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来两件衣服丢给方川:“先穿我的吧,你虽然高点,但是瘦。”
    方川接过衣服,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钻进了鼻子,很是熟悉。以前徐来坐在自己身边看书的时候,身上总会带着这种有着些许薄荷的味道。一时神情有些恍惚,指尖摩挲着衣物,若有所思。
    “寻思什么呢还不赶紧换?”徐来说话时把裤子往下一拽。
    “哎!”方川叫了一声别过头去:“能别在我面前耍流氓吗亲?”
    “屁事那么多,都是大老爷们怕个鬼。”徐来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穿裤子。
    方川换衣服的时候,眼神总是忍不住的想往徐来那边飘。三年过去了,徐来更黑了,也更壮了。肩上背上添了不少的疤痕,精壮的肌肉随着手臂的动作而律动,带着难以言表的美感,流畅的线条,完美的倒三角,完了完了,要流鼻血了……
    “再看要钱了啊你个基佬。”徐来背对着方川,冷不丁扔出来一句。
    “我咔,你背上长眼睛了吗?凭什么这么说?”方川吓了一跳,嘴上却不服软。
    “因为我身上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起。”徐来转回身来收拾自己和方川换下的衣服。
    “你这身上是不是就剩下这一块白的地方了?”方川笑着问。
    徐来横了他一眼:“晒你三天也一个德行。”
    送衣服的路上,徐来熟人不断。
    “你不会认识这船上的所有人吧?”方川见了二十几个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佩服吗?”徐来扬扬眉毛。
    “更佩服治好了你健忘症的那个大夫,简直妙手回春。”方川挑大指称赞。
    “你想再下一次海吗?”徐来狠狠地。
    方川立刻闭嘴。
    两人溜了几圈,又不想过早回去睡觉,便又跑到甲板上去吹海风。
    方川扯一扯身上的作训服,深蓝色的迷彩做工极好,透气轻便,穿在身上很是舒服。不过自己更喜欢徐来那套白色的军服,看着便有卓尔不群,玉树临风的感觉,连徐来这等流氓都能穿出道貌岸然四个字来。不过徐来自上学的时候便跟自己吐槽那衣服不透气又不好洗,空有一副好皮囊。
    夜色祥和,星云广阔。徐来坐着无聊,便又点了只烟,抽上一口,徐徐吐了出去,眼神有些迷离。
    “想什么呢?”方川偏过头去问徐来。
    “没什么。”徐来低头把烟灰弹了弹。
    “我以为三年没见,会有许多话说的,没想到一天不到就说没了……”方川盘腿坐着,手指尖轻磕着身前的甲板。
    “难道还要探讨人生吗大秀才?”
    “人之所以活着,是为了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方川一脸正经。
    “少拿我的话糊弄我。”徐来换了个坐姿。
    “哦,那换这个,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才好,公子你看,如此良宵美景……徐来我错了!我靠你干什么!?啊!!!”可怜的方川话还没说完便被徐来扒掉衣服又扔进了海里。
    (你问我为什么要扒衣服啊?徐来大大说再弄湿了就没有换的了,洗衣服又麻烦。脑补过度的童鞋自己反省喽。)
    与此同时,会议室中,一盏橙色的小灯放在圆桌的中央,桌前的两个人均被灯光染上了橘黄色的光晕。
    莫正平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终于能闲下来和老友叙旧,心情甚是舒畅:“老聂,这次又要你来亲自督阵,真是过意不去。”
    “装,接着装。”聂海清把帽子放在桌上,而后坐正身体:“在我的地盘上搞这种大事,我不亲自看着怎么行。更何况来的是你。”
    “行啦,直说吧,看上我哪个学生了?”莫正平乐呵呵的,也并不和他争什么。
    “我觉得方川不错。”聂海清回想着白天的情形,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看着挺稳重的,又有能力,我这边急需一个能压住阵脚的人来统筹大局。”
    “不行不行。”不想莫正平连连摆手:“谁都行,就方川不能给你。”
    “怎么,还想留着当女婿?”聂海清没想到莫正平反应这么大,便拿玩笑逗他。
    “胡说八道。”莫正平也不恼:“我女儿都嫁人两年了。我就是年纪大了,想找个人传授衣钵了。”
    这下不由得聂海清不认真了,他往前欠了欠身,好离莫正平更近一些:“已经决定是他了吗?有什么过人之处?”
    “因为真实吧。”莫正平端起水瓶来喝了一口,慢慢地咽下。
    “具体的说呢?”聂海清问。
    “你也知道,咱们国家虽然一直在鼓励创新,投入力度也相当之大。可是长期以来,我国就缺少做理论的人才,待遇上做理论也要比做工程差上很多。可是做工程又需要理论来支撑,理论不够硬,就只能买人家现成的东西回来组装调试。看似不错,可是利润的大头还是在人家的手里。一旦人家不向你出口芯片,你就只能甘瞪眼看着。就拿我研究的这个领域来说,导弹的芯片很大一部分仍然需要进口,而进口回来的芯片内部构造算法,基本是一无所知。”
    “没错。”聂海清点头称是。
    “我这些年混的还算可以,但是学校和各方面给予的支持力度真心不够,你就看那些个买别人东西回来组装的,哪个不是有大把的资金来用,搞出个什么设备来,说是创新突破,把外壳拆了,里面全是别人的东西。我这边可好,压缩资金不说,还压缩我的生源。我们院的书记竟然还跑到我这里来暗示学校不是很支持我做这个。到前面,我手底下偏理论的研究生只让招两个,美其名曰我这里门槛高,要招人才。可是大家都知道做理论辛苦,不容易出头。结果,就两个名额,符合条件的人,也只来了方川一个。”说话间莫正平不断拍着手,因为激动,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
    “所以你这是被逼的?”聂海清见莫正平这么激动,内心也有些不好受。
    “也不算是吧。当时我跟这孩子谈了很久,不想他做了什么错误的选择,更不想他半途放弃。毕竟这条路很苦,也许一辈子都没法大富大贵。搞工程也许是更好的选择。可是他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就留下了。你也知道,做这一行,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来打基础,过程枯燥,行百里者半九十。可是也没见他喊累。半年前他来找我说做完了交给他的任务时,我都不敢相信。毕竟太多人都免不了拖沓。”话题转回方川时,莫正平情绪平复下来,脸上则换上了一副赞誉的表情。
    “品质方面怎么样?”聂海清又问。
    “我跟你说。”莫正平的另一个话匣子被聂海清打了开来:“我是真喜欢这个孩子,平时在实验室他就很会照顾人,我的文件数据要是找不到了,问他一句就能说出放在哪里。冷了提醒穿衣,热了煲绿豆汤解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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