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过了五天,香绮旋还没离京,居住在一所宅院内,倒是她的夫君先一步回了南方。
    香芷旋听了田卫说了,让他去告诉香俪旋。
    香俪旋听了,心里觉得不对劲,却还是嘴硬:“说不定是病情没个确切的说法呢。”
    田卫笑道:“她从未去找过卢大夫,更没找过别的大夫。”
    “……”
    田卫行礼告辞。
    香俪旋坐不住了,转去找香芷旋,“你说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那次见她……你别不耐烦听,总得知道我为何对她改观吧?”
    香芷旋:“你说。”
    “她真是特别温驯的样子,显得很是自卑,说话都没个大声。”让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是因为这种感觉太强烈,香俪旋才会心软,才会认为香绮旋已非往昔模样。
    “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好几年的时间也够她学会唱戏了。”
    香俪旋哽了哽。
    香芷旋问道:“容色怎样?”
    “还是那样,跟我说,她夫君待她倒是不错,还说那人就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平日里都是让她好生将养着。”
    香芷旋失笑,“有张好看的脸,的确是好事。”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香芷旋奇怪地看了大姐一眼,“你不是说她来寻找名医的么?”
    香俪旋抿了抿唇。
    香芷旋这才道:“我也在等消息。”
    “我……”香俪旋有些沮丧,“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香芷旋却望向窗外,“就快到三月了。三月下旬,西府要办喜事,不知道能不能如期进行。”
    **
    这一段,袭朗和蒋修染轻松了一些,长期留在宫里,不需在路程上花费时间,得了空就睡一会儿,再不用熬得眼底全是血丝。
    太子给两人拨出了居室,并且派了专人服侍,确保他们衣食住行与在家里一样舒坦。
    两个人最感兴趣的,无疑就是这些死士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闲来列出了一份名单,逐个琢磨,或是排除嫌疑,或是确定可疑。
    这天,袭朗问蒋修染:“晚间出去走动走动?”
    蒋修染道:“又憋坏呢吧?直说吧。”
    “我们也找几个皇后的人,去他们府里闹腾一场。”袭朗闲闲道,“前一段给死士搅和得不得安生,现在也该报仇了。”
    “我看行。”
    袭朗颔首,手一挥,“去帮我通禀太子。”
    “跟我摆谱?”蒋修染不动,“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了?”
    “你不敢。”袭朗笑得有点儿坏,“你不干了,我就每日带人去折腾你。”
    蒋修染抽了抽鼻子,“晚上各忙各的,咱们两家的人不对路,没法儿一起办事。”
    “再好不过。”
    此后连续三日,镇国将军、右都御使、礼部尚书等皇后党羽府中纷纷出事,与来路不明的黑衣蒙面人交手,伤亡不重,却是闹得人心惶惶。最倒霉的是右都御使,睡着觉被人捆了堵住嘴,还扔到了屋顶上,吹了一整晚的凉风。
    皇上、太子听说之后,觉得好笑,心里倒是都松快了不少。那两个年轻人的手法兴许是顽劣了一些,却无疑是不轻不重地敲打了皇后等人一下:杀人多简单啊,只是皇家的人不稀罕做这种事,当真狠下心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做着梦就去见阎王了。
    皇后被这种事情弄得日益烦躁起来,这日去见皇上,直言道:“我要搬出宫去。”宫里没办法住了,每日都有嫔妃去跟她嚼舌根,她不见的话,那些人就和宫人胡说八道,没有一日能得清静。这情形因何而起?自然是皇上放任不管、太子妃有意纵容才发生的。
    皇上显得有些惊讶,眉梢轻挑,“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离开宫里?是朕不清醒了,还是你大白天的就梦游了?”
    “你不外乎就是想要监视我,那你给我安排个住处吧。我死也不要死在宫里!”
    皇上冷笑一声,“你死在哪儿朕不管,活着的时候就得听朕的。”又显得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已经都安排好了么?”
    皇后也回以冷笑,“的确是安排好了,只是一想到与你同在宫里,就膈应得慌!”
    皇上哈哈笑,“论说话气人的本事,你还得跟言官再学几十年。想激怒朕可不是那么容易。”
    皇后想起了和月郡主,“和月郡主是死是活?”那个人带出去的死士无一生还,她也就无从得知她的下落。
    “死了。夜闯朝臣府邸,当场毙命。”
    “你们……”皇后心头一沉。
    皇后唇角浮现一丝冷酷的笑意,“朕知会了西夏宁王,他说,和月郡主不成体统,死了更好,都清静了。”
    皇后咬了咬牙,转身往外走。
    皇上在她身后吩咐内侍:“宫里的大事由太子妃做主,小事由四公主代替皇后打理。”
    皇后听得这话,回程中,竟是连连失笑。
    后宫里的这群女人,真是谁也别说谁可怜。到了如今,都被皇后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宁可让儿媳妇、女儿打理后宫,也不让后妃染指,要是传到外面,也算是一桩奇闻了吧?
    **
    田卫一直命人留意着香绮旋那边的动静,这天脚步匆匆地来见香芷旋:“您二姐被宁王世子府里的人接走了。”
    “接走了?”香芷旋把第一个字咬得有点儿重。
    “是接走了。”
    香芷旋摸了摸下巴,“能不能把人给我劫回来?”
    田卫神色一缓,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事关重大,属下先斩后奏,已经让人去拦截了,让他们务必把人带到别院来。”
    香芷旋笑得很舒心,“做得很好啊。”随后道,“等人到了别院,直接送到我大姐房里去,让她们好好儿说说话。”
    “是。”
    香芷旋只是不明白,香绮旋是如何搭上的程曦。要说香绮旋在京城有熟人,只得成林一个,难道是那个人把她引荐给了程曦?
    再有就是香绮旋的夫君,这又算是唱的哪一出戏呢?是不要妻子了,还是被人胁迫之下才不得不离京的?
    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而能让香绮旋情绪失控的人,好像只有香若松,连她都不行,她一想到香绮旋就没好气,懒得说话。由此,又吩咐田卫一句:“去把大舅爷接来别院。”
    归根结底,香绮旋是香家的人,到底如何安置她,还是由香家出面最妥当。
    ?
    ☆、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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