我?”
    岑砚南看着她,目光狡黠,“所以,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少年手指向钢琴,“你也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吧。”
    叶棠眉梢轻轻一扬,笑容变大了一些,她以为岑砚南会让她支付“服务费”、“手续费”分成,没想到条件这么简单。
    “你想听什么曲子?”
    “就弹你最擅长的吧。”
    “好。”
    钢琴前的美女演奏完,餐厅的食客们和服务员都非常给面子的鼓掌,美女很开心,满脸笑容的回到了餐桌。
    叶棠这时起身,朝钢琴走去。
    钢琴摆放在餐厅的正中间,被四面八方的餐桌环绕,无论坐哪个方位,都听欣赏到钢琴演奏。
    每天晚餐时间,这里有餐厅专门请的钢琴师表演,用餐氛围可以更加雅致浪漫;白天钢琴就是摆设,所以餐厅也鼓励食客自己上台演奏,活跃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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