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浪人由于常年不事生产,根本不会做工或是务农,基本上除了打架砍人什么谋生技能也没有。
    所以他们在东瀛往往沦为强盗,或是靠着典当和讹诈为生,这样的人就连东瀛人也十分头疼。
    本来沈渊就讨厌这帮人,现在再看见这些家伙腰间插着武士刀,脚下踩着木屐,挺大个舌头在街上狂吼乱叫。
    接二连三摔得连滚带爬的情形,沈渊更是气得牙根儿直痒痒。
    那帮家伙明显是喝大了,就是再有规矩的东瀛人喝得失去了理智之后,都会把他们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释放出来。
    这再加上这些家伙身带兵刃无人敢惹,所以看到他们出现之后,整条街上的本地老百姓随即就跑了个精光。
    只见这些家伙大声唱着歌,相互之间趔趔趄趄地搀扶着在街上横冲直撞,就像一群野猪闯进了菜园,沈渊这些兄弟们看了也是暗自直皱眉。
    好一个繁华似锦的广州城,却被这帮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搞得鸡飞狗跳,这他妈成什么样子?
    沈渊知道刚刚自己的计划才布置完成,此时他们还在黄独的眼皮底下,当然不好发作。
    于是他让潘龙庄和聂云图姑娘留下,查清楚这帮东瀛浪人的来历,随即沈渊冷着脸起身就走。
    等到他们来到楼下的时候,就见不远处的大街上一片水浪滚滚……那三五十个东瀛浪人里正有十来个在大街上站成一排,比赛谁尿尿尿得远!一时间大街上远远近近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退避不及,而那些浪人却哈哈大笑着拼命加压……沈渊带着人走出茶楼之际,正好看见了这样的情形,把他给恶心得就像喉咙里堵了一块骨头那么难受!“妈的这些王八蛋,我要让你们活下来一个,我特么跟你姓!”
    沈渊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然后他带着人转身离开!没等他走多远,就见潘龙庄和聂云图从后边跟了上来,沈渊正纳闷,让他俩侦查浪人的来历,他们为什么回来得这么快?
    等到沈渊一回头,这才明白了原因,原来茶楼里的黄独终于和杏花楼的老鸨子和龟公走了出来。
    此时的黄独正站在那些东瀛浪人的面前,而那一大排浪人正在郑重其事的向黄独行礼。
    原来是黄独雇佣的这些人……沈渊随即点了点头。
    等到沈渊一路带着人回了家,潘龙庄和聂云图姑娘却又双双不见了。
    他俩是因为见到沈渊极度厌恶这些东瀛人,于是趁着晚上出去寻找情报去了。
    他俩是想把整个广州城内分布的东瀛浪人,情况全都侦查清楚,然后回来再向自己的老师汇报。
    等到沈渊回到了自己宅院之后,他的脸上也恢复了笑容,随即把南宫姑娘叫过来,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其实也不怪沈渊对南宫燕如此推崇,今天这位姑娘的表现,实在是不亚于专业的情报员。
    风倾野也知道自己的媳妇这回是立下了大功,当他见到南宫燕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裹,看向自己的时候俏脸羞红……这时野哥还不知道为啥呢。
    南宫燕姑娘那个小包里,装得是其余十二件透明纱衣,正准备今天晚上穿给野哥看,咱老野儿马上就要大饱眼福了!……这边的卫柳公子,一路跑回家之后,心里却是越想越不对劲!“黄独为什么一声不吭,冲过来就往死里打我?
    他到底想干啥啊?”
    卫柳不耐烦地拨开了正在用湿毛巾玩命给他擦脸的丫鬟,站起身来就往自己老爹的住处走去。
    如今他脸上画的那些乌龟,已经被三四个丫鬟轮班上阵,擦得干干净净。
    不过这一下倒是露出了他脸上的伤势,话说这小子被打得也真是够惨的。
    现在他的脸上挨了三四下拳脚,眼眶乌青嘴唇也破了,身上的腰背肩膀更是被人踢得疼痛之极。
    当他站起身来的时候,胸前还有一个快有一尺长的大脚印子,正是黄独那一记窝心脚留下来的,在卫柳干干净净的绿色衣衫上显得分外明显。
    等到卫柳找到了自己的老爹,把今天的情况一说,卫明阳立刻惊奇地睁大了双眼。
    “这怎么回事?”
    卫明阳心说:“那个黄独,他疯了不成?”
    ……原来卫公子在和父亲讲述今天经过的时候,他自然不可能说起他顶风作案,上街招惹民女的事。
    于是这小子只说自己在西关陈塘那边的一间茶楼里喝茶,却冷不防被黄独冲进来,照着自己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期间有关南宫燕姑娘的事,他是一个字儿都没提,生怕老爹会因为这件事责罚他。
    就因为卫柳没有说起那位姑娘,自己脸上全是乌龟的情况自然也无法提起。
    实际上卫柳这家伙的脑筋从来就不怎么灵光,他都快把画乌龟的事儿给忘了。
    可是他忘了没关系,知府卫明阳可糊涂了!此刻卫明阳坐在椅子上,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自己的得力下属殴打自己的独生儿子,而且下手这么狠?
    像他这样猜疑心重的人,很快就在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可能。
    前些日子自己惩罚了黄独,把管理整个扶胥港的权限从他手中拿出来,交给了刀岸然。
    难道说这黄独因此不满,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这也不能啊?
    卫明阳心中暗自想道:在这之前我对黄独的掌控一直是很稳妥的,那个家伙也谦卑得很,怎么突然就朝我动起手来了呢?
    更何况黄独要是真的因为扶胥港的事对我不满,他完全可以表达出这种不满,让我知道的同时又不伤害双方的面子。
    甚至他还可以做出一些小事,让我知道一下他的重要性,由此对他更加看重……这就跟小妾撒娇的手段是一样的。
    但是这样温和的手段,有很多他都可以用,为什么非要用打我儿子这种极端的方法?
    或者是因为他已经投靠了更厉害的主人?
    整个广州城里除了老祖宗,谁还有胆子收留我手下叛逃出去的人?
    ……显然这个猜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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