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穷凶极恶云中鹤首级在此!”
    童贯提着发髻,将那长的格外寒碜的脑袋高高举起,鲜血从腔子里点点滴落,云中鹤满脸的恐惧,瞪圆了眼珠子,一代采花贼就此没了性命。
    赵佶哄着婴儿,嫌弃的挥挥手,说道:“腌制好了,然后交给刑部,通告天下,违大宋律法者,虽远在江湖亦诛之!”
    “是!”
    “岳老三押入东京,刑部定罪,秋后问斩……叶二娘本王尚有用处,她全身筋脉断裂,已成废人,找个女仆好生照料,就送到少林寺养着吧!本王忙完了江南之事,倒是会去一趟嵩山……”
    “是!”童贯大声应答。
    但赵佶却是摇头,怀里的婴儿也终于不再哭闹,破涕为笑,这才转而看向丐帮一行,沉声道:“这是交给你们丐帮的任务,休得马虎,若是弄丢了,本王拿尔等是问。”
    丐帮一众长老面面相觑,那执法长老白世镜首先前走一步,恭声说道:“丐帮接下了这个任务,王爷尽管放心,必不会弄丢了这些恶人,叫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如此甚好!”
    赵佶将婴儿送到智光大师面前:“小娃娃侥幸从叶二娘手里逃生,大师就代为照料吧!”
    老和尚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过去。
    “王爷,大师,要不,这婴儿……小女子来抚养他长大吧?”
    从丐帮教众里传出的话声清脆,听来年纪甚轻。
    赵佶瞥眼看去,那女人娇怯怯、俏生生的模样,但眉梢眼角间隐露皱纹,约莫有三十多的年纪,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竟不逊于阿朱。
    再细看,眉目清秀,相貌颇美,眉梢眼角之际,微有天然妩媚。
    三十多岁的小嫂子,熟透了的水密桃。
    这个社会上,现在是众口难调,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好不过。
    一般经验丰富,活好,会伺候人。
    怪不得一向刚正不阿的老处男白世镜被美色所祸,糊里糊涂就杀了马大元,一世英名沦丧。
    赵佶瞥了马夫人一眼,没理会。
    今世不同往世,端王的嘴,刁的很,别人尝过的海鲜,一般不动筷子的。
    不是绝世名鲍,也没有吃的欲望。
    “这小婴儿有福气,死里逃生必有后福,大师看着办吧!本王短则三五月,长则大半年,必去一趟少林,解决乔峰身世之迷,尔等不如也去凑个热闹!”
    老和尚刚刚还准备开口收下这孩子做个弟子,一听赵佶后面的话,差点就手一哆嗦,摔在了地上。
    谭公谭婆赵钱孙更是亡魂大冒,那赵钱孙心骇之下,压制不住内伤,“呕”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你……”
    你知道带头大哥是谁?
    你怎么可能知道带头大哥是谁!
    这些人为玄慈隐瞒了一辈子,至死也不开口,可以说当得一个“义”字。
    那马夫人颇有心机,见赵佶如此表情,识趣的没有再说话,隐藏在丐帮教众里。
    赵佶也不准备和他们多计较,没再理会这些人,背着手眺望着杏子林外,此地应该出场的人物,仅剩那段延庆和慕容复。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敢不敢来撸我的虎须!’
    不是赵佶目中无人,而是以大气运顿悟出太祖的真传绝学之后,没有超一流高手的实力,他真的不放在眼中。
    要与他斗个你来我往,怎么也要乔峰那般的实力。
    这就是底气。
    这时候,杨戬满身鲜血纵马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抱着冷艳锯单膝跪地道:“王爷,幸不辱命,咱家、童贯和三十六骑阵斩西夏骑兵七十有余,无一人得脱,我方轻伤十一人,无人阵亡……”
    “甚好!”
    赵佶并不嫌弃他满身的血污,伸手将杨戬扶起,笑道:“让丐帮教众去打扫了战场,尔等修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前往姑苏燕子坞!”
    “是!”
    从当日初见,到今日与西夏一品堂骑兵一战,赵佶对杨戬童贯两个大太监还是很满意的。
    用起来颇为顺手。
    这奸臣佞臣,其实也要看自己怎么去用,不能一棒子都给打死。
    赵佶逐渐褪去了前世社畜的心理,成熟了起来。
    ……
    段延庆终究还是来了。
    他拄着铁拐,一袭青衫,秃顶,长须,整张脸都被毁了容,所以看上去无比的狰狞,得计春华老师三味。
    他不理会丐帮教众和杨戬率领的铁骑,凝重的走进杏子林,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岳老三和叶二娘,再望着赵佶,他嘴也不张,以腹语说道:
    “端王好武功,竟然一见面就下此狠手,杀了西夏使团近百人,四大恶人转眼就只剩下老夫段延庆一恶,特来领教领教端王绝学……”
    赵佶从入定中睁开眼,认真打量着这位大理前太子。
    此人一身实力,便是残废,也只在天龙四绝之下,妥妥的一流巅峰境界。
    慕容复+四大家臣,也不过和他打个平手。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弟子,江湖老。祸不及家人,事不干百姓,无论正邪都不会滋扰无辜百姓,这总是江湖上的规矩吧!”
    赵佶淡淡的站起身,淡淡的说着:“武林中人,虽然大多以武乱法,但唯有你四大恶人,多在无辜百姓身上作恶。”
    “云中鹤奸银,岳老三滥杀,叶二娘更是人神共愤,以婴儿为玩乐,动则残杀,你段延庆虽然不屑与此,但你是他们的老大,更有一层责任。你们武功高强,手段狠辣,武林中人犯不着为这些小民草芥招惹你们。”
    这话说的动情,不少丐帮弟子,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愧色,都低下了头颅,隐隐叹息,场中一片凝重的气息。
    只听赵佶厉声喝道:“但从今日起,我大宋不会!本王也不会!这些无辜百姓,他们的血仇,本王赵佶一力担之,乱法者,斩!”
    丐帮教众和长老亲眼目睹赵佶的霸道和凶残,立时心头一颤,暗暗决定今后遵纪守法,不敢再胡乱妄为。
    特别是那单氏父子,家大业大,门下不免有些欺男霸女的徒子徒孙,心下决定回去后就好好整顿整顿。
    朝廷有此王爷,江湖要变天了。
    “大丈夫当如是!”
    便是段誉,也忍不住低声赞叹了一句,他想起国内高氏作乱的情景,不由的心里也生出一股热血来。
    可一旁的燕子坞众人,眉宇间的担忧化都化不开。
    千年世家慕容氏,真的要亡了。
    剩下童贯杨戬,以及那三十余骑士,却是意气风发,挺直了胸膛。
    “乱法者,斩!”齐齐暴喝了一身,震天动地。
    倒是段延庆不受任何的影响,他是何许人也,早已经被凄苦的人生磨砺出一个无比强大的心脏,或者说,他的心已经死了,腹中立刻沉沉道:“手底下见真章,杀了你,老夫大不了远遁西夏……”
    霎时间,他伸出铁拐,就朝赵佶点来。
    一出手,就是绝妙的身法。
    别看他是个瘸子,一动起来,可真是疾如风,侵如火。
    而且将一阳指力,灌注在铁拐之上,劲力引而不发,威力惊人,一指就能点破天下任何护身内力,最为克制金钟罩、铁布衫、金刚不坏之类的横练武功。
    赵佶迎着他的铁拐便是一势无比独特的招式,太祖心法拖架势秘技,三十六阴阳手,连环摔拿倒扯牵缠的招式。
    两手一只逆缠,一只顺缠,两条手臂好像两条无比粗大的钢缆,带着无比巨大的缠绕巨力。
    一顺、一逆的缠绕,内力纠缠,竟然生生的把段延庆夹带一阳指的铁拐给缠绕住,向下拉,向后靠!
    一阳指何等指力,段延庆在一阳指上的造诣,便是在大理天龙寺,也能排进前三之列。
    现在竟然被赵佶一招给缠住,不得寸进。
    “喝!”
    段延庆猛喝一声,卖力将铁拐从旋涡中抽出,再用铁拐使一套剑法。
    剑走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剑法大开大合,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
    两人一连又交手了十多手。
    赵佶以三十六阴阳手对敌,进退自如,没有一点的破绽,也没有一点败相,就好像是一只巨大在吐丝缠绕猎物的蜘蛛。
    而段延庆就好像变成了一只凶猛的昆虫,尽管昆虫被蜘蛛网困住之后,仍旧倚仗强大的力量可以挣脱蜘蛛网。
    但却始终要被蜘蛛绵绵不断地缠丝绕得筋疲力尽!
    赵佶再次于实战中验证太祖绝学,心中对于这一招秘手又有感悟,进退忽然,飘闪不定,慢慢的绞杀缠死对手,是以极阴、极柔、极缠绵的功夫生生的把敌人的所有力量都消磨。
    这一招最为保险,若是强攻,少不得会让段延庆给逃了。
    赵佶毕竟还没有碾压一流巅峰高手的实力。
    此时,段延庆虽然没有显露出败相,但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但他毕竟是真正的高手,立刻便看出自己若是继续强攻下去,势必穷途末路,心下决断,猛地就要以伤换伤,好挣脱端王的诡异招式。
    赵佶眉头一挑,清脆的吐出一句,于呼啸的搏斗声里清晰的送入他的耳中:“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
    段延庆那颗心死如灰的心猛然一抖,赵佶得势不饶人,一招大擒拿便卸了他的手臂,段延庆再度挣扎,还要逃遁。
    “你不想知道后续了吗?观音送子,得一男儿……”
    “你……这不可能……你骗我!没人知道那夜天龙寺外的事……除了她!”
    段延庆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最终他还是停了下来,拄着铁拐愣愣的不知所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内密探遍布天下,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那男孩已经长大为人,倒是有幅好相貌。”
    赵佶手指在他身上连点,阻断了他内力运行。
    段延庆愣愣了片刻,猛然抬起头,生生忍住朝着段誉方向看去了冲动,愕然之情溢于言表。
    良久,这才转首看着赵佶,跛腿单膝跪地道:“若你所言属实,段延庆认你为主,此生永不背叛。”
    赵佶一拂手:“锁了,带去燕子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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