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求败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社员们才明白,原来现代工艺制成的这些剑,用苍冥星的标准评价,都能称之为“良品”。
    虽然不算是最顶级的货色,但对于入门学徒而言,很难找到更加优秀的替代品了。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绝大多数七旋剑宗弟子,都没有这份待遇!
    只有经过了漫长的品性考察、积累了足够功劳的七旋弟子,才能得到一柄同等品级的“剑胚”!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听到这里,学员们心里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不需要经过数年考核,不用苦巴巴地完成任务,直接就能得到一柄能被剑首评价为“良品”的剑,还能奢望更多吗?
    造型同质化的问题,其实也不用担心。
    据说,随着剑道修为提升,本命灵剑也会逐渐升级、蜕变,孕出灵性,到那个时候,灵剑的外形也会随着主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
    原本黄社长隐约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可林求败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控制住了场面。
    这种表现,让老黄安心了不少。
    他还有关于魔山灾厄工作要处理,没有太多时间在这边停留,所以只是寒暄了几句,提了些注意事项,就先离开了。
    林求败气场很强,只是往那一战,不说任何话,就能让众人噤若寒蝉,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动弹。
    气氛略显僵硬,有些冷场。
    朱涵易心里暗暗为自己刚认下的师父焦急,于是举手发问,打破僵局:“我已经通读并且将七旋剑道前两篇的内容全都记忆了下来,但是……”
    “我还是不太懂,‘灵气衍生’到底是什么含义,具体应该怎么去做。”
    听到这话,林求败眉梢微挑,看向这位新弟子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本来以为,你不会问这些最低级的问题。”
    朱涵易感觉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也不知道苍冥星的具体礼节,只尴尬地挠了挠头:“弟子驽钝。”
    光看谈吐,朱涵易比林求败更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人。
    好在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风格,见怪不怪。
    林求败上下打量了朱涵易一番,语气平静道:“勤学好问,比不懂装懂要强出千百倍。”
    “刚才你提到的‘灵气衍生’,其实是翻译的问题。”
    “当时没找到更合适的词汇,就直接用了这个词。”
    “和你们想象中灵气的并不一样。”
    “它并非空气中无处不在却肉眼不可察觉的微观粒子。”
    “而是源自你们的灵魂、思绪、信念和精神。”
    “从这个角度来看,‘灵性’比‘灵气’更恰当一些。”
    “灵性千变万化,各具特质,与每个人的品性有关。”
    “聪慧狡黠的人,能育出灵动之剑。”
    “性情霸道的人,可育出强力之剑……”
    看林求败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反倒耐心细致地一点点解释,朱涵易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心跳速度逐渐恢复正常。
    社员们最初都老老实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可在朱涵易开了个头之后,众人发现,林求败虽然看似高傲、冷若冰霜,但真正接触之后,发现他还是挺好说话的。
    于是千奇百怪的问题被一个个抛了出来。
    “哪种属性的‘灵气’比较好呢?”
    “各有优劣,不可一概而论。”
    “万一剑修遭遇大变,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比如说,一个坏人,某天决定洗心革面,他的灵气属性会发生变化吗?他的剑道修为,会精进还是会变弱?”
    “会变,境界退转。”
    等待众人的问题都得到答案之后,在董怀明的怂恿下,马燃也开始求教了。
    从两者表情和语气变化上看,林求败不是在为马燃解惑,而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交换修炼心得。
    两人谈话间,吐字清晰,条理分明,逻辑顺畅。
    可大家就是感觉跟听天书一样,满头雾水,难以理解。
    还是小明同学聪明,直接掏出录音笔,把马燃和林求败的对话记录了下来,打算回去仔细琢磨。
    ……
    林求败留给社员们的“外冷内热”印象,只维持了一天,就彻底破碎。
    从第二天开始,大家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区别待遇。
    对于朱涵易的问题,林求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态度平和。
    其他人的问题,虽然也能得到答案,但……
    林求败解答的时候,那种看弱智的眼神,实在太伤人自尊了。
    似乎在他眼中,唯独马燃达到了正常智力水准。
    即便是朱涵易,也只得到了“痴愚却心诚”这个褒贬掺半的评价。
    这态度,谁扛得住啊?
    林求败态度变化的原因,只有万海豪和黄卫国社长知道。
    虽然林求败只剩下残魂,但能与远在无数光年外的苍冥星联络,并且传输少数物资过去。
    送到苍冥星的杂交水稻种子,似乎有些水土不服,不太适应新的环境,并没能消灭饥荒。
    甚至因为没有林求败坐镇,七旋剑宗逐渐压不住局面。
    苍冥星上,饿殍遍野的惨剧再次重演。
    而抵御小冰河时期的相关技术资料,七旋剑宗目前的破译进度为零——他们卡在了“学习汉语”这个阶段。
    林求败觉得自己学中文没费多少工夫,以己度人,太过高估了苍冥星其他人的悟性。
    预期过高,存在心理落差,心情不好,是正常情况。
    就这样,人家还愿意当免费老师,给学社成员们传授七旋剑道……
    在万海豪眼里,这已经是人品相当不错的表现了。
    不过,很奇怪啊……
    昨天凌晨的时候,林求败才把种子送回苍冥星,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知道杂交水稻水土不服了?
    而且就算是林求败本人,也不可能一天多点的时间,就从零开始,完整掌握一门外语吧?
    那,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万海豪发现了盲点——
    地球和苍冥星的时间流速,差距非常大!
    许多年前,牛顿曾错误地认为时间节拍在宇宙中处处都有相同的速率。
    相对论却指出,苍茫寰宇中,时间流速不尽相同。
    质量越小物体,周遭时间流速越快。
    质量越大的物体,周围的时间流速越慢。
    对于质量大到能够将周遭时空扭曲成坍缩口的黑洞来说,它的中心,时间几乎停止流动。
    所以……
    “苍冥星”其实是一颗比地球小上许多的生命星球?
    万海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得到的情报太少,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
    以前地球人,也没见过外星人、内气、超能力这些东西,天知道几年之后,会不会有人弄出新的物理定律。
    不过……
    宇宙各处时间流速的区别,可能正是导致文明发展速度和等级差距的主要原因吧?
    以后的苍冥星,会变成怎样?
    是不是等到半年之后,它的科技发展就追上地球?
    一年之后,苍冥星就要进入到大星际开发时代?
    那个时候……
    林求败还认识他的苍冥星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地球才能真正和苍冥星建交……
    “废渣,你又走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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