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彼此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谢嫮手里的松江锦抚过沈翕的后背,从背心来到肩头,忍不住在沈翕右肩上的胎记那儿流连了一会儿,谢嫮越看这个胎记越好看,像是只揽翅的凤凰,栩栩如生。
    沈翕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垂目盯了眼自己的肩头,说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嘛。”谢嫮说着话就抬起头,身上穿着的一身绸布内衫早已湿透,黏在身上,透出内里肚兜的颜色来,玫红夹桃色的并蒂莲缠枝纹蜀绣,透着内衫显现出来,更加增添了诱惑。
    沈翕只看了一眼就决定回过身来,将两条胳膊挂在澡池壁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灵动女子。
    谢嫮不禁说道:“还没擦好呢。”
    沈翕却是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精壮的胸膛毫无遮掩的袒露在她面前,目光从她光洁莹润的面颊扫到纤细的颈项,然后再往下,就是微微敞开的内衫衣领,再往下就那处要人命的红色花纹起伏处了。
    几日不见,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一些,沈翕不禁伸出手掌送到谢嫮胸前比了比,却是不捏上去,反而叫谢嫮更加发囧,其实要是沈翕手突然覆上来,她倒还好有个惊讶的借口退后,可他偏偏不碰她,就用手比划,这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才更是叫人羞赧。
    谢嫮微微将身子往下沉了沉,希望借由水面遮掩一些胸前的景象,只觉得沈翕的目光像是刀锋,一片片的割着她身上的衣服,却不知她一动,随着水面波纹荡漾,让那处看起来更加生动起来。
    沈翕不由目光一暗。便也不再隐忍,大手覆了上去,谢嫮果然一惊,就想往后退去,却被洞悉先机的沈翕勾住了纤瑶,然后将之拖向自己,隔着湿漉漉的衣服,就那么大力欺负起来。
    谢嫮的身子立刻就软了下来,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在空旷的净房内传开。
    ☆、第99章
    净房连着浴池,浴池内一片火热。就那么胡天忽地的折腾了一回,谢嫮迷迷糊糊间是被沈翕裹着棉布巾横抱去了床铺上的。
    沈翕让谢嫮躺在他的腿上,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沈翕默默的替她擦拭着缎子般柔滑的黑发,一寸一寸的捧在掌心里擦干,然后又拿起一缕来。
    谢嫮就那么眯着眼看着他,心里就好像个米粉团子,被揉的越发软糯了,越是这样的好日子,她就越是担心,担心有一日这样的日子不再了,上一世她对李臻还没有到这样患得患失的地步,因为她和李臻从来就不算是开始过。
    这一世误打误撞的和主子成了亲,她才体会到情意相通的妙趣,她想,如果主子现在要伤害她,她可真的是连一点防备都没有的,只等着被他一刀戳进心窝子里,只怕这辈子都没法好了。
    “看着我想什么呢?”沈翕没有看谢嫮,就知道那丫头的目光在打量他。
    谢嫮一动,赶紧避过了目光,眼波流转,咬着下唇摇头道:“没想什么。”
    沈翕这才抬眼看了看她,勾唇笑道:“没想什么怎么那副表情?”
    谢嫮被说中了心思,缓缓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双黑蝶般飞舞着,挠着沈翕的心房。
    “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夫君,你会一直宠我吗?”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是谢嫮还是想问。
    谢嫮的声音有些落寞,情绪似乎也跟着牵动一些。沈翕放开了她的发丝,将她扶着坐了起来,黑发顺着她的肩披散而下,衣衫不整,有一种床榻间凌乱感,特别诱人。
    抚摸着她润泽的脸颊,说道: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宠你宠谁啊?”
    谢嫮头一回主动扑入了沈翕的怀中,搂着他的腰,今夜的她似乎格外纤细柔软,只想被人好好的珍惜疼爱,语气也不知不觉带着些撒娇:
    “我也不要求你一辈子宠我,十年,给我十年好不好?”至少在他登基前,她想独占他。
    沈翕抚摸着她的后背,觉得怀中人就像一只孤独无助的猫,身子柔弱无骨,娇软的令他心疼,掌心在她发丝上滑过,说道:
    “为什么是十年?十年,你就够了吗?”
    谢嫮沉默了一会儿,心想若是能拥有这样的他十年,她就是用完了永生永世的运气,嘴里却说:
    “十年之后,我年老色衰,色衰而爱驰,到时候我就是想拘着你,你也不会想留在我身边的。所以,我才不敢贪心,只要十年。十年之后,你若是厌了我,我便去庵里做姑子,日日给你敲经诵佛,祈求你平安康健。”
    “……”
    沈翕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谢嫮的这些话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这些,情话不像情话,哪有人说情话说到去庵里做姑子的,可怨话又不像怨话,做了姑子还想着给你敲经诵佛,求你平安康健。
    “你倒是心宽,我若不要你了,你还想着替我敲经诵佛?这么个贤惠的女子,我又如何舍得不要你呢?”
    谢嫮看着他不说话,眼里情意流转,烛光下更是动人。
    沈翕柔柔的搂住了她,轻声在她耳旁说道:“有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你且听好了。”
    谢嫮不解的抬头,就对上那双深邃俊逸的瞳眸,像是要被他吸入那迷醉之地般,再挪不开眼珠子,好看的唇形微启,嗓音缓缓流出:
    “你可知我为何到这个年纪,身边连一个女子都没有吗?十三岁开始,老太君和公爷就往我身边送女人,墨香她们四个原本就是送进来服侍我房内之事的,男子对这方面的需求,大抵控制不住,我不碰她们,倒不是因为我自制力好,有坐怀不乱的本事,而是……我对着她们……根本不行。”
    最后四个字,沈翕是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要他一个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那可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过,他觉得今晚的谢嫮有些不同,她说的话一句句都在他的耳旁盘旋,先前她说十年之后她被他抛弃了,就要去青灯古佛云云,他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心口仿佛钻疼,那一刻他似乎能体会到她心里的不安,因为如果换位思考,十年之后,是她不要他了的话,那他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所以,他才会不顾颜面,说出这些话来,只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也是救了自己。
    谢嫮好像没听清他的话,瞪着一双黑曜石般耀眼的眼珠子,却是有些迷茫,沈翕叹了口气,想着她要是没听懂就算了,这事儿就当他没说过,可是谢嫮却突然又重复了出来:
    “根本……不行……是什么意思?”
    沈翕似乎也觉得两颊有些烧的慌,大大的呼吸一口凉气,摸了摸鼻头,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谢嫮却摇头:“我不懂。”
    “……”
    沈翕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认命的低下了头,然后再抬起头,就很干脆的说了:
    “意思就是,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对你有感觉,在其他女人面前,我根本提不起兴致来,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不举。我原本已经打算孤独一辈子了,可谁想到,偏偏遇上了你。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这下可听懂了?”
    沈翕一股脑的把这些话说出来,觉得心里有些没底,偷偷看了一眼谢嫮的表情,果然见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闻般。
    沈翕觉得自己被她看的浑身都不自在,难得的羞赧起来,放开了她,自己躺到了里床去,盖好了被子,却发现那丫头还在看他,不禁干咳一声:
    “时候不早了,睡吧。”
    “……”
    谢嫮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的。
    主子刚才说什么?她现在的心就是扑通扑通的直跳,主子的意思是,他在那方面,就是非她不可的吗?这种话题,她为什么那么想笑呢。她真是太坏了。可是……他怎么会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她呢?这样不会让她得意忘形吗?
    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谢嫮也乖乖的躺了下来,稍稍掀起了他的被角,把自己送到了他身旁,却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他,只见他刻意紧闭了双眼,他的睫毛是她所见过的男子里面,最长最密的,咬着唇瓣,悄悄转过了身,面对着他,仔细的打量起这个男人来,觉得真是看哪里,哪里都好看,也许是沈翕先前的话让她有了胆子,谢嫮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去碰碰他,摸摸他,还有……亲亲他。
    这么想着,谢嫮就做了,天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要是放在从前,她是断然不敢这么主动的,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可是今天晚上,他说了那番话,虽然知道他有可能是想安慰自己,不过一个男人敢于用这样的说辞来安慰一个女人,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谢嫮攀上了沈翕的肩头,将自己的唇瓣送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虔诚的亲了上去,她的动作很笨拙,只是贴着磨一磨,舔一舔,却是不成规矩的,让沈翕想继续装睡都不能够,猛地张开眼睛,吓了谢嫮一跳,想退缩,却被他按住了后脑,用力亲了两下,然后才借着换气的时候说道:
    “连亲人都不会,真笨。”
    谢嫮被他亲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道:“我不会,夫君教我不就是了。”
    说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沈翕反客为主,将谢嫮压到了身下,又是一阵狠狠的欺负,然后用闷闷的声音说道:
    “我才没有你这么笨的学生,悟性太差。”
    谢嫮难得热情,双脚勾住了他的蜂腰,双臂缠住了他的颈项,吐气如兰道:
    “先生……学生一定会好好学的。”
    沈翕只觉头脑一阵嗡嗡的,谢嫮的那一句‘先生’喊的他通体舒畅,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起头,就对上她那双沾染了情、欲的黑眸,沈翕有些发呆,低声说道:
    “再喊一声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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