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蓝玉带着姬大墙在琅琊城中闲逛,鳞次栉比的建筑,兜售各式各样货物的商家店铺,都让姬大墙目不暇接。
    走走停停,看来看去,姬大墙手中也多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当然,稀奇古怪这四个字只是对姬大墙来说的。
    自小在山上长大的他,见到什么都新奇。
    其实姬大墙买的这些东西,倒不是将军府上没有,而是大户人家根本看不上的一般货色。
    宋蓝玉没有拦着,小师弟喜欢,就让他买好了,只要他高兴就好,反正将军府也不差这点银子。
    当看到小师弟对着一个夜壶跃跃欲试的时候,宋蓝玉终于忍不住,拦住了这位花钱上瘾的小师弟,笑着说道:“大墙啊,这个,府上真的有,不信你回去之后看看床下,可比这个精致多了。”
    姬大墙一脸疑惑道:“真的?师兄,难道你看过我床下?可是你并没有到我的房间来过啊?
    不怪姬大墙见夜壶新奇,实在是他没有见过这个看起来像茶壶,口却比茶壶粗了许多的东西。
    在山上住的时候,因小时候尿多,师父便在他的房间中放一个木盆子给他接尿用,等他长大了些的时候,再起夜就让他去外面尿了。
    而大半夜不敢去茅房的他经常给院子中的花草树木施肥。
    这卖夜壶的伙计自然不会上前去跟客人讲夜壶是干什么用的,因为没必要,哪个来他店中买夜壶的还能拿这玩意儿沏茶去不成?
    他总不会脑袋进水了,上前去跟客人说,客官这玩意儿是装尿用的,您可别干别的去了,这不是找骂呢么!
    所以姬大墙与师兄宋蓝玉在那挑选夜壶的时候,他就在柜台后等着这二位选好了上前结账。
    姬大墙买这个其实就是要拿回去做茶壶用的,不过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那位劳师叔祖。
    师兄给师叔祖买了两包上好的茶叶,他再送茶叶就不合适了,正巧见到店家摆着许多夜壶,便想着这茶壶可是和府中的不太一样,送给师叔祖他老人家保准喜欢,自己既是蓬莱阁一脉的弟子,而师叔祖又是外公的师父,这礼物得送得别致些。
    宋蓝玉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对他说道:“小师弟,我不用去你房间也能知道,将军府中但凡有点身份的人的房中都有,你想想,你的房间里还会没有?”
    姬大墙“哦”了一声,有些遗憾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看来师叔祖的房中肯定也有这个茶壶了,我还想着送给他老人家一个当礼物呢,看来还得挑别的物件了。”
    宋蓝玉一听,赶紧拉着小师弟的胳膊向外走去,边走边低声说道:“小师弟,等下师兄再跟你说。”
    那买夜壶的活计倒是没太听清楚姬大墙说些什么,只听了个大概,不禁笑了一下,这人可真是奇怪,卖了好几年的夜壶也算长见识了,竟然有人要买这玩意拿去送礼!
    姬大墙有些不解,出了店铺,看着宋蓝玉问道:“师兄,你这么急着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还想看几眼呢,万一有特别好看的呢,我送师叔祖也不是不行啊。对了,师兄,这好好的茶壶放床底下做什么?”
    宋蓝玉俯身贴在姬大墙耳边说道:“小师弟,这是夜壶,不是茶壶。”
    “夜壶?哦~是了是了,我明白了,怪不得要放在床底下呢,半夜口渴了拿着方便。”
    姬大墙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在那自言自语。
    宋蓝玉看着天真的小师弟啼笑皆非,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得多带他长长见识了。
    搂着姬大墙的肩膀,他边走边低声说道:“夜壶就是夜里方便用的,不是你说的那个喝水方便,就是往里面尿尿的!”
    姬大墙眼睛瞪得提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宋蓝玉说道:“师兄,你是说拿这个壶装尿?”
    宋蓝玉脸扭向一旁,憋着笑点了点头。
    姬大墙想了想夜壶的口,恍然大悟,随后又低声问道:“师兄,可是男女通用?”
    原本憋笑的宋蓝玉脸腾的一下红了,转过头来瞪着姬大墙说道:“师兄又未曾娶妻,哪里知晓!”
    充满求知欲的姬大墙转身要回店中,口中说道:“那我问问卖夜壶的去,他肯定知道。”
    宋蓝玉一把拉住姬大墙的胳膊,无奈道:“小师弟,这个,你真的想知道么?想知道的话,你回到府上,问卫姑姑好了,她总管你的起居生活,有什么这方面的问题,她应该都会告诉你的。”
    姬大墙想了想点头说道:“也是啊,我从未看过我的床下,也没有人告诉我还有这东西啊,每次我起夜的时候都是悄悄跳出窗去,到树下方便的。”
    宋蓝玉笑了笑,这倒是很山上的作风了。
    姬大墙有些遗憾,看着手中拎着几样物品,商量着说道:“要不,从这里面选出一样送给师叔祖?”
    宋蓝玉看着姬大墙不舍的眼神,轻声说道:“这些你若喜欢,就都留着吧,礼物的事儿,咱俩一会儿再商量商量,也逛了好大一会儿了,咱们去茶楼坐坐,歇歇脚。”
    姬大墙听师兄这么一说,抬头笑着说道:“也行,早知道有些东西就买两件了,送出一件给师叔祖我就不用为难了。”
    说完拍了拍肚子说道:“师兄啊,咱们就去喝茶么?我渴是渴了,可还有些饿啊。”
    宋蓝玉笑着说道:“这酒肆不如茶楼清雅,你多去茶楼坐坐,没坏处的,饿了的话,茶楼也有精致的糕点,师兄给你叫上些来垫垫肚子。”
    姬大墙咧了咧嘴,嬉笑道:“还是师兄最好了!”
    宋蓝玉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二人向着茶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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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儿自恃腿脚不慢,可跟这位陈小兄弟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了,抹了把汗,将酒坛子中最后一口水喝光之后,他冲着前面高声喊道:“陈小兄弟,你等等我。”
    好在陈岁岁一直留意着后面,并未全力而行,要不然李三儿早就被陈岁岁给甩没影儿了。
    听见李三儿叫自己,他止住了步子,回头冲着正小跑过来的李三儿喊道:“李大哥,不用着急,我等着你便是。”
    晃了晃腰间的葫芦,还有大半葫芦的水,虽然不太渴,他还是摘下葫芦小喝了一口。
    这时李三儿已到他的跟前,喘着粗气说道:“我说陈小兄弟,你这走得也太快了,要不是你李大哥我早上还能竖起来,都他娘的以为自己是老头子了,我这紧赶慢赶的,也追不上你,你瞧瞧我这一脑袋的汗。”
    陈岁岁心中暗自发笑,追不上就对了,他是故意与李三儿拉开一小段距离的,不是他瞧不上李三儿不愿意跟他一同赶路,而是话就那么多,一路同行再无话说,这气氛就有些尴尬了,那李三儿话倒是不少,可都是些口无遮拦的话,还带着不少荤话,陈岁岁怕污了自己的耳朵,便找了着急赶路的借口,走得快了些。
    就当没听懂李三儿的荤话,陈岁岁笑着说道:“你走你的就是了,看你被落下了,我自然会等你的。”
    李三儿一举手中两个拳头大小的酒坛子说道:“你看,这水是早起灌的,这又喝光了,一会儿还得找条河把坛子给灌上。”
    陈岁岁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对着李三儿说道:“李大哥,咱们这都到了二龙山的地盘了,你抓紧几步趁着天黑之前赶回山寨,我这里还有不少水,给你倒上一些。”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陈岁岁看着已经递过来的酒坛子,不禁笑了一下说道:“都是从河里灌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岁岁把葫芦中一大半的水到给了李三儿,李三儿忙说道:“够了够了,我说陈小兄弟,你真的能暗中跟着我到山寨中去?你可别悄悄地走了啊,你要是反悔了,可得提前告诉老哥一声,不然我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山上了,你是不知道啊,真有兄弟被龙头扔到深山里喂狼的,被啃得尸骨无存,那叫一个惨啊!”
    陈岁岁挂好葫芦,看着面带愁容的李三儿说道:“李大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肯定会随你上山的,我又不能露面,只能暗中跟着上山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记得多加周旋,你若是有危险我就跳出来救你,另外,你一定要记得,在事成之前,千万别暴露出你我相熟,不然我怕别人会对你不利。”
    李三儿点点头道:“还是兄弟想得周全,到时你就瞧好吧,我李三儿也不是愚笨之人。”
    陈岁岁点点头道:“事不宜迟,那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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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大墙捏着一块儿桂花糕塞到口中,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宋蓝玉见状,给他倒了杯茶,笑着说道:“小师弟,你慢些吃,容易噎到。”
    姬大墙费力地嚼着,左手放在下巴下面接着,右手拿过茶杯一口气喝了半杯,左手往口中一拍,掉在手中的一些碎渣也被他吃得一干二净,拍了拍手,他又把剩下的半杯茶喝光,靠在椅背之上长舒了一口气。
    宋蓝玉和声问道:“怎么?这就饱了啊!”
    姬大墙看了看盘中还剩下一块儿的桂花糕,咂咂嘴,笑嘻嘻说道:“大墙还是惦记师兄的,再说了,不能吃太多,这桂花糕虽是好吃,可还是不如府里的饭菜好。”
    宋蓝玉的心有些暖意,小师弟没变,原来在山上的时候,他抓了山鸡野兔给小师弟打牙祭,小师弟总会想着给自己一根大腿吃。
    连师父崔星河都没有这待遇。
    记得有次二人在悄悄地啃着山鸡,被师父发现了,师父对着大墙说道:“大墙啊,吃什么好吃的呢?给为师吃一口可好?”
    那时姬大墙几口便把手中的鸡腿啃完,边嚼边鼓着腮帮子对着师父说道:“没,什么也没吃。”
    师父对着还不到五岁的大墙笑眯眯地说道:“大墙啊,师父还有卢先生可都教过你,做人要诚实,可不许撒谎的。”
    姬大墙“哦”了一声,把藏在身后的山鸡拿到身前来,盯着手中的鸡犹豫了半天,才把鸡头揪下来递给师父,有些不舍地说道:“师父,那这个鸡头就给您吃好了。”
    崔星河没有接过鸡头,而是看着姬大墙问道:“这鸡身上肉那么多,为何只给为师鸡头呢?卢先生可有讲过要尊师重道?”
    宋蓝玉清晰记得,当时姬大墙振振有词道:“师父是一派之长,这鸡首自然要给师父吃了!”
    崔星河佯怒道:“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姬大墙奶声奶气地说道:“这鸡头在大墙眼中是最珍贵之物,自然要献给师父吃,既然师父不喜欢,那大墙自己吃好了。”
    没等崔星河反应,这鸡头已经被大墙叼在了口中,而不知大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口水,也滴在了手中捧着的那只山鸡身上。
    宋蓝玉吃着桂花糕,想着当时师父的神情,嘴角不禁上扬。
    姬大墙眼尖,见师兄在笑,一边给二人茶杯添了些茶水,一边问道:“师兄,你在笑什么呢?”
    宋蓝玉吃得就斯文多了,小口小口的吃着,闻言把剩下的半块儿桂花糕放在盘中,喝了口茶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你小时候的事情。”
    姬大墙抓起一把炒瓜子,边嗑边说道:“我小时候?那有什么好笑的?”
    宋蓝玉摇了摇头道:“师兄不是在笑你,而是有些开心罢了。”
    姬大墙甜甜一笑,又看了眼盘中师兄剩下的半块儿桂花糕,笑嘻嘻说道:“师兄啊,你这是给我留的?”
    宋蓝玉愣了一下,“啊?”
    在他“啊”的功夫,姬大墙已经抓起那半块儿桂花糕塞进自己的口中,带着笑嚼了起来。
    宋蓝玉无奈地一笑,轻声说道:“你要是没吃够,师兄再给你要上一份就是了,何必这般!”
    姬大墙嘿嘿笑道:“师兄,这样吃起来才香嘛!”
    宋蓝玉莞尔一笑。
    这时旁边一桌有人嗤笑道:“哪里来的家伙,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却盖不住身上这股土包子味儿,倒是污了这片清雅之地。”
    宋蓝玉眉头一皱,在与姬大墙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那边桌子坐着的两人,为了避免生出意外,他还特意挑了隔着那二人一张桌子的位子坐下。
    看那二人衣着气度,应该是这琅琊城中大户门阀子弟。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道:“郑兄,这就叫做附庸风雅,沐猴而冠。”
    被称郑兄之人笑着摇了摇头道:“崔兄,这附庸风雅用得倒是准确,至于沐猴而冠嘛,似乎不太恰当。”
    姓崔的青年朗声笑道:“这我倒是要请教请教郑兄了。”
    那郑姓青年抓起放在桌上的折扇轻轻扇着,品了一口香茗晃着头说道:“这沐猴而冠典出自那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纵是他这言而无信的行径叫人瞧不上,可霸王终究是霸王,你拿一个土包子来同那位不可一世的霸王相提并论,自是不妥。”
    崔姓青年单手轻拍桌子,叹道:“还是郑兄学识渊博,崔朝自愧不如。”
    郑姓青年得意一笑,正欲说话,只听得啪的一声,手中折扇不知被何物打了一个小窟窿。
    宋蓝玉不想多事,只是这二人言语实在过分,便弹了一颗瓜子过去,以示警告。
    崔朝惊道:“郑兄,怎么回事?”
    郑姓青年脸现出怒气,向着宋蓝玉与姬大墙这一桌望来,刚好看见宋蓝玉的眼神。
    冷哼一声,他回头对着崔朝说道:“应该是那一桌之人所为。”
    崔朝冷笑道:“在这琅琊城中竟然还有人敢以武行凶不成?郑兄,咱们可不怕他。”
    郑姓青年看着折扇上的窟窿,也是怒气冲天,扇面题字“以德服人”的“人”字变成了“太”字。
    手有些抖,他咬牙切齿道:“我郑靖也不是好惹的,崔兄,看来那对土包子是外来人,还不知道我郑靖的姑姑是谁。”
    崔朝按住郑靖的手低声说道:“郑兄,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可是会武功的,咱们可不能贸然行事。”
    郑靖气笑道:“我就不信他还敢当街杀人,崔兄,走咱们去跟那两个土包子讲讲道理去。”
    看着那二人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宋蓝玉叹了一口气,背向二人而坐的姬大墙不知师兄何故叹气,开口问道:“师兄,怎么了?”
    宋蓝玉低声说道:“一会儿你别出声,交给师兄就行。”
    不知何故的姬大墙顺着师兄的目光回了头,见已临近的二人,脸上不禁露出春风般的微笑。
    见这土包子冲着自己笑,郑靖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不顾斯文怒道:“笑什么笑,你笑个屁啊!”
    姬大墙一愣,怎么在这琅琊城之中自己的春风就吹不动了么?这人怒又是从何来?
    方才郑、崔二人在那闲谈的时候,姬大墙虽然也听得几句,却从未往自己身上想过。
    眨了眨眼睛,他不解问道:“这位兄台,本来我是冲你笑的,你这句‘笑个屁呀’似乎在说自己是个屁哦!”
    楼上其他茶客可是识得郑、崔二人的,听见姬大墙此言,便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能见到郑家人吃瘪,可比桌上这点心好吃多了。
    郑靖对姬大墙怒目而视,背着手傲然说道:“哪里来的乡下人,不认识本少爷是谁么?”
    姬大墙眨了眨眼睛,看向师兄,轻声问道:“师兄,咱们宗门算是乡下么?”
    宋蓝玉见二人也不是习武之人,便没急着出手,他思忖一下说道:“要是按照地理位置,算是吧!”
    姬大墙咧嘴一笑,对着郑靖说道:“我确实是乡下来的,不过如今可不是乡下人了,至于你是谁?我确实不知。”
    看着姬大墙的一口白牙,郑靖气得一甩袖子,怎么碰上这么个脑子拎不清的家伙。
    崔朝嗤笑道:“就是换了身皮,乡下人依然是乡下人,我可告诉你,这位可是郑家的小少爷,而我,可是崔家的人。”
    姬大墙更懵了,轻声问道:“请问,这和我有关系么?”
    郑靖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指着扇面上那个窟窿说道:“别给本少爷装糊涂,说,这是不是你们干的?”
    姬大墙仔细看了扇子几眼,叹道:“好字,好字,只是这‘以德服太’何解?”
    宋蓝玉见状,对着姬大墙说道:“小师弟,交给师兄吧,你安心喝茶便是。”
    说完他抬头对着郑靖说道:“不错,是我弄的。”
    “好,好!”被姬大墙气得不轻的郑靖怒极反笑,指着手中折扇对着宋蓝玉说道:“说吧,怎么办吧?”
    宋蓝玉淡淡说道:“陪你一把折扇便是。”
    郑靖扫了眼姬大墙放在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其中便有折扇,冷笑道:“就凭你们买的这些破烂货?本少爷也不欺负你,这扇子虽说也值上不少银子,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这题字可是‘书圣’亲笔题的,你要是能找到这位名家再给我题上一副,少爷我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你俩。”
    崔朝在一旁说道:“郑兄,只怕这两个土包子不知道书圣之名了。”
    姬大墙听得明白了,原来是师兄弄破了人家的扇子,他想了想自己的身份,虽说还未昭告天下,可自己是王世子却是实打实的事实,“书圣”题字能比得上自己的题字?
    想到这里,姬大墙还有些开心,自己可还并未给人题过字呢。
    他站起身来,左手背后,抬起右手好似打了个招呼,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几个题字而已,正巧我方才买了一柄折扇,这样,我找店家帮我拿来笔墨,给你题上一副便是。”
    崔朝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姬大墙鼻子骂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题字?就你也配?我呸!”
    郑靖也冷声说道:“你这是拿我寻开心呢?”
    宋蓝玉一拍桌子,从腰间把腰牌掏了出来,扔到桌子上,那人出言如此不逊,还不是在仗势欺人?
    突然宋蓝玉一惊,本欲开口,却已是来不及。
    姬大墙跳起身来照着崔朝头上就是一巴掌,
    “你他娘的骂谁是小杂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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