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光从空虚之书的聊天内容中得知,要对抗这种减寿的情况,目前最有希望执行的办法一共有三种。
    皇帝:首选就是冬眠啦。
    皇帝:用我教给你们的虚空道术,你们可以通过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休眠,大幅度减缓人体的衰老程度,这等于变相延长了寿命,让人族的强者们可以支援未来。
    楚齐光看着皇帝传来的虚空道术,发现这是一种将人体和虚空进行小范围交换,人体位置轮流、暂时性在物质界和虚空间进行转化,以此陷入一种介于物质和信息之间的冬眠状态。
    天衰镇魂:这个方法有缺陷,冬眠时期的人几乎什么也不能做。越多人冬眠,社会受到影响越大。
    楚齐光心中微微点头,任何一个强者的冬眠都会降低整个社会的效率,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天衰镇魂:可以考虑转世重生,让人可以在死后有计划地获得重生。
    群星美食家:这可就涉及到元神掌控的高深道术了,记忆、智慧这些可以随着转世重新传承,但是境界、修为都需要时间来恢复吧。
    群星美食家:虽然恢复的过程比修炼快得多,但仍旧会浪费大量时间,还有意识偏差的风险。。
    群星美食家:依我看,还是切实的增寿之法最安全。
    群星美食家:我这里有一些能够增长寿命的食谱,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在你们那里重现。
    楚齐光心道这应该是最没有副作用的一种办法。
    但是要在这颗星球上还原这些药方并不容易,而且增寿药膳的稀有性可想而知,再加上重复使用后的效果降低,显然这办法也不能长时间、大规模的使用。
    三种方法各有利弊,楚齐光决定安排人手同时展开研究。
    而除了空虚之书中最被看好的这三种办法外,楚齐光自己也有一个最后的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用天妖筑基法,将一些高手变成妖怪了。’
    ‘但这样一来的话,气运方面就算能用转运法进行调整,压力也很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罡气层的破裂……’
    波及整个世界的寿命危机,一下子打乱了楚齐光的全盘计划。
    接下来的数月间,他不得不分出大量人手,来研究冬眠、转世、增寿药膳这三个方法的可行性,力求尽快重现,并尽力消除其中的副作用。
    ……
    永安25年,5月。
    楚齐光坐在娑罗宫中,一边翻阅手中的典籍,一边倾听着烬女的诉说。
    “大竺首都已经被攻占,但是周俊彦武神突发疾病,目前只能暂时固守首都……”
    “金海龙正式上任九边总督,已经和商会签订了明年的武器合同……”
    “目前朝廷兵部九成的单子都已经被商会接下,商品包括但不限于棉衣、骨器、粮食、气血机……”
    “京州灵脉有所恢复,在太元龙帝的努力下,北方终于走出了连续的旱情、洪水等灾害……”
    “南部工业区的第一期工程完成,您打算去参加开业典礼吗?”
    “大乾皇帝已经同意收缩权力,未来成为虚君,将大乾统治交给新成立的议会……”
    “目前的大乾和我们的贸易,已经全部以气血结算,在天下通行内完成流通……”
    “冬眠道术完成了仪轨的布置,成功牵引到了虚空力量。前大夏天子姬渊表现优异,他组织的第一批试验里,有近半实验的兔子成功冬眠并苏醒……”
    “转世道术目前进展缓慢,根据安易云的最新报告,成功率百中无一……”
    安易云自从京城大战时期刺杀波难之后,便因为魔染的影响,不得不舍弃修为,一身境界退转到了第三境。
    不过她的见识和许多知识还在,更是因为天剑宗的正法,对人的意识、记忆、元神都有着深入的研究,所以被楚齐光请来主持转世重生的研究。
    烬女接着说道:“增寿药膳已经开始第三期筛选,目前仍旧缺乏数种关键性药草和食材,也没有找到替代品……”
    接下来的日子里,世界各地经历了一项又一项的剧变,而人族中50岁以上的死者仍旧不断增长。
    让楚齐光感到惊讶的,则是妖族中也开始有年长者去世。
    在接下来的统计中,这个数字同样不断提高,显然寿命削减的范围已经从人族扩散到了妖族。
    这一下就连楚齐光也很可能遭到波及,他甚至怀疑不坏佛、李妖凤这种的魔化个体,会不会也遭到影响。
    ‘如此一来,就算施展天妖筑基法,又或者以后转化为魔物,可能都躲不开这寿命的削减了。’
    楚齐光只能加快研究的进度,尽力找到与之抗衡的办法,甚至他自己也加入了研制之中,研究的同时不断咨询空虚之书,和群友们天天交流。
    ……
    永安25年,7月。
    寿命威胁不断爆发,虽然各大势力都极力封锁这一消息,但整个世界仍旧宛如被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
    而在楚齐光改造下,原本就大踏步的前进,疯狂进步的社会,其中的民众们也感受到了更强的压力。
    “楚总,冬眠技术第七期试验成功了,这是姬渊送上来的报告,这一期的十名武者,十名妖怪,还有十名老者,全都成功陷入冬眠,目前一切体征平稳……”
    “增寿药膳成功发现完成一号食谱,据估计有增寿一月的效果……”
    “雍州重建计划进展顺利,当地的王族已经被削去皇族身份,土地也被拍卖了……”
    “京城的福地试点开始了,第一期福地房销售火爆,房价又创新高,不过出现了京城人和外地商人联姻买房来规避限购……”
    “大竺当地爆发了动乱,虽然被及时镇压,还是出现了伤亡,周俊彦即将回国养病,他希望获得我们能在大竺建立永久军事基地……”
    “楚总,这是波难这段时间在梦中的日志……”
    “还有一件事情,不坏佛疑似恢复了通圣境界的修为了……”
    楚齐光一边修炼、读书,一边处理着烬女传来的公务,而他越是处理,就越是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宛如走在一根钢丝上,少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烬女的目光闪烁,眼中有佛火的光芒在跳动,似乎接收到了什么消息。
    她停下了手上的公务,开口说道:“楚总,突发消息,永安要不行了……”
    永安帝自从京城大战结束以后,因为强行突破以及镇压气运的反噬,整个人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根据伏南子的检查,永安很可能撑不过今年冬天。
    而也许是皇天世界的寿命削减也影响到了永安帝,最近一个月来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据说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陷入了昏睡之中。
    烬女接着说道:“楚总,永安想要冬眠……”
    ……
    冬眠技术的发展,牵扯到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楚齐光也没指望向各方高层隐瞒。
    不过楚齐光没想到的是,永安竟然也愿意参与试验。
    楚齐光思考了片刻之后,便选择了同意。
    毕竟永安留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死路一条。如果能去到未来的话,说不定还能支援一下未来的战局。
    因为楚齐光的关照,以及永安自身身体的原因。
    冬眠的流程批准很快,永安在数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了夜之城的地下。
    伴随着虚空的涌动和仪轨的进行,他在一片黑暗中陷入了长眠,前往了未来。
    作为第一个被冬眠的人族强者,永安也成为了冬眠研究组的重要观察对象,为接下来的冬眠研究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为了政局的稳定,楚齐光则暂时压下了永安帝冬眠的消息,对外只是公布永安帝闭关了。
    这位皇帝过去就不止一次抛下朝政闭关修炼。
    如今再次闭关,对百官来说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情况。
    反正现在朝廷大权都落入了楚齐光手中,永安帝在与不在也已经不影响整个朝廷的运转。
    渐渐的……这位皇帝便越来越少被人提到,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
    就在冬眠的道术不断获得成功的时候,转世以及增寿的研究却很不顺利。
    其中涉及到的许多道术太过艰深、困难,要求对元神有着极高的了解,还很容易遭到魔染的影响。
    不过随着娇娇的苏醒,这一情况却很快发生了改变。
    楚齐光还记得上一次娇娇沉睡又苏醒之后,就获得了一种切割元神的能力。
    而这一次的娇娇则更进一步,获得了元神增殖的能力。
    以前楚齐光担心这种元神切割的副作用,所以一直没让娇娇大规模使用。
    但现在危机迫在眉睫,楚齐光心中的打算也有了变化。
    和娇娇一番交流之后,楚齐光问道:“你是说……你切下的元神,现在可以让他们生长还原,最后化为两个一样的元神?”
    娇娇得意道:“是啊,是不是很厉害!以后一个人是不是能当两个人用了?”
    楚齐光说道:“这样……娇娇,你接下来去支援转世小组,配合安易云一起研究转世道术吧。”
    “你新获得的能力,说不定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随着娇娇的加入,转世重生的道术研究立刻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安易云和娇娇通过元神的分割和增殖,结合原本天衰镇魂提供的道术,开始尝试计划性转世的可能性。
    ……
    永安25年,12月。
    中原大地再次跨入了寒冬季节。
    不过哪怕是严寒天气,如今大汉各地仍旧能看到不断有人出来工作。
    工地上、农田上、街道上更是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气血机出现,在漫天下雪中继续干活。
    而娑罗宫内,楚齐光也终于刷到了未来无量心印的最后一项核心蜕变。
    “金刚永劫。”
    “以通圣为目标进行探索。”
    “却在半路牺牲的佛陀们化为了金刚。”
    “其性坚固,无能截断者,则无可毁坏。”
    “经历了长久岁月后,则拥有了跨越时空的能力。”
    “所谓永劫,便是永无穷尽。”
    “永无穷尽的金刚上,可能蕴含着过去未来的心念吧。”
    伴随着楚齐光的意志,他的通圣蜕变金刚之体逐渐消散,体内的血肉、骨骼似乎都一下子失去了灵性。
    不过下一刻,随着‘金刚永劫’的蜕变爆发,楚齐光的体内外立刻传出一种永恒、永固的韵味。
    修成这最后一个核心蜕变花了楚齐光最久的时间,可以说在《金刚诸相》所有可以修成的通圣蜕变之中,也属于最为稀有和强大的那一类。
    作为金刚之体的升级版,金刚永劫不但保留了原本金刚之体的种种能力,更是再此基础上更加坚固,并且拥有了一些对于未来的感应。
    而在金刚永劫的蜕变完成之后,楚齐光施展手印,浑身上下金刚之色暴涨,眼中更是有无穷光影闪烁。
    这一刻,他的未来无量心印终于圆满,达到了通圣境界所能达到的极限。
    楚齐光回过头去,便能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光环在他背后闪现。
    “第20道光环?”
    “不对……若有若无,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一样。”
    “硬要说的话,我现在应该属于19.9环?”
    楚齐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卡在了通圣境界和下一个境界之间。
    随着未来无量心印的圆满,他达到了通圣境界所能达到的巅峰。
    ‘未来无量心印,这门神通到了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完成,真正称得上是神通广大了。’
    ……
    一片黑暗的佛界之中。
    两道光芒陡然暴涨开来。
    其中一道浩浩荡荡,无数佛影在大气中来回浮现,伴随着层层叠叠的禅唱,如同佛祖讲经,天下群佛皆至。
    另一边则是一种纯粹而耀眼的金刚之色,如同亘古开始便被点亮的佛光,闪烁着充满灵性和不朽韵味的气息。
    “楚齐光!”重重佛影之中,不坏佛喝到:“天下大劫将至,一切如我之前所说,只有化为魔物,才是唯一的出路。”
    楚齐光整个人笼罩在金刚之色下,看着不坏佛淡淡道:“看样子你恢复了通圣修为之后,就又不服气了。”
    不坏佛冷冷道:“你们走过的路,我早已经走过。你修炼的《金刚诸相》,我早在数百年前就练成了,你的修为能镇住别人,却吓不到我。”
    “而如今人妖两族的寿数皆被削减,你也同样如此。”
    “若是想要活下去的话,你就应该入我门下,弃佛成魔。”
    楚齐光淡淡一笑,双手结印,连续变化,如同一朵莲花绽放。
    与此同时,金刚之色缓缓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了出去,楚齐光的声音也在整片天地间响起。
    “不坏佛,过去的正法、神通,就未必要强过现在。”
    “这两年来我推演神通,修为日渐深厚,终于创出这一门未来无量心印。”
    “今日便请你来品鉴一番吧。”
    不坏佛冷哼一声,已然发动了神通‘无生法忍’。
    这门神通乃是佛祖所传,不坏佛在显神境界的时候,便施展过这门神通雏形的道术,能将一切攻势转移到佛界之中。
    此刻他恢复了《金刚诸相》的法力,再次施展这门无生法忍,威势更是恐怖。
    只见他伴随着背后万千佛影的闪烁,直接化为一尊顶天立地的魔佛,一声佛号涌出,整个佛界似乎都在因而他震动起来。
    现世和佛界似乎在这一刻合为一体,就像是两重画面叠加到了一起,而不坏佛既不在这边,也不在那边,更不在中间,不在任何攻击的范围之内。
    但下一刻,不坏佛的胸口猛然炸开,无数金刚竟然直接碎裂……
    不坏佛目光一凝,刚要想有所动作,却发现胸口毫发无伤。
    他下意识挪移身形,竟然闪开了胸口碎裂的那一击。
    ‘我……看到了未来?’
    ‘还是幻术?’
    不坏佛微微一愣,不过闪开了胸口的攻击,肚子却又猛然爆裂。
    他就这么一次次看到未来的景象,看到自己一次次抵挡攻势,却又一次次被新的攻势击败。
    再一连看到了自己被击杀了十七次之后,似乎无论如何都会走向失败之后。
    不坏佛看向了楚齐光,凝重道:“这就是……你的神通?”
    “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发动的?”
    “我们来到这片佛界的时候?”
    “你刚刚结印的时候?”
    “还是我发动无生法忍的时候?”
    面对不坏佛的提问,楚齐光却是笑了起来:“好好想想,你真的发动无生法忍了吗?”
    不坏佛微微一愣,伴随着楚齐光的话语,他感觉眼前的时光飞速倒流。
    他回到了发动无生法忍之前。
    “你真的……看到我结印了吗?”
    “或者说,你真的……来到这里,和我战斗了吗?”
    “小和尚,当你想要对我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不坏佛愣神之间,发现自己回到了楚齐光结印之前。
    接着直接回到了前往佛界之前……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娑罗宫中,正看着眼前的楚齐光。
    这里正是他想要提出和楚齐光约战的时刻。
    不坏佛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眉头越皱越紧。
    眼前的楚齐光则是笑了笑,缓缓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不坏佛张了张嘴,脑海中闪过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斩杀的场景,最后长叹一声道:“没有,不用了。”
    楚齐光说道:“那就继续工作吧,有任何工作上的问题随时都能来找我,希望你能和商会一同成长,变成更加优秀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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