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东方看得胆战心惊。倘若不是沧浪客和琅岈怪道出现,此时他们几人早就变成了枯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平南商会为达某种目的会不顾任何人的生死。尽管他的成长离不开蒙得胜,是蒙得胜延请了许多名师把他调教出来的,他也知道蒙德胜还在后续跟进,却再也不愿给他留下任何信息。
    蒙得胜带领东海变色龙等人跟过来的时,只看到地上几具枯骨。他们以为蒙平疆得手了,枯骨新秀支援队的少年们留下的。可是从这里开始,再没有任何消息,既没有战东方的消息,也没有蒙平疆的消息。就算战东方随着黎木蓉他们全军覆没了,那蒙平疆也该留下信息啊?
    蒙得胜没有了消息,只能象无头苍蝇乱窜,好不容易才找到黎木蓉他们。他看到九个人刘装满员,吃惊不小。黎木蓉他们安然无恙,说明蒙平疆他们很可能已遭不测。蒙平疆他们是怎么死的?如果没有死,为何不留印记?战东方和任繁荣好好地在队伍中,为何也一点住处都不通?这一切都象谜一样不可琢磨
    是了,商会的行动没顾及他们的安全,这两小子要反水。蒙得胜得出了结论,他决定单独采取行动,完成截击任务。
    夏季里岭南的天气候多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黎木蓉他们冒雨走在丛林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其实东海变色龙他们已经几次设伏,没有得手,在这一片丛林里又一次设下了埋伏。东海变色龙的第一个目标是牛肥肥,他认定牛肥肥和花芊芊是队伍中最弱的环节,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因此把攻击目标锁定了牛肥肥。
    牛肥肥总是和黎木蓉走在一起,花芊芊总是跟着牛肥肥,南宫英南宫豪又总是不离黎木蓉左右,五人的距离一直很近,不容易下手。
    东海变色龙有一付精心制作的铁手套,这幅铁手套带着尖锐锋利的铁爪子,既方便伤人,又方便攀爬树木。他要伤人,就利用地形地物隐蔽身形。那对爪子抓在树上或石头上,他自己就象树木或者石头的一部分,别人不仔细是分辨不出来的。
    东海变色龙瞅了个空档,在牛肥肥离黎木蓉距离稍远一点的时候突然出手了。他本意一抓落牛肥肥的面皮,造成这帮人的心理恐慌。可是牛肥肥虽然排名第九十八,比起八桂镖局那些普通镖师不知高明多少,早已机警地感觉到危险降临,紧急闪身避让。
    他这一闪,东海变色龙抓向他面孔的那一抓就落空了,结果抓在他在肩头上。他的铁爪从牛肥肥的肩头抓落,硬生生扯下一块皮肉。在他出手的时候,黎木蓉感到身旁微风飒然,早已一剑撩了过去。
    东海变身龙的右手刚刚抓落在牛肥肥的右肩,还来不及回撤。见到黎木蓉挽起的剑光赶紧收手,但还是慢了,这一剑正好撩伤了他伸出的手臂。东海变色龙几次隐身树后又几次变换位置,但是受伤的手臂一滴滴鲜血洒落,隐得住身形,却隐不住血迹。
    黎木蓉他们顺着血迹一步步寻找过来,她看出在一处石壁面前,零碎的血迹没有了,变成一小滩血迹。这是伤者停留过后才会出现的痕迹,她注意到石壁上有一块比较突出,看似石壁的一部分,仔细辨认却是个人趴在那里。
    黎木蓉闪身而前,喝道:“看你往哪儿躲!”一剑指定东海变色龙。
    南宫英和南宫豪也不知何时准备了绳索,手脚麻利地把东海变色龙捆绑了起来,牛肥肥正痛得呲牙咧嘴,花芊芊正在帮他包扎。南宫豪打趣道:“哟,掉了这么大一块肉,这要吃多少个鸡腿才能补起来?”
    牛肥肥歪着嘴说:“放屁,皮肉掉了,岂是鸡肉能补的?”
    南宫豪说:“这皮肤下面是什么?是肌肉。鸡肉肌肉,不刚好同位相补吗?”
    牛肥肥忍作痛苦,一阵发笑,笑得有点热泪盈眶,说:“这扯得上吗?你又在偷换概念。”
    南宫豪说:“没事的,象你这个样子,掉一块肉少一份负担。”
    花芊芊包扎完,牛肥肥似乎好受一点,乐观地说“没事,哪怕肉掉光了,就剩几根骨头,也要敲碎子午门。”
    队伍继续前行,蒙平南的人手,见东海变色龙被擒,不敢再继续袭击,队伍算比较平安的通过了丛林。
    到八桂镖局后,大家改扮成本地人模样,三三两两,分批前往十万大山。子午门惯用暗器,行事作风不大光明,喜欢偷袭,此去十万大山路途遥远,必定充满凶险,他们不得不先作预防。只有秘密前往,突起发难,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联盟支援队九人加上夏怀远,一共十人在十万大山中会齐。找到子午门的巢穴,一看却傻了眼。原以为找到子午门,杀他个人仰马翻,荡平巢穴就万事大吉,可是子午寨却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壮族村寨,鸡犬之声相闻,老少男女往来耕作,完全是一派农家日常生活景象,无从下手。
    “怎么会这样?”夏怀远纳闷了。他的镖局一再惨遭荼毒,在他的概念中这是一个邪恶的门派,总坛所在多半阴森恐怖,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见人就杀,荡平村寨。”战东方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
    任繁荣当即否定:“绝对不行,这样会伤及太多无辜。”
    “这就难了。”黎木蓉说:“我们要分清哪些人是子午门的,只有进寨侦查。但我们谁进去都是一付陌生面孔,必定很快就被子午门发现。”
    情况若明若暗,这是十分棘手的问题,如果对手在明处,一阵猛攻,将其瓦解也就是了。但他们隐于百姓之中不显山不露水,你要强行攻打,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对手。他们谁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复杂情况,感到实在是太棘手了,明知道敌人就在眼前,却又不知道哪一个是敌人,哪一个是无辜。
    “这里没有无辜。”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然后一条人影飘然而至。
    “武林飞鹞!”夏怀远大惊,赶忙上前施礼。
    来人正是欧阳鹞,她去了茶树沟,找到五云洞,但是没说动欧阳燕出山。欧阳燕认为,区区一个平南商会,马玉成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武林各大门派都不过派了少数代表在联盟,主要的实力仍然在各自的门派,对付平南商会根本就不用全力,用不着这么紧张。
    欧阳鹞请不动欧阳燕,只好独自返回逍遥谷。听说黎木蓉来了岭南,就匆匆赶了过来。也许她对子午门的了解还要超过夏同学远,几十年前子午门被江湖围杀,逃进十万大山,就完全以平民百姓的面目出现在这世界。他们象平常百姓一样娶妻生子建立村寨,其实寨子里所有的男女老少都是子午门的人。
    这个寨子就叫子午寨,只要是寨中人,没有不会施展子午透骨针的。他们从小练习,人人都是行家,忙时农作,闲时劫掠,没一个善良之辈。
    原来如此!不了解内情的人,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村寨,竟然是一个武林门派。但是要让黎木蓉他们对那些老幼妇孺痛下杀手,实在是万分的难。尤其是寨子里那些孩子们,还很懵懂,送来不分,是可以教育引导他们向善的。
    欧阳鹞说:“稍安勿躁,办法总是有的,也许不须大动干戈。”
    她也不多说,只让大家先隐蔽,自己却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欧阳鹞的话自然透着一种威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沧浪客和琅岈怪道就在附近,要找到这两个老怪物。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三强联手,只怕无坚不摧。
    正遍寻不着,却听到一处山谷中轰轰隆隆有打斗之声。欧阳鹞赶过去一看,正是琅岈怪道和沧浪客两强相争。沧浪客有点灰头土脸,一边对掌一边喊:“牛鼻子,你还有完没完?”
    琅岈怪道恨声道:“这辈子也和你没完。”
    沧浪客说:“不就是让几条虫子追了你一下吗?还真要和我拼命啊?我们打了几十年都没分出输赢,再打也是分不出输赢。”
    马鸣雁说:“那就鱼死网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毒物。”
    欧阳鹞呱唧呱唧鼓着掌走了出来,喊道:“打!打!都打死了,我也好捡几根老骨头当鼓槌。”
    琅岈怪道马鸣雁见欧阳鹞来了,立即跳过一边,愤愤地说:“小鹞子来了,你来评评理,这绿脸怪弄了一大群毒物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说该不该饶他?”
    沧浪客道:“逗你玩儿,谁想要你的命了?”
    欧阳鹞说:“你们要打架滚回胶州去打,别在子午门的地盘上丢人现眼。”
    两人立即警醒,来岭南是对付子午门的,正事还没办,的确不应该打架。
    沧浪客说:“那个子午寨我都进出好几回了,什么门主长老,几个为首分子我都心里有数。”
    他在到处寻找这两个老怪物,他们却自己找了过来。对,欧阳尧说别找了,别找了,你说怎么办吧?
    马鸣雁不屑地道:“就你有数?我也进出好几回了。”
    欧阳鹞笑吟吟地道:“那你们怎么还没动手?”
    沧浪客怪睫一瞪道:“我们是护法,又不是先锋,不该我们动手,得考考小家伙们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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