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理顺了,案子办起来就快多了,没一会儿就回来的展飞扬不止找到了刀片,还找到更铁证如山的证据——沾了那毒药的手帕,也是蓝姑的!尽管那是内服才有用的毒药,可对这个完全不在行的人还是会下意识的担心沾在自己的皮肤上,所以看样子下毒的时候,她是用手帕垫着瓶子、而瓶子外面恐怕是柳麦试毒的时候不小心沾在外面的粉末。
    铁证如山,沈凌云这才第一次正面交锋蓝姑那个恶心的女人,结果那女人兵败如山倒,没有上刑……在大堂上撒泼滚儿、歇斯底里,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招了……
    偶然看到柳麦试毒,这才突然想到了杀害柳琴的计划,故意支走柳麦,然后在柳琴专用的筷子上下毒……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沈凌云耗费了两天半时间作出的推论,就如同亲眼看到一样,让这个死有余辜的女人瞠目结舌。
    蓝姑被收监,按律秋后问斩,那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做管家的,掉包主人的孩子,强|奸小姐……当地的财主员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上书请求把人交给他们处理,沈凌云卖了他们这个人情,同意了,反正这是古代,法律也没有那么健全,有些人,是真的该死!
    柳员外和林员外,其实沈凌云一直让他们躲在大堂的某个角落里,能听到大堂上的一举一动,来道谢的时候,两人掩不住悲伤,随后就去安葬柳琴了。
    衙役们纷纷向沈大捕头道谢,还送了一些当地的特产,沈凌云推不过,只好收下,和展飞扬一起大包小包的拿着,回客栈……这个耗了他们两天多的案子,终于算是结案了!
    ……
    “凌云,你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柳舵主?”
    回到客栈,才中午,三王爷的銮驾还未到,爱干净的沈凌云第一件事就是让店里的伙计准备热水,要好好的洗掉这几天疲于奔命的一身臭汗,而展飞扬,当然是落了个很好的差事——美人入浴,负责擦背!
    只是展飞扬这几天一直在好奇的问题,终于有时间问清楚了……柳、林两人,作为他而言,那是他手下、忠诚于他的人,所以跟凌云的推理中,他故意不提那两个人,不想把案情的嫌疑转移到他们身上,可意外的事,沈凌云也没提!他们在警校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嫌疑不避亲,那个丧心病狂的蓝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沈凌云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问,淡淡一笑——
    “柳舵主和林舵主的身手应该不错,想要杀柳琴,既不需要用毒,也完全可以让她失踪……不会做出这么蹩脚的案子!所以最初他们俩的嫌疑就很低!后来的线索里,他明知道那不是亲生女儿,却把柳琴养那么大,有情有义,又何必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甄家要提亲、甄雅住在家里,我又在镇上,这是最差的时机!话说回来,那柳舵主和林舵主的关系,你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对吧?”
    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会以主人的姿态陪在姓柳的身边主持灵堂……明明都住在一个镇上,却常常住在柳家……还有,蓝姑跟管家说,老爷已经很多年不碰她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柳舵主又算得上洁身自好,他的身边……就只有姓林的……
    展飞扬笑而不答,毕竟都是没说破的事儿,他也没有干涉属下私|生活的恶趣味。
    “他儿子可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坦荡磊落的多了!”
    ——沈凌云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感慨。
    明明有了心爱的人,却为了顾全名声、为了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娶了一个又一个……又何尝不是害了一个又一个?那早逝的二夫人,柳舵主对她的所谓喜欢,大概是出于她善良温柔的一种照顾,而那丧心病狂的蓝姑、又何尝不是多年守活寡、心灵扭曲的产物……
    柳琴的悲剧……其实不是她一个人的悲剧。
    沈凌云叹息着,从浴桶里站起身,伸手去拿他的袍子……可是茭白如玉的身子、上面还有今天凌晨在小树林里留下的点点红痕,却让身后的男人心头一阵悸动,砰砰直跳。
    “凌云——”
    男人突然从身后,一把紧紧抱住湿哒哒的身体,抱得紧紧的。
    “干什么,大白天的不准乱发|情……你衣服都湿了!”
    “凌云,我展飞扬发誓——这辈子对你从一而终,我不要孩子,也不会为了别人的看法去迎娶任何人!不管我们穿越到了什么地方,不管这里保守与否……我展飞扬爱的,就只有你一个,要用尽一生陪伴的,也只有你一个!这双眼睛,再也容不下别人的存在,也不会自私的让你伤一点心……”
    男人的话,字字清晰,落地有声,伴随着紧张的喘息,充满了心疼。
    他让根本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这种事儿的凌云终于接受了自己!可是他也从凌云的叹息里,嗅到了不安……担心自己走上这条路,会不会有一天,变得像那林员外一样,一生只能藏在爱人的背后,看着对方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忍着心痛去接受自己的爱人抱完别的女人再偷偷摸摸的来抱自己……
    沈凌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番丢脸的恐惧……可是这个男人适时的诺言,却让偷偷忐忑不安的心,突然间变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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