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一些古龙开始思索自己和外神的关系,少数更激进的古龙开始考虑对抗外神的可能性。
    但只要保有对皇天上神的信仰,便难以真正做到这一点。
    而一旦失去了对皇天上神的信仰,则难以在龙族之中生存,会被所有的古龙敌视。
    毕竟当时的整个龙族全都属于皇天的信仰者。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名为‘均’的古龙得到了愚之环,并在使用愚之环的过程中获得了狂信脊骨。
    在通过狂信脊骨来伪装对皇天上神的信仰之后,‘均’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对抗皇天的可能性。
    但他很快明白,光是他一条龙摆脱皇天的信仰还远远不足。
    而狂信脊骨只对他这个愚之环的使用者有效。
    于是他开始苦心研究道术,希望可以创出一门和狂信脊骨有类似效果,一门可以伪装信仰的术。
    “吾将此道术称为龙之信仰。”
    “虽只能以愚之环施展,却也足以改换龙族之面貌……”
    这门名为龙之信仰的道术,能够以愚之环进行释放,将受术者体内的骨骼改造为无信之骨,用来存储信仰之力,以此伪装对神的信仰。
    这门道术无法扭转受术者的信仰,只是提供了一个伪信的方法。
    所以对于已经信仰皇天多年的古龙无效,只有在尚未形成信仰的幼年古龙身上,才能取到真正的效果。
    于是‘均’开始在一些幼龙身上施展此术,并将他们收为弟子,只希望他们从小就能摆脱对皇天的愚昧信仰。
    事情最初非常顺利,从小就拥有无信之骨的幼龙们没有信仰皇天,他们在族群中伪装成了信徒。
    每天的祈祷、仪轨对他们来说,只是给无信之骨充能的过程,毫无神圣和信念可言。
    而在摆脱了皇天的信仰之后,这些幼龙们纷纷展现出了更强的潜力。
    其中有两条幼龙更是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在尚未成年之前便拥有了入道境界的力量。
    不论肉体、精神还是技巧,他们都远超同族。
    ‘均’认为可能龙族在摆脱皇天的信仰之后,才能展现出龙族的真正潜力。
    他断定他们未来可以成为天下间最为顶尖的强者,将会对龙族摆脱皇天信仰产生至关重要的作用。
    于是他倾尽心力培养这两条幼龙,将自己掌握的各种知识都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而两条幼龙的名字分别是‘山’和‘羽’。
    其中‘山’个性沉稳,性情坚毅,他从小便没有翅膀,甚至无法飞行,却拥有着最为强大的肉身和利爪,能够制造地震海啸、推动山体、改变河道,成年后号称有着无法被摧毁的龙鳞。
    ‘羽’则和‘山’完全不同,他在出生时便拥有十二对翅膀,十岁的时候便能够以超越声音的速度进行飞行,二十岁的时候便能够呼风唤雨,制造出笼罩一国的暴风雨,三十岁的时候就能够随意引发洪水、飓风、旱灾。
    据说他在成年以后,更是掌握了穿梭空间的能力。
    ‘山’和‘羽’在成年之后,便被收入了龙族的最高教团,成为了皇天的祭祀。
    就在‘均’以为一切就进展顺利,龙族会一点点改头换面,逐渐摆脱皇天的影响时,一件意外发生了。
    “吾本以外,摆脱了皇天的信仰后,便会产生对皇天的反抗之心,但是错了……”
    “背弃信仰之后,带来的也可能更可怕的沉沦。”
    楚齐光倾听着龙吼,目光微微一闪,若有所思地想到:‘不知道现在的东海龙族又是什么情况……’
    当‘山’和‘羽’成长在族群之中,当他们发现四周围的同族都在愚昧地相信着皇天,而他们自己则可以不受皇天信仰的影响时……
    首先产生的,并非是所谓拯救同胞的决心,而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当绝大部分龙都陷入狂热的信仰之中,他们能够伪装狂热却丝毫不受影响时,那便是一种巨大的优势。
    利用这种优势,他们在族中不断掌握更大的权柄,他们对信仰不坚定之龙,甚至比一些狂信者更加残酷。
    数百年的时光中,‘山’和‘羽’逐渐成为了最高教团的主教,拥有着近乎统治整个龙族的权势,掌握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资源。
    但是当又有数条幼龙在被‘均’施展了龙之信仰后,先后展现出了不弱于他们的天赋时。
    难以抑制的不安和嫉妒心从他们的心中涌起。
    ‘山’和‘羽’不愿意和任何其他龙类分享自己的优势、分享他们的权柄。
    于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清除活动展开了。
    在‘山’和‘羽’的率领下,几乎所有‘均’的弟子都被一一处死。
    而最后的决战也将在‘均’和两名弟子间爆发。
    “明天便是决战之日。”
    “是胜是负,龙族的未来究竟为何,吾亦不知。”
    “唯有留下‘龙之信仰’,以待未来。”
    楚齐光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均’的留言便戛然而止,但下面还有内容。
    一名身穿黄袍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对方面容俊逸,留着一头长发,脑袋上带着一枚黄冠,脸上闪过一丝邪异的笑容。
    “这段龙吼,是我在极北处的一座神殿内找到的。”
    “里面记录的龙族秘辛,足以说明东海龙族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番腐朽的模样。”
    “他们抛弃了过去的信仰,却又没找到新的信仰,于是结果比过去更糟。”
    “更加可惜的是,这头古龙获得愚者之环的时候远在大汉之前,圣皇‘迹’尚未出现,求道者们也尚未学会使用虚空留言。”
    “这才直到现在才被我所发现。”
    “不过也正是有了龙之信仰,才让我成为了皇天道的新一代教主。”
    “如果以后还有人能掌握《人书》的传承,并拥有愚之环的话,应该就会看到这份留言吧。”
    “龙之信仰我已经留在了后面,但如果想得到我所创造的术,那就去东海碧波岛,找到蜃龙。”
    “告诉他,你是按照神阳子的约定来找他的,他会将我的术传给你。”
    下一刻,关于‘龙之信仰’的知识源源不绝涌入楚齐光的脑海之中。
    当他再次睁开眼眸时,意识已经回到了兰河谷地的地窟之中,而脑海中也多出了‘龙之信仰’这门道术。
    而楚齐光回想着神阳子的留言,心想道:‘竟然用自己的术作为利益交换,想要后来人做点什么吗?’
    这还是楚齐光第一个遇到的提出条件的虚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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