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皮膏药这个词来源于《阴阳十一脉灸经》,是外用药的一种俗称,外用药依据内病外治等原理,将药物直接敷在患病部位,被称之为穴位敷贴疗法。
    百姓们手头都不富裕,平常受了小伤也都喜欢弄上一贴,既省事又省钱,庄稼人过日子那有那么多讲究呢!
    对于皇帝来说,魏征就是一贴怎么都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平时抓到一点小辫子都不会轻易撒手的他,这会好不容易逮住了皇帝父子愚弄百官的由头,怎么会得过且过呢。
    更何况,李承乾还羁押人家视若亲子的侄儿呢,内卫的诏狱和典狱是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了,进了那里长孙冲想要什么口供不行啊。是以,老魏每日在朝上也是带着言官们怼着皇帝,弄得李世民好几天连饭都吃不去。
    朕也是受害者吧,谁知道那个混小子玩的这么大,除去曲江坊的伤亡外,在各部衙门揪出了逆贼苏婉的同党八人,受到他们牵连的和腐蚀的大小官吏达近八十人。
    更为要命的是那些文臣,他们都认为太子装瘸不仅是愚弄了他们,是对他们不信任的表现,让他们这些兢兢业业为国操劳臣子十分的寒心。
    这些人多数都是清流士子出身,他们不反对朝廷抓叛贼,但是手段必须光明正大,总不能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吧,那这个国家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当然了,借劲发力的人也有,那就是李恪,这小子这回学聪明了,不在处处的针对李承乾,而是将皇帝那句“英果类我”到处的宣扬。
    为了不使朝中的局势再发生什么岔子,李世民特意下旨申斥了他,话里话外狠狠地对他敲打一番。
    承庆殿,今儿到场的官员不仅有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这四位宰相,更是有唐俭、李道宗、张亮、牛进达等七部的尚书。既然太子那案子审的差不多了,那就该有个说法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扶了龙椅上的扶手,沉声说道:“自从惊马案后,这长安城就没消停过,到处都是魑魅魍魉。
    这里是我大唐的国都所在,朕绝不允许宵小之辈在天子脚下为所欲为,让诸国使臣看朕的笑话,所以才批准太子的计划。.......”,话毕,皇帝对李承乾指了指,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这几天,李承乾都来往东宫和内卫之间,这次抓的官员太多了,牵连的势力也很多,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家伙,打大狗也得看主人嘛。
    再说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算计的,其罪名顶多算是泄露禁中语,总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直接把人定性为乱党吧,所以本着对生命负责的态度,李承乾对于每个人的情况都亲自把关。
    “诸位,其实惊马案并不是这个件事的开端,......,被拖下水的附逆,自不用多说,孤以令内卫将案卷和人犯移交刑部,三司可以随时复查。父皇圈红之后,一律抄家按谋反罪论处,株连九族。”
    “至于那些受贿和因为小辫子被人胁迫的官员,就交给大理寺依照唐律处置,罢官、降职还是流放,那就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说了!
    剩下的人,都是无心之过,忘了当官儿应该有的谦谨,记过一次,各部带回去自己教育吧!”,话毕,李承乾将手中那一打文书交给了房玄龄,这些人都是文官,都归他管,所以交给他是应有之意。
    就在老房准备说两句的时候,魏征恰如其时的站了出来,对皇帝拱了拱手后,随即把头转向了李承乾。
    面色不善的说:“殿下,你说的这些都是有关破获反案的,可老臣等人进谏的陛下和你在此案中的德行有亏、儿戏国事的问题。可老臣听了半天,你这都是避重就轻啊,丝毫没有提到装瘸的事啊。”
    “魏相,孤也是权宜之计罢了,反正结果的是好的,替朝廷铲除了毒瘤,难道任由反贼在朝中滋长吗?
    这回伤的是孤的腿,下次呢,会不会是陛下呢,所以为子为臣,孤都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看到太子还不知道悔改,魏征抖了下手,挣脱了在后面拉他的岑文本,吹着胡子、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反驳道:“权宜之计,殿下可知你的这个举动让多少臣子寒了心,难道殿下将来做了皇帝也要用阴谋诡计来治国吗?”
    这也太不给面子吧,李承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老子可是给你侄子开了绿灯了,要不然就凭他泄露禁中语,不死也的脱层皮吧,还像现在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就在他准备给魏征几句让他闭嘴的时候,长孙无忌不着边际的拉了他一下,随即挺身站了出来。
    漫声漫语的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要不是咱们做臣子无能,陛下和太子怎么会如此行事呢!
    魏玄成,你别唯恐天下不乱,什么叫寒心啊,本官看寒心的是陛下才是,那些被反贼同伙和被拉下水的,平日里受的皇恩还少吗?可他们是怎么对待君父的呢?”
    “再说,德行有亏,你是言官的首领,进谏、弹劾都是要有度,太子不惜以身为饵,消灭了反贼,还亲自抚慰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给予他们重重的赏赐。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没听说过什么叫兵者诡道也这句话吗?用兵和抓贼的道理是一样的,就是虚虚实实的嘛,反正本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不错,辅机说的有理,咱们做臣子的只要一心为公,自然也就宠辱不惊了,怎么能因为自己受了点儿委屈,就去难为君父呢!”,待长孙无忌的话说完,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
    李道宗是武将出身,这辈子打的仗海了去了,在战场上,只要能取胜,谁还管你用什么方法呢。
    在他看来,魏征他们都特么是读书读傻了,浑身都散发着酸腐的气味,受点委屈就不行了,难道还得把他们弄个板子当爹供起来吗?
    即使李承乾不是太子,他也是要为自己的侄子说两句话,当年景悞攻打鸿胪寺的时候,大臣们对他们家是口诛笔伐,要不是这个侄子,自己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
    “哼,你们一个是太子舅舅,一个是叔叔,难道你们就不是爱屋及乌吗?谁能保证你们的话是出于公心呢?”
    “你说对了,魏玄成,老夫就是太子的舅舅,当舅舅的就是疼自己的外甥,怎么了?如果老夫要是不疼外甥,那才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诛呢!”,长孙无忌厉声反驳着魏征,特么的,治不了你了是吧,老夫今儿就看看你能有多难撕。
    .......,长孙无忌和魏征这么一闹,这个殿议也就没有意义了,李世民看着魏征冷哼了一声,对李承乾招了招手,随即拂袖离去,殿内只留下了房杜等人尴尬的面对眼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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