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在办公室回味论战的经过时。
    马忠开着车,正在回云水酒店的路上。
    刚才在肖宇办公室外,肖宇三人的争论,马忠也隐隐绰绰听到一些。
    现在通过后视镜,看着周明亮冷凄凄的脸。
    马忠心中暗自高兴,你小子仗着自己是京师来的教授,想在育才找便宜,找错了地方。
    现在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吧。
    玩啥心眼,在肖哥面前,你只能有两字,认怂。
    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云水酒店。
    严如静让马忠在车里等候。
    自己和周明亮下了车,陪着周明亮进了酒店大厅,严如静道,“周教授,今天的事。”
    周明亮直接打断她,“严校长,不用再多讲了。
    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再在云城待两天,做完其它安排,我就回京师了。
    育才的事,这次云城之行就到此为止。”
    严如静明白,如果昨晚的事是伤了周明亮的筋骨。
    今天的事,绝对伤了他的元气。
    他确实无心也无力再在育才的事上分心。
    严如静笑着点点头,“周教授,好,我尊重你的意见,最后还是要谢谢你。”
    严如静又伸出手。
    周明亮轻轻一握。
    两人都笑笑。
    周明亮道,“严校长,我还要为明天的活动做准备,我就不多挽留你了。”
    周明亮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他真的不知道和严如静再聊什么。
    严如静完全理解,客气几句,转身离开。
    看着严如静出了酒店大门,周明亮叹声气,连连摇摇头,如果不是在酒店大厅,他真想狠抽自己两耳光,今天的面儿栽的太大了。
    又是重重一声叹,走向电梯。
    眼镜男从暗处出来,看着落寞的周明亮进了电梯,又瞅瞅严如静消失的方向。
    邪邪一笑,黄总说的时机,终于到了。
    严如静一回到车上,马忠即道,“静姐,周明亮又吃瘪了?”
    严如静看眼他,“你怎么知道,在门外偷听了?”
    马忠一晃脑袋,“这还用偷听,看他刚才那灰头土脸的样子,肯定吃瘪了。
    静姐,这小子和我想的一样,中看不中用,你和他好,绝对是看走眼。”
    严如静犀利的目光盯在马忠脸上。
    “谁说我和他好了?”
    这?
    马忠自知食言,刚想把话原回,严如静更犀利的话已抛来,“马忠,昨晚的事,你不承认,我也明白怎么回事。
    周明亮是京大的知名教授,这次能来育才举办讲座,也确实为育才的提升做了贡献。
    以后不准你再私下这样议论他,更不允许昨晚的事再发生,否则被我知道,肖宇也救不了你。”
    马忠连连点头称是。
    严如静再看眼酒店大门,道声开车。
    车启动。
    严如静心中同时一叹,马忠的话,话糙理不糙,周明亮确实难负盛名,还需磨炼。
    自己也差点被他的盛名所迷惑。
    教改争论尘埃落定,这是育才的幸运,也是对自己的一次惊醒。
    想当好主角,时刻要保持清醒。
    再看,车已远离云水酒店。
    此刻,周明亮已回到酒店房间。
    作为云水酒店近期最尊贵的客人,周明亮被特意安排在总统套,门口还有保安值守。
    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一般人根本进不了他的房间。
    刚坐定,讲师团一成员来见周明亮,商讨明天活动事宜。
    周明亮简单应付两句,即把对方打发走。
    对方见周明亮心情不佳,也没多问,即离开。
    周明亮点支烟枯坐在沙发上。
    总统套宽绰奢华的环境也也无法调整他的心境。
    连续两天丢了面子本来就是两次重创。
    更严重,第二次重创自己的,还是自己老师。
    这种感觉太难下咽了?
    这是为什么?
    周明亮既觉憋闷,又想不通。
    肖宇和苏岳伦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两次站在肖宇一边。
    周明亮想立刻就给苏岳伦打电话问清楚。
    可拿起手机又不敢打。
    苏岳伦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不能再弄巧成拙,面子丢了,离开云城,时间久了,也可能就忘了。
    但如果乘龙快婿的机会也丢了,那就永远也得不到了。
    周明亮狠狠抽口烟,重重把手机放下。
    手机却响了。
    周明亮一看号码,顿时一楞,是苏云伦的电话。
    愣愣接起,叫声老师。
    “对,我已经回酒店了,就我一个人。
    好,好。”
    周明亮一叠声回应着。
    放下手机,满头汗,心情更跌落到了低谷。
    电话里,苏云伦狠狠把他批了一顿。
    作为苏岳伦的得意弟子,周明亮未经苏岳伦批准,就擅自修改讲座选题,将不成熟的教育理论当众宣讲,夸夸其谈,哗众取宠,还要以知名教授的身份强行在育才运行。
    这完全违背了搞学术求真求实的精神。
    周明亮必须对此次行为进行深刻反思,回到京大后,当面向苏岳伦讲清自己的错误。
    根据周明亮的反思结果,苏岳伦再给他以相应处罚。
    苏岳伦的责问又像是一击重锤砸在周明亮脑袋上。
    完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真要彻底栽了。
    周明亮感觉眼前恍惚,好像副院长,乘龙快婿都要从他眼前飘走。
    伸手抓,都抓空。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无能为力,只想喝酒,喝个一醉方休,在浓浓醉意中寻求解脱。
    起身到了冰箱前,冰箱里有饮料,没有酒。
    这是京大讲师团的规定,喝酒误事,也会影响京大的形象。
    所以讲师团的房间里都没有酒。
    没有找到酒,更让周明亮心里焦灼。
    快步进了卧室,打开行李箱,换了一套衣装,快步出了总统套,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从侧门离开酒店,向着云水河畔走去。
    那里有许多酒馆,他要在那里悄无声息喝个痛快。
    很快到了云水河畔,紧邻昨晚事发地点。
    周明亮径直进了附近一家酒馆。
    要了小单间,坐在窗前,看着外边流淌的云水河自斟自饮。
    边饮边道,“云水河,你就像严如静,看起来漂亮,实际难以琢磨,这次云城之行,我就是因为你,才输的这么惨。”
    心中又爱又恨。
    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
    灼热的酒烧心,却痛快。
    周明亮刚再倒满,包间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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