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郭遵早早的来接了铁浪去军营,铁浪见郭遵麾下人马数千,便皱了皱眉头道:“这武功一道的杀伐和军中又有不同,如此多人反而都练不好。”
    郭遵脸上一红道:“多少都有长进就好,这一兵一卒都是我大宋勇士,都能杀敌保身最好。”
    铁浪暗暗摇了摇头,杨天略旁边接过来道:“铁兄弟说的也不差,倒不如挑选几百勇武的兵卒来练就一伍精兵,反比这数千人鱼龙混杂的好。”
    郭遵一脸悻悻然正要反驳,杨天略又道:“这军中若是能**出数十个郭兄弟这等人来,杀敌掠阵岂不易如反掌。”
    郭遵脸上一缓道:“那便选四百人如何?”
    不一日,铁浪和郭遵三人便选出了四百精壮士卒,铁浪几日夜里便埋头苦思**之法,后又问询杨天略的将兵之道,这才定下了一个大致的教习思路。
    这四百人里,又分了弓伍,轻骑,重骑。弓伍五十人,尽是些精于骑射的神射手,轻骑一百,选的是身法灵活,精于刀匕的士卒,剩余二百人则尽是孔武有力的壮士,披坚执锐,长枪重棒。这四百人里,有武牧司旧部四十八人,郭遵杨天略只给铁浪说了,外人皆不知。
    最初刘平每日过来观瞻,学了些教兵之法也跟着练将起来,铁浪偶尔也过去讨论一番,静边寨每日里操练喊杀之声更甚于前。
    铁浪除了每日里去营中练兵,便日日守在酒馆里,等着酒婆婆和马牧南她们回来,只是日复一日,转眼到了仲秋,仍不见人回转。
    期间倒是黄升派人送了一本射术的书来,助铁浪教习弓伍,铁浪本来对骑射之道就不擅长,这倒是帮了个极大的忙。
    临近中秋节,铁浪望眼欲穿仍是等不到酒婆婆,心中甚是烦乱。眼见静边寨里的军户都喜气洋洋的购置过节的吃食,竟也不由的思念起了母亲等人,便有心要回天兵城一趟。只是苦于路途遥远,恐这军中的操练也是有所荒废,斟酌良久,决定去玉碎庄转转。
    郭遵和杨天略听闻铁浪要去访友,便忙不迭的让军中采办置办了些过节礼物,又安排了军士日日守在了雪窝酒馆门口,这才依依不舍的送别了铁浪。
    铁浪带着随行的六七名士卒,急急赶路,第二日傍晚时分便到了立马山。
    铁浪拉住黑云,静静的看着山下的玉碎庄,脑海里又浮现出几年前初到此地的画面,心中五味杂陈,不由长叹一口气,打马直奔山下而去。
    才入梨林,铁浪便隐约听得玉碎庄前呼喝打斗声不止,心里不由一凛,这呼喝之声不似练功,倒像是武林拼斗,心中一急便纵身离马,越林跨河径直飞向玉碎庄门口。
    蒙蒙夜色中,铁浪遥见白于夏正与一少年拼斗,只是颇为奇异的是,那少年翻来覆去的只有三个招式,白于夏频频变招竟没有丝毫办法取胜。
    铁浪见二人虽斗的激烈,却不凶狠,便心下稍安,落身下来,静静的观看,心中却对那少年是谁已经了然。
    又斗了片刻,白于夏一个急攻之后,闪身后退,哈哈大笑道:“你这少年,着实有些意思,我这番信了你了。”
    少年也收拳躬身站住,又抱拳道:“家师当年告知,我若寻他便来这碎玉庄,我好生寻找才找到此处,敢问前辈,家师现在可在此地?”
    白于夏笑道:“这铁兄弟也是,收了个高徒竟不曾给我们提及,贤侄且进庄再说。”
    铁浪听了哑然一笑,朗声道:“白大哥欺负了我的徒儿竟还要怪兄弟吗。”
    白于夏听了先是一惊,旋即大笑道:“这下可好,你多年不来,来就看到哥哥以大欺小,倒是哥哥不对了。”
    而那少年也是惊喜的叫着:“师父。”一路飞奔到铁浪跟前扑通跪倒。
    铁浪笑吟吟的看着少年道:“你这筐儿,倒长的这么大个了。”说着便搀起江筐儿,迎向疾步而来的白于夏。
    各自见礼完毕,早已惊动了的李花雪便牵着一个娃娃急匆匆的赶来,也分别见礼,待众人入庄去,一桌丰盛的席宴业已备好。
    绿萝站在门口见了铁浪便深福一礼道:“知公子来了,夫人便命我置办酒宴,这才相见,万望公子勿怪。”
    铁浪笑道:“绿萝也长大了,知书达理了。”绿萝脸上一红便闪身躲在李花雪身后。
    酒过三巡,白于夏便笑问铁浪:“兄弟,你莫不是骗了哥哥?”
    铁浪一怔,白于夏就又笑道:“这黄龙十八掌,哥哥是一十八招尽数学了,缘何便是打不过你这徒弟的三招?”
    铁浪听了心中也是不解,李花雪却笑道:“那只能说你学艺不精,怎的还怪起铁兄弟。”
    铁浪思忖良久才道:“这事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待明日,我们仔细研讨研讨才是。”
    待到酒喝的差不多,铁浪才终于有了胆气问自己心中的一个问题:“兄长,青非的毒可都解了?”
    李花雪听了不由的跳将起来,道:“铁兄弟,你说什么,青非什么时候中的毒?中了何毒?”
    铁浪听了李花雪如此说,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母亲一行人竟没到这碎玉庄来,那赵青非的毒定是没解了,母亲当时便说,这毒无药可解,一时间铁浪心乱如麻,竟连李花雪的几声追问也不曾听到。
    白于夏见铁浪失魂落魄般,便晃了晃他的肩膀,铁浪这才哑着嗓子将去年的旧事大概的说了一遍,等李花雪和白于夏听到孔雀胆时都不由的惊呼一声。
    白于夏思忖良久才道:“这孔雀胆乃是世所罕见的剧毒,赵姑娘即使到了这里,只怕。。。。。。”
    铁浪听了心里更是扭痛一番,心里翻来覆去的在思考一个事情:这些年里,自己一门心思的去找马牧南,却不料欠了赵青非更多,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李花雪见铁浪面如死灰,心下虽然也是黯然,却强作欢笑道:“若是到了此地反而凶多吉少,李前辈见识非凡,若是没到此地,那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李前辈业已找人将青妹的毒给解了。”
    白于夏为人颇是实诚,没有觉察李花雪说此话的本意,沉思良久转忧为喜道:“莫不是李前辈一行遇到了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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