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不到,马车便停在了山脚下。
    周长玉一马当先,跳出了马车。
    抬头望去,但见群峰叠嶂,如削如攒,半空光明一线,映照峰顶,白云朵朵,弥漫成色。
    拧身向善真和尚说道:
    “善真,你们这寺庙所在之处,真的是山青水秀之地,想来定是行善积德所至。”
    善真和尚却未接话,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然后周长玉又说道:
    “我们还是快点上山去吧,毕竟庙中就只有那姑娘一人。”
    那老车夫也要跟去,却被周长玉给拦下来了,毕竟山林难行,这般老人还是不去的为好。
    于是一行三人便入了山林。
    大约两刻钟后,三人来至一个庙宇前。
    庙宇近处却是翠岩环壁,石笋森森,泉水自上留下,水声潺潺。
    周长玉打笑道:“善真和尚,我可记得前几年来时,你这寺庙便是如此。
    这几年后依然如此,而你却是黑瘦了许多,瞧瞧你那补丁衣服,简直是万家布组成的。”
    说完,这周长玉面带微笑,喜悦之情跃出心田。
    心中不由想到:自己也将修道于这山水间,大美也。
    不由得吟唱出唐常建的诗词: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而那善真和尚听后,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突然间开口道:“庙中有妖,你...。”
    “妖?什么妖?”
    这善真和尚还未说完,便昏迷过去,正好被那胖和尚接住。
    “哪有什么妖,只不过是我师弟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而已。你来搭把手和我把他抬进去。”
    周长玉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抬着善真和尚进入寺庙。
    而抬着头部的胖和尚,目光凝视着善真和尚黑瘦的脸。
    好似在说,你这如此懦弱的人,竟也有如此勇气。
    不一会,二人便进入庙门。
    在胖和尚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僧房,将善真和尚放在床榻上。
    “你这师弟不会有事吧,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上山看看。”
    “不用,他这是老毛病了,命硬着呢。
    去年夏天被狗咬了也没死,去年秋天被狼咬了也没死,去年冬天被毒蛇咬了都没死。
    把他放在这就行,你若不放心,便捐点香油钱给我,我给买点补品。”
    坐在床沿上的周长玉便掏出几锭金子,交给了胖和尚,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打算下山后便找大夫给瞧瞧。
    这时,屋外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周长玉有点愣,突然间有似恍然大悟。
    虽说寺庙不留女子居住,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此时,一只三寸金莲绣花鞋跨入门槛。
    一下子便把周长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目光从下而上打量,女子从外向里跨入。
    但见,一面似桃花眉柳弯,弯弯柳眉衬杏眼。眼含秋水鼻悬胆,丹朱一点樱桃口,身着粗布衣,却也难掩妩媚。
    只闻香风阵阵,行动百妮千娇。巧笔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俏。
    周长玉的目光一下子痴痴。
    “公子,您便是周长玉,周表哥吧,我是你那苦命的表妹啊。”
    那女子目光含情,声音婉转的说道。
    但见周长玉目光冲红,死死的盯住那女子。
    说道:“是是,我就是你那表哥。”
    “那我们回家如何。”
    “好好,这就回。”
    周长玉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
    瞧见此景,那胖和尚说道:
    “还真有你的胡三娘,倘若不是见过你的本体我也心动。”
    那娇媚女子,樱桃小口微张,口吐芬芳,道:
    “老娘都和你说了,只要这凡人在我面前,便是案板上的肉,那还有的着编什么合理的故事,多费脑子。
    还编故事,你这胖和尚是看那些人鬼情未了的小故事看多了吧。
    不过是一群穷酸书生自己幻想的,有本事,干嘛还要阴谋。”
    这二人便这般肆无忌惮的谈着,完全不在意周长玉的存在。
    二人交谈完,但见那女子勾了勾手,周长玉便痴痴的跟在她后面。
    两刻钟后,周长玉便与那胡三娘下了山。
    “表妹我们不要挨这么近好嘛。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我看还是别拉拉扯扯的好。”
    快要出了山林时,这周长玉挣脱开被牵着的手,远远的躲到一边。
    “表哥,人家这不是太想你了嘛,你看,你都把玉娘我给忘了,你不记得我叫周玉娘了。”
    说着话,这自称周玉娘的胡三娘便又向周长玉靠去,她一靠,他一闪。
    如此这般,二人出了山林。
    此时的车夫也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周长玉身后跟着一个美艳女子,有些愣了愣神,便再无反应。
    于是这般,周公子与那周玉娘上了马车,一路绝尘而去。
    沙麓山,辰虚洞。
    洞内花丛中一对对的五彩蝴蝶,须翅俨然,纤毫毕现。
    千百对的蝴蝶同时扇动翅膀,发出莫名的清音,眼前的洞府似乎都变得不一样,如梦如幻。
    洞中竹屋处,有一老一少两位相对而坐,茗庐饮茶。
    这二人便是张涵虚与胡得德。
    “观主,今日我在东峰那番操作,是不是太过于醒目招摇。”胡得德抿了一口茶道。
    张涵虚听此,摇摇头道:
    “此番光景,与前番光景不一般。
    你为观主可只需行止有度,无须再小心翼翼,无论对错只要秉持道心,他人若敢妄言,我便教他做人。”
    胡得德闻此点了点头。
    这是空中微风乍起,风中夹杂着些许虎啸。
    但见展眼间,有一迷你老虎,趴在张涵虚身边,这自然是虎大。
    “老爷,您都法力无边了,建个道观完全可以自己施展威能,为何要请一众凡夫俗子前来,帮助建设。”
    虎大开口问道。
    “你可知何为道士?
    人行大道,号之为道士。
    同样,道观的建设让当地百姓们参与,这是当地百姓的认同。
    如此可汇聚人道信念,占据一方水土,如此开立道场,方才算门派。”张涵虚解释道。
    这虎大听得是摇头晃脑。
    听完后,开口道:“老爷我想去走亲访友,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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