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娟微笑着跟林总监摇手道别。
    昏黄的灯光,美女,帅哥,再加一台骚气的车,我在街道对面都快反胃要吐了,不是恶心,而是酸的,醋意太浓。
    我居然吃这种醋,我瞧不起我自己。
    林总监在汽车轰鸣中绝尘而去,小子你狠,暗渡陈仓。
    我站在马路对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喊林小娟。
    林小娟踩着高跟鞋往村子里走去,婀娜多姿,身旁路过的一些小伙不禁对着她侧目。
    她并不知道我来地铁口等她。
    这种生活小惊喜怎么能随便告诉女人呢,等她从公交站台下车路过地铁口,看见我,肯定很惊喜。
    女人就是这样,你说了,她就觉得不惊喜了。
    虽然我没有那么帅,个子还不高,最近还变胖了,大学毕业时候穿30码的裤子略松,现在撑到了32码还觉得紧,但是身材不影响“惊喜”这一元素的发挥。
    结果好了,她给了我一道惊喜。
    幸好我没有跟她说我来地铁口等她。
    也幸好我来等她了,看见了这一幕。
    林小娟渐行渐远。
    我站在原地,想着,这可怎么搞,哪怕是误会,被看见了,也很尴尬。
    我寻思着,我还是在外面呆多几分钟再回吧。
    几分钟后,林小娟打了电话过来,问我你在哪里呀,我回家了呢。
    我说我出来上网了,我现在就下机回来。
    到了家,我问她吃饭没,她说在外面吃了。
    我很想问一下跟林奋强一起吃的吗,话都嗓子眼了,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有些话,就像一口浓痰,你一吐为快,可吐出来了,再咽下去就难了。
    恶心!
    吐出去了,别人看见也觉得恶心。
    我说吃了就好,还担心你饿着,今天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分享的没呀。
    林小娟说,没有什么事情呢,工作就那样。
    我看她不太愿意跟我说林奋强送她这个事情,心里更加没底了。
    我说,你要不要现在冲凉,不冲凉的话,我去拉粑粑了。
    她说,那你先去。
    我蹲在厕所,不停的想,这一蹲就蹲了快一个小时,还是我妈吼着,你掉进下水道爬不出来了吗,我才出了厕所。
    这人生有时候就像拉粑粑,生活中不要的,就像身体不要的,就得排出去,按钮一按,清水一冲,流向大海。
    千万不要误会,林小娟在我心里很重,我只是在自己胡思乱想,我会不会是她生命中的一坨粑粑。
    晚上睡觉林小娟看出来我似乎有心事,问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说是的,领导要升我做社会组经理。
    她问什么是社会组。
    我说,社会组就是公司新成立的一个小组,主要工作就是去外面寻找更多的资源跟客户,然后开展工作跟挣钱,工作跟以前差不多,还是讲课。
    我拐弯抹角的把我丢了工作这事说了,也不算撒谎,就当调侃自己吧。
    她听了之后觉得很奇怪,怎么有这么个岗位,会不会很辛苦?
    我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互鼎干不出来的,我这么年轻都能当讲师,你说是吧,不辛苦,挣钱嘛,一样是多多,就是可能累一些,但是这个属于全新开展,心里没底,所以一直思考怎么做,没有其他事,别担心,早点休息。
    林小娟头靠在我胸膛,用芊芊玉手摸着我胸口,说,你别有太大压力,房子不一定要那么早买,我爸爸妈妈他们又不会逼你。
    听到房子这两个字我居然有点怕,今天丢了工作,现在突然觉得房子离我好远,我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还要租多久房子。
    我来深圳这么久了,才毕业一两年的本科生收入水准我心里有数,我再换一份工作,一个月数万的收入,我敢想,没几家公司愿意开。
    林小娟看我不说话,问,怎么了?
    我岔开话题,说,哎呀,你腿又伸直了对不对,你一伸腿,被子就被你抻直了,我肩就露外面了,冷。
    林小娟说,那你靠到我胸口来睡呀,暖和。
    我说,你想谋杀亲夫呀,睡你胸口,呼吸不了。
    说完我就侧身睡,她从背后拍拍我,轻声说,又怎么啦?
    我不说话,她撑起身子,伸过头看我,长发拂面,弄得我很痒,我忍住了,假装打鼾。
    鼾声轻轻。
    林小娟躺下说,这家伙说睡着就睡着了。
    我躺着不动,胡思乱想着,不一会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出门去“上班”。
    在白石洲村口跟林小娟道别后,我坐上了去罗湖的地铁。
    我能去哪里上班呢?
    上午去了深圳人才大市场,本科生入场不要门票,但是当天的招聘会没有合适我的岗位。
    我们讲师部有一个聊天群,沈总也在里面,逛累了,出了门口,我坐在深圳人才大市场门口外的台阶上,也顾不上脏不脏,拿着手机看着群里的信息,最后一条聊天的时间还停留在一周前。
    我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我来人才市场找工作了,各位有什么好工作记得带上我。”
    许久都没有人回复信息。
    我看了看林小娟的qq头像,过了一阵,心想还是去先找工作吧,周边几个小的人才市场又逛了一圈,罗湖人才市场当天的招聘会有几个稍觉合适的岗位,可问了待遇,月薪都才几千块。
    此前月收入数万的,我怎么可能瞧得起几千块的工作呢?
    就这样,我在人才市场找了快一个星期工作,没有着落。
    开始两三天回去我妈还不问我,到后来就问我怎么不上交收入了。
    我说,最近没课呢。
    我妈说,我警告你,不要乱花钱,别学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还了债然后娶小娟,可不能跟着别人学坏乱花钱。
    我说妈你说什么呢。
    我妈说,我说什么?我要是发现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我知道我就打死你!
    我说,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乱花钱,你就像个暴君。
    又过了两三天,一天上午逛完人才市场,阴差阳错的我跑去福田深圳会展中心看热闹。
    那天的展会是光电展,主要展示led光电产品,凭一张名片就可换免费入场机会。
    展会光彩夺目,不是灯就是屏,展会上面美女众多,映入眼帘的不是美腿就是酥胸,看得我眼花缭乱,要不是林小娟漂亮,我见惯了世面,那天说不定我要进医院输血了。
    肯定鼻血一路流。
    我就见几位大哥,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女,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流鼻血估计也只是早晚的事。
    这些企业展示产品,非要请这么些穿得清凉的美女,搞得没名堂,看展会的男人大脑缺氧晕倒或者流血牺牲,谁负责?
    到了午饭时间,各个参展企业的工作人员开始吃饭,我问了好几个人,展会中心里暂时没有餐馆和卖盒饭的,需要吃饭得提前跟送盒饭的订好,或者出会展中心吃了再回来。
    我找了一个没什么人来的角落,坐在地上,打算休息一会就出会展中心找个地方吃饭,然后下午再找个地方歇脚。
    因为要假装还在上班,有家也不能轻易回去,怕穿帮。
    坐了一会,来了一哥们。
    个子蛮高,目测1米8左右,鹰钩鼻,细长丹凤眼,皮肤偏古铜色,留着一头古惑仔里浩南哥那样的长发。
    不算帅,但蛮有特色。
    他也一屁股坐下,对着我就说:“哥们,上班偷懒啊?”
    我左右看了下,确定他就是对我说话,于是回答:“哥们,你怎么知道我在偷懒?”
    他把运动鞋也脱了,头发一甩,说:“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要不就在吃饭要不就在值班,你躲在这里不是偷懒是什么?”
    我说:“兄弟,你快把你的生化武器收起来,这太刺鼻了。”
    他脚太臭了。
    这哥们哈哈笑:“不好意思,我有鼻炎,没闻到。”
    然后他又赶紧穿上。
    看他穿好鞋子,我便说:“我不是这里工作人员,我来看看展会的。”
    他说:“哦?我看你穿着衬衣还以为你哪个企业的工作人员。”
    然后他伸出右手:“你好,刚误会了,我叫***。”
    说得太快,我没听清他名字,我说:“你好你好,我叫苟书寒。”
    然后我也伸出右手,礼貌性跟他握了握,放开手之后总感觉有点臭臭的,我抬起手闻了闻手指头:“我操,你是一个有味道的男人。”
    他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刚摸袜子了,忘记了忘记了。”
    我说:“兄弟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我没听清楚,你给我印象太深刻了,萍水相逢,手有余臭,我得记住你。”
    他说:“我姓潘,潘安的潘。”
    我说:“嗯,潘金莲也是这个潘。”
    他说:“兄弟别这样,潘金莲跟我不是一家人,我大名叫石龙,石头的石,龙的传人的龙,其实刚才我也没有听清你叫什么。”
    我说:“我姓苟(够),草字头,下面一个一句话两句话的句,书香门第的书,寒门学子的寒。”
    潘石龙说:“不错,名字很有讲究啊,只不过你这个姓不读够,读狗吧,认识你开心,狗兄弟,哎哎哎,不对,狗兄弟不好听,狗朋友!对,就是狗朋友!”
    真是报应来的快啊!
    刚调侃他的姓,他转身就调戏我了。
    我说:“潘兄,这狗朋友,到底是狗的朋友?还是你的朋友是狗?这对你来说都不友好嘛,我们有缘认识,问点其他友好的。”
    潘石龙看着我哈哈笑,他可能认为自己在姓氏这个问题上面斗赢了一局,然后说:“那好,兄弟吃饭没有?”
    我说:“没有呢,这不展馆没饭吃嘛,你吃了没?”
    潘石龙说:“忙着搞事情,忘记点便当了,他们都在吃饭,我躲开点,少闻饭香能扛饿,要是有人愿意在会展中心接单帮大家买饭,肯定赚!”
    我说:“怎么接?”
    潘石龙说:“这还不简单,展馆这边吃饭都得提前定,那些开餐馆的上午来会展中心统计数量,然后中午之前送过来,可他们是定多少送多少,不会多送,那些忘记点餐的工作人员或者看展会的,想吃就没得吃,这个时候有人愿意替大家跑一趟,大家加钱给点辛苦费肯定也愿意,这一个月展会那么多次,肯定赚的。”
    加钱两个字像礼炮在我心里炸响!
    对啊,我找不到工作,也不一定要天天混日子,我可以在展馆卖饭赚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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