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只一盘算,就知不对,一般野猪哪怕恶急了,也只敢偷食农作,遇人就跑,除非惹急了,才会追死不放。
    记得自己一次游历,就遇到过山民,被一头受伤的野猪死追,最后爬上树,那野猪也不放过,撕咬树木,硬生生在下面守了两天两夜。
    要不是他刚好路过,怕那山民,就要死与兽口。
    心中知道有些蹊跷,就远远跟在这些山民后面。
    初始的时候,山民并无事,也无其他发现,只能根据一些痕迹,追踪野猪,却进了深山。
    山里树木高大,枝叶繁茂,要不是都是老猎户,经验丰富,还真追踪不了这头野猪。
    发现其老窝,就在一处山洞,里面漆黑一片,不时传出腥臭,一行山民不敢进去,就用火烧烟熏。
    谁知大火烧了半天,烟雾也灌进去不少,却不见野猪逃出。
    以为找错地方,就看远出山林鸟惊飞,树丛晃动,犹如一条利箭,笔直的冲向这边。
    经验丰富的山民,自然防守,果见一头巨大的野猪,狰狞着獠牙,冲了出来。
    这么大的野猪?
    山民骇然,只能硬着头皮围上去。
    早就蹲守一旁的易凡,只鼻子一闻,就知道这头野猪,是一头还没彻底成精的妖物,不是一般山民对付的了得。
    拿起一块百来斤的石头,用力砸过去,没砸中,但动静不小,吓得双方都停下。
    野猪见了易凡,立即警惕,一双猩红的双目,居然犹如人一般,知道害怕,旋即拔腿就跑。
    这鬼东西,还知道欺软怕硬?
    易凡哪能放过他,自是追了上去,让后面的山民手无足措,也不知哪里来的好汉,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
    自出走南京,也不往大城里钻,除了偶尔采办一些生活物资,其他时间,就是四处游历,行走在村野之中。
    精怪很少见,深山里的一些孤魂野鬼,见了他也是退避三里,不敢接近。
    正好,最近嘴里馋的很,提着这头数百斤重的野猪,往肩上一抗,看了眼山崖下,那边正好有处瀑布。
    野猪皮厚实,犹如涂了一层层油脂,用重剑花开,去掉内脏,剥去外皮,剩下足有三百余斤肉。
    忽地,眼睛扫向一处丛林,淡淡的道:“什么人?”
    几个山民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瞧见易凡,吞了吞口水,本来要说的话,硬生生被易凡那目光给吓回去。
    还是一个老猎户稳重,走上前:“大侠,多谢您出手诛杀野猪,救小村于水火,我等山野小民,也无钱财,倒有自己酿造的烈酒,不知您可否愿意去村子里歇息?”
    易凡蠕动了喉咙,被他一提,确实发现,自己好一段时间没喝过酒,一时间酒虫被提起来,哪会拒绝,站起身,把野猪肉往身上一搭,咧嘴笑道:“那就打扰了。”
    浑身的血迹,再加上雄壮的身子,吓得几个年轻的山民后退几步。
    天已经微微黑了下来。
    山村不大,几十户人家,百来口人,刚到村口,就看到村民出来迎接。
    见了易凡这陌生人,有人害怕,也有人好奇,等猎户们一解释,立即纷纷感激。
    山民淳朴,把家里好的吃食拿出来,你出一点,我拿一点,凑在一起,就是一桌子好菜,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鸡蛋,也煮了几个。
    老猎户和几个村老作陪,门外是伸头探望的村民,平日里山村之地,也没什么外人来,见识最广的也就几个村老,也不过是去过几次县城。
    大部分山民,最远的不过几十里外的邻村,何曾见过江湖武人?
    在他们世界里,祖祖辈辈,这一方天地,就是他们的全部。
    肉是现成的,野猪肉,因为还没彻底成精,普通人也吃得,只是不能过量。
    酒是山民自酿的,虽不爽口,但别有一番滋味,几个村老没多大见识,捡一些趣闻来说,到也聊得来。
    酒后饭饱,易凡瞧着外面不愿离去的村民,看着他们闻着肉香,口水都流出来的模样,不由一笑:“几位村老,这野猪下山作恶,坏了不少村子里的农作物,还咬死村民,不如把它的肉,分了大家,以作补偿?”
    “这,这怎么可以?”
    “就这么定了,这肉不烟熏,明天怕是要臭了,我也懒得去做,正好大家分了。”
    几个村老,面带喜色:“那就多谢大侠了。”
    他们虽靠山吃饭,猎户也多,时常能吃上野味,但大多数卖了换钱,补贴家用,这凭白多出来的肉食,怎能不喜?
    先后诛杀野猪之恩,后有赠肉之情,山民一下子也不怕这个大个子,甚至有大姑娘,害羞的偷看。
    ……
    易凡就在这小村住了下来,白日里山林里行走,夜晚才回,不时带回野物,分与村民。
    对于这个外来的大个子,虽然长相凶恶,但却十分心善,初始也就相熟的几个村民来往,到后来适应了,一些羡慕武功的年轻人,也来走动。
    一来二回的,易凡也懒得走了,倒是喜欢上了这个小村。
    索性准备在这住一段时间,自己这半年,四处浪迹,不曾停歇,哪怕身子不累,心也有些疲倦。
    “出拳要有力,你这一拳下去,给人挠痒痒不是?”
    “你还笑,二狗子,你这下盘,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抽筋。”
    闲着无聊,易凡在一处打谷场上,教习一些年轻人习武,也算报答这住宿之恩。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先休息一会,然后打熬力气。”
    一听这话,十几个小伙子反而愁眉苦脸,这大个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找打。
    让他们手持棍棒,在他身上打击,累得脱虚,也不见他皮肤红一下,倒是他们被震的手发麻。
    ……
    夜晚,皎月高挂,易凡抱着剑,坐在一处石头上,望着左周山村,寂静一片。
    随手拿起一个葫芦,里面是村民酿造的劣酒,自从知道他喜欢喝酒后,村子里的存货,都被送来。
    他有些迷茫了,也有些想家了。
    浪迹江湖,不过是无奈的选择,虽无拘无束,甚是自在,但却心里空荡荡,毫无目标。
    四海之大,何处是家?人生苦短,哪里是头?
    摇摇头,吐了一口,葫芦往地上一放,拿起手中重剑,一跃而起,耍起了剑舞起来。
    劲气肆意,犹如雷鸣,响彻山村,惊得鸡飞狗叫,村民们也早就适应了,又是那大个子在练剑呢。
    好一会后,浑身热气蒸蒸,这才准备回去,突然身子一顿,看向山村的另一边。
    山村中间有条小河,两边都有房屋。
    月光下,那里寂静一片,刚才却好似有一目光,看向他这处,让他警惕。
    现在又没有了,十分奇怪。
    懒得理会,反正周遭近百里,自己已经扫荡过一遍,不会存在什么精怪,也就一些孤魂野鬼罢了,只要不害人,随它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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