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玉公主行事跋扈,又我行我素,但却不是阴毒之人。她虽然不喜欢展宁,但也没有刻意为难展宁。她将展宁领到自己的地方后,让人寻了干净衣物给展宁,让展宁整理形容,还找了大夫来给展宁治了治脚腕处的扭伤。
    心玉公主这般以礼相待,倒让展宁一时间有些猜不透深浅,只隐约知晓,对方不送她回府,却带了她来此,多半是因为严豫在昌盛长公主的琼花苑上闹那一出。
    除此之外,恢复女儿身的她和心玉公主之间,实在没有别的交集。
    心中有疑问,对待直接的人,展宁索性开门见山:“多谢公主相救之恩,但敢问公主,想要借我确认什么事情?”
    展宁的反应其实也出乎心玉公主的意料。
    盖因展宁伴温茹出现那晚,乖巧温顺的形象装得太入骨,心玉公主一直当她是弱质纤纤楚楚可怜的类型,原本料想梁朝的女儿家遭了展宁这样的事,多半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失魂落魄,却不想展宁初时虽也面色苍白,一身狼狈,但收拾妥当后,却没有半点惊慌失态,反而淡定自若地与她道谢,还与她问起事情来。
    原本只以为是美丽娇弱的芙蓉花,却不想是内里柔韧的蒲草,虽被风侵,却难被折断。
    心里头对展宁的观感意外地好了些,心玉公主面上少了些冷漠与嫌恶,对于展宁的问题,她也答得直接。
    “我想借你确认一下,某些人的心意。”
    心玉公主的答案,但没怎么超出展宁的预计。
    不过以她如今的处境,是不合适表现得太通透的。
    于是她诧异道:“我不太懂公主的意思。”
    心玉公主回了自己的地方,已将一身火红骑装换下,却还是一套红色衫裙。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张扬的颜色,也驾驭得住。展宁坐在床沿,她就往展宁对面的椅子上一座,一双艳目往展宁身上冷冷一扫,目光也如那火红颜色一般直接,“我让人送了信与严豫,告诉他你在我这里。至于你可能遇到的事情,我也告诉了他。”
    “……”
    自从那晚在昌盛长公主的琼花苑上见过面后,展宁和严豫再未打过照面。
    一来是因为她换回女儿身深居简出,二则是严豫似乎又得了景帝的安排,在忙些什么事。
    期间有所交集,倒只有德妃那一次有意召见。
    “公主为什么……”
    展宁还想装作一无所知,心玉公主却不耐烦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记不得以前的事情,还是假装。虽然你不肯承认,严豫也不愿多说,但我不是瞎子,他那晚看到你的反应与眼神,绝对不正常。”心玉公主的目光往展宁面上扫过,隐隐有几分恼色,“你虽长得很美,但我贵为北漠公主,可以给他更多的东西。我就想借你确认一下,对他而言,是男女之情重要,还是宏图霸业更重要。”
    第九十七章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记不得以前的事情,还是假装。虽然你不肯承认,严豫也不愿多说,但我不是瞎子,他那晚看到你的反应与眼神,绝对不正常。”心玉公主的目光往展宁面上扫过,隐隐有几分恼色,“你虽长得很美,但我贵为北漠公主,可以给他更多的东西。我就想借你确认一下,对他而言,是男女之情重要,还是宏图霸业更重要。”
    心玉公主坦诚到这份上,展宁还真有些装不下去了。
    但对于心玉公主想要确认的东西,她大概能给出答案。
    严豫那样的人,宏图霸业自然是要的,但对她,上一世有所缺失,这一世也不肯放手。
    他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这是让她头疼的地方,却也是她的一线生机。
    毕竟这世界上,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的确不记得以前的事,睿王爷对我而言,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公主或许有所误会,但梁朝与北漠风俗大为不同,对女子名节看得极重。今日我虽逃过一劫,但所遇之事传扬出去,仍然会让我难堪至极。我既已承了公主相救之恩,就再斗胆与公主求一求,请公主替我保守今日之事,睿王爷已知晓不必再提,可除此之外的人,莫要再让他们知晓。”
    心玉公主生来尊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今日展欣等人使在展宁身上这种龌蹉手段很看不上眼,听展宁这么说,当即冷冷点了头,“本公主对那样不入流的手段,还看不上眼。我身边的人,我自会打招呼。”
    得了心玉公主的许诺,展宁微微一笑,面色依旧苍白,笑容却清丽不可方物,“公主大恩,我铭感五内。”
    展宁的态度,似乎对严豫的到来并不在意。
    心玉公主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阵,也有些看不透她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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