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可可进门安抚好了老爷子,结果外面依旧闹哄哄,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搀扶着老爷子出门。
    一出来就听见这话,也是没谁了。
    于是老爷子跺着手里的拐杖,认真又较劲地和曲梦瑶对线上了,“她不是我曲家的孙女,我曲家也永远不会有这种逆子。”
    曲梦瑶脸色阴晴不定,更多的是害怕在这么多的同志面前丢脸,终于见着老爷子本人,还试图装可怜挽回一层。
    “爷爷,你别这样啊,”她想要追赶上来,曲可可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两人一比较,谁是正派正是冒牌货一目了然,不知怎么的,曲梦瑶刚开始还有那种倨傲的气势,和曲可可比较起来瞬间全无。
    以至于紧张的时候,竟然会结巴到语无伦次,“爷爷你看啊,曲可可又欺负我了,你是不是在怪我之前没有回来看望你?其实我是想的,不过你知道曲可可讨厌你,所以也不让我和我妈回来看望你和奶奶。”
    她越说越夸张,还在里面添油加醋,“爷爷你相信我啊,这个女人就只是比我先回来,结果就骗走了你的房产证,你都不知道,她利用这张房产证做的事多么过分,甚至为难陆家的工程。”
    就当是为了哪个人,原来是陆博宇,曲可可莫名想笑。
    她把视线转移到老爷子身上,想看他是否会坚定不移地相信她。
    很好,老爷子给出了她最想要的反应,也许这就是亲人吧,是血缘关系带来的亲近。
    “你说是可可不让你来,可我只看见你们困着可可不让她来找我,最后让我们爷孙的关系逐渐恶化。”
    曲梦瑶被当场拆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辩解道:“我身上也是留的曲家的血液,就算爷爷你不认我,我还是曲家的子孙,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老爷子再活泼起来,估计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像是被气到,猛地咳嗽两声,吓得曲可可赶紧去扶他。
    老爷子特别硬气地没让曲可可搀扶,挣脱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对曲梦瑶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里不欢迎你,要是你继续留在这里,我就当有陌生人要来打扰,一律当野狗赶走了。”
    警方同志在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十分严肃地指责了曲梦瑶一顿:“你这一出就是在浪费警力资源,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以干扰警方办事为由先关进局子里好好学学法律知识。”
    曲梦瑶最后就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原路返回,陆博宇在中途等她,一看见她车子经过,忙拦着上前问:“怎么样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老爷子怎么说。”
    曲梦瑶哭笑不得,“别催,老爷子根本不认我,还把我赶了出来。”
    她一脸沮丧,冲洗投入陆博宇怀里,“对不起,是我没用,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陆博宇心里虽然介怀,但既然他自己都没做好的事,实在没脸面去责怪一位女士,于是也就真的随了她去。
    目送那个恼人的终于走了后,曲可可搀扶着老爷子重新回到客厅。
    考虑再三,曲可可终于说出了自己担忧的事,“爷爷,要不然你搬去跟我和顾直一起住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今天是曲梦瑶来闹事,改天换了方文倩或是其他人呢?”
    老爷子大概有对老地方的执着和执念,看着曲可可担忧的眼神,心里满是暖意,“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爷爷在这里生活的挺好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猛地咳嗽起来,这次不同于以往,竟然咳了血,估计是被曲梦瑶给气的。
    老爷子动作遮遮掩掩,曲可可作为商人的直觉发现这事儿不简单,于是她抢过老爷子的手帕,竟然真的有血。
    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持起来,张了张嘴,喃喃:“爷爷……你这是……”
    老爷子看似隐瞒了很多,“别太担心,正常的反应。”
    曲可可却瞬间发了火,“什么叫做正常反应,都咳血了!”
    她叫来了管家,问:“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爷爷到底怎么了,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到底持续了多久,没去医院么?”
    她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内心对老爷子的担忧程度不言而喻,也更加论证了曲梦瑶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管家一个个回答她问题,中途老爷子几次瞪眼都被他大胆无视,管家是真的为了老爷子好。
    “是这样的,老爷子这种情况已经三年了,他本来想安乐死去陪老夫人,但心里一直有个执念,想要等你们回来看看。
    我原本以为小小姐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但你们回来的那天,你都不知道老爷到底有多高兴,小小姐……”
    管家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很难想象一个老男人也会有哭的这样悲伤的一天。
    曲可可不知是心酸,还是被这种情况所感染,同样红了眼眶,“爷爷……我带你去医院吧。”
    老爷子十分抗拒医院那种地方,但面对曲可可的时候笑容依旧和蔼,“没事的,真的没事的,爷爷现在已经无牵无挂了,也已经安排好身后事,只要你和可欣两个人好好的,爷爷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死而无憾。”
    曲可可哪里真的舍得,一个劲儿地摇头,“不,不能就这样,我会舍不得的。”
    是了,如果老爷子真的去了,她在世上的娘家的亲人,可就真的一个都没了。
    老爷子只是笑,却并不做其他无谓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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