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水车队走后,陆庭转身走近酒坊。
    陆庭睡下,不过提纯一直在进行,经过一夜的功夫,老杜收集了约有一百斤的双蒸酒。
    只有二个人、一个蒸馏器的前提下,算不错了,要加大产量,器材和人手都得增加。
    陆庭没有多话,让老杜跟他的徒弟轮班干。
    这点量,肯定不够卖,陆庭让老杜把装在酒坛子里,每个能装一斗酒的酒坛,装了八个。
    卖不了,可以拿去送礼。
    物以稀为贵,这些酒成本不高,贵在稀奇,可以说送的开心,收的有脸面,送礼的佳品。
    过年时收了不少礼,当时手头紧,陆庭的回礼有些不对等,正好回一波礼,顺便孝敬一下李二。
    就是不在一起,偶尔也能刷刷脸,可不能让这份情淡了。
    陆庭看过一段很有哲理的话,人与人的关系,就像银行的存款,取一点少一点,取完或取过了,关系也就差不多完了,聪明的人不会一味提取,而是有“取”有“存”,这样感情才会越来越好。
    当然,像父母这种相当于没有限额的例外。
    临出酒坊时,陆庭转身又装了一小坛酒。
    有些日子不见小俏婢,有点想念,给她送一小壶,跟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让人装马车时,一支小型马队由远而近,等人走近了,陆庭这才发现是程处亮。
    “老大,还以你在家里呢,没想到你来到这里,让俺一顿好找。”程处亮一看到陆庭,一脸兴奋地说。
    陆庭有些的意外地说:“老三,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旬休吧,不会是逃课吧。”
    “逃什么课”程处亮一脸得意地说:“老大放心,俺以后都不会逃课。”
    “这话什么意思?”
    “嘿嘿,俺从国子学出来了,以后都不用再去那鬼地方,哈哈,哈哈哈。”说到后面程处亮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
    拉着程处亮问了一番,陆庭这才明白什么回事。
    程咬金觉得程处亮学得差不多了,就让人办了离学手续,现在程处亮的身份不再是国子学的学生,而是一名待业在家的小青年。
    不对,是待上岗的贵公子。
    用程咬金的话来说,老程家不是读书的种,混个履历就行了,没必要在国子学浪费太多时间。
    古代读书,没有像后世有学制,小学几年、初中高中几年,在古代都是学到考中或自己不学为止,大多是授业的老师觉得你的知识、能力达到了,然后安排进入下一个阶段。
    天资聪颖的学子,可能还没加冠就学有所成,一些资质有限或运气不好的学子,多年还是原地踏步,有些人读到白发苍苍还是小童生。
    陆庭觉得程咬金的决定很正确,程处亮还真不是读书的料,在国子学拿起书就头痛,授课睡觉的事没少,好在程咬金是国公,地位显赫,要不然不知被开除多少次了。
    “不去国子学了,程伯父给你安排做什么,写举荐信了吗?”陆庭有些好奇地说。
    程处亮大咧咧地说:“阿耶说俺还小,先跟老大混两年再说,还说跟老大比跟国子学那些老迂腐好多了。”
    这话符合程咬金精明务实的性格,陆庭听了大为受用:“出来了也好,现在的事多,我们兄弟一起干。”
    身边就缺一个打下手的贵公子,有程处亮在,能省不少事。
    “好,跟着老大一起,有意思,俺乐意。”程处亮看了看装满酒坛的马车,一脸惊讶地说:“老大,这是什么?”
    顿了一下,程处亮抽了抽鼻子,有些惊讶地问道:“是酒,什么酒,很好闻啊。”
    “新酒,很快你就能尝到了,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把这些酒拉进城,几个兄弟的家里都送点尝尝,就当是福利,再去秦王府送。”陆庭不客气地说。
    程处亮爽快地应了一声,然后跟陆庭一起骑着马,护送马车往长安城走。
    又出新品,陆庭的心情不错,可走着走着,感觉越来越怪,忍不住问道:“老三,你老是看我干什么,是我脸有东西,还是衣裳有问题?”
    一路上,程处亮频频地打量自己,那小目光有些躲闪,又有些期待,看得陆庭都有些发毛了。
    要是美女看自己,心里还能窃喜一下,被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偷偷盯着,要多怪有多怪。
    几天不见,小伙子不会被人带偏了吧。
    “没,没什么,挺好。”程处亮有些慌乱地说。
    陆庭勒住马,一脸正色地说:“老三,我们是兄弟,好兄弟不仅要同甘共苦,还要真诚,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吧。”
    相处这么久,程处亮什么性格,陆庭能不知吗,小伙子太怪了,肯定有什么事。
    “老...老大,没什么。”
    “要是有事不说,那就是不当我是兄弟”陆庭说完,叹了一口气说:“也对,我只是一个小主事,处亮兄可是国公府的贵公子。”
    程处亮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连忙说:“老大,没有,真没有,我就是看老大有没有摔下马,要是老大不小心掉马,得扶你啊。”
    “我摔下,你扶我?这是你阿耶说的?”陆庭有些无语地问道。
    程处亮可是一个直男,没那些花花肠子,十有八九是有人教他,能让程处亮这么听话的,背后的人呼之欲出。
    “...是”
    陆庭用手揉了揉眉心说:“说吧,程伯父还说些什么。”
    “阿耶说,多向你学习,让我有点眼力劲,例如骑马摔倒了要扶、吃饭喝花酒抢着付帐,有人要欺负老大时及时出头,看看老大怎么做人办事,怎么哄五姓女开心,还说要是俺要是也能哄一个五姓女回家,想要给什么给什么。”不说也说了,程处亮就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家老子卖个干净。
    反正阿耶说的时候,没说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去。
    陆庭有些疑惑地说:“等等,前面的我们先不说,说什么哄五姓女开心,这是哪跟哪啊。”
    程咬金很欣赏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潜力股来投资,这件事陆庭心里也明白,让儿子向自己学习,早就公开的事,问题是学习自己哄五姓女开心,这算什么回事。
    程处亮有些不高兴地看了陆庭一眼,嗡声嗡气地说:“老大,你这话俺就不爱听了,刚才你说兄弟之间不仅要同甘共苦,还要实诚,你自己都不实诚,早就知你跟郑家女一起的事,到现在还不肯认。”
    “郑家女?什么郑家女?”陆庭内心更疑惑了。
    “荥阳郑氏女,鸿胪寺卿郑元璹的女儿,也就是小芝姑娘,怎么,挑得够明白了吧。”程处亮气哼哼地说。
    老大不够义气啊,自己跟郑家女交好,还偷偷摸摸的,就不能拉兄弟一把吗。
    阿耶早就放话了,谁能娶到五姓女,要想什么给什么,不高兴打他二耳光也中。
    陆庭楞了一下,吃惊地说:“什么?小芝姑娘,他是郑元璹的女儿?”
    “是啊,他就是郑伯伯的女儿,大哥,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吧?”
    “老三,你确认?不会认错人吧?”陆庭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
    程处亮一脸肯定地:“不可能认错,阿耶和郑伯伯可是同僚,逢年过节也会走动,都见过多次面了。”
    说到这里,程处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耶很想跟郑伯伯结亲,多次求恳求郑伯伯把女儿许配给大哥,可郑伯伯就是不答应,就是她,不会认错。”
    陆庭有些傻眼了,自言自语地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不是走眼,都眼瞎了。”
    无论在苏州还是长安,小芝姑娘都表现出极大的权力和自由,自己刚开始有些怀疑,觉得她的身份有些特别,可都往“忠奴救主,主人厚待遗女”这类狗血剧情上想,主要是做梦也没想到,荥阳郑氏女,郑元璹的女儿会假扮一个婢女。
    对了,小芝说过多次自己跟林郑氏关系不一般,她说的不一般,那不是主仆,根本就是一家人,这事连程咬金都知道了,就自己一直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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