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心中暗道,这就不对了,既然这大和尚‘菩萨’果位,哪怕损伤了修为,也不是那蛇妖能比的。
    为何不直接擒杀,而这般恶心人?
    想到这,易凡就问:“你姐姐,可有师傅?”
    青鳞大蛇茫然道:“却不曾听过……”
    易凡微微疑惑,这其中必有缘由,但不管如何,自己被抽了一尾巴,这口气也得出一出。
    “你姐姐此般作恶,残害两岸百万生灵,此等大罪,自有大修去管,但你作为从恶,却也逃脱不了干系。”
    “前辈,我……”
    易凡面色一冷,道:“老子也不要你性命,你即是蛇妖出身,又精通水法,此等恶浪,你且去平息,可有怨言?”
    “未有,全凭前辈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易凡一个翻身,下了蛇背,潜入江水中,青鳞大蛇见此,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即将爆射而出,不敢停留,尾巴一摆,钻入江浪中。
    片刻后,一道巨大的浪花炸起,接着一道戾气化作的黑云滚滚而出。
    “钱塘江上潮汛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易凡踏浪而出,面目狰狞,爆喝一声:“去他娘的境界,给老子破。”
    音浪滚滚,盖过雷鸣,炸起千道浪花,易凡一跺脚,凭空而上,身子节节长高,化作两丈巨人,落到黑云上,一摆手。
    “剑来。”
    片刻后,一道乌光斩破乌云,冲出千万里,直落而来,到了近处,震荡出犹如铜钟似的剑鸣,悬浮在半空,不是重剑又是何物?
    此剑陪伴易凡数十载,经过千百战斗,饮过妖血,破过鬼类,又经本命精血数年祭炼,早就成就法剑,生就了一丝灵性。
    此次召唤,硬生生破开千里万里路程,飞纵而来,左右也不过一刻钟。
    这就是‘极剑’之法,与一剑化万千的‘化剑’不同,也和杀伐无双的‘杀剑’不一样。
    当然,此间自有世崇道人手段,不然以区区一柄刚生就灵性的法剑,如何能这般了得?
    这也是变相的通知世崇道人,徒弟要拼命了,你还不来,老子就死给你看。
    易凡手中一提重剑,长啸一声,踏在滚滚黑云,直扑西边儿去。
    ……
    江苏镇江,并不繁华,但却因为金山寺,而闻名江浙两地,此时山下的村民,满面惶恐,绝望的仰望着,那数十丈高的滔天大浪。
    半个时辰前,江面忽涨,掀起无边浪涛,冲毁提岸,一路横扫,到了金山脚下,好似有无形墙壁挡住,炸起滔天水墙。
    不似山下百姓般绝望,金山寺如临大敌,千数僧侣纷纷出动,安抚好住宿的香客,旋即围坐在山门之前,口念佛经,绽放起阵阵佛光,降服一道又一道的恶浪。
    “师叔,这恶浪来得太突然,定有妖孽兴风作浪,此般实力,不是我等能对付,主持可出关?”
    一个老和尚满面忧色,望着眼前的巨浪,问着身旁的一位枯骨老僧。
    老僧摇摇头,嘴巴不动,但眼神坚定,上前几步,双手合十,猛然开口:“佛法,镇。”
    老和尚身一震,忍不住道:“师叔,你这……”
    老僧修行闭口禅百余载,今日开口,一切功果化为乌有,几成废人一个。
    老僧未作答,浑身佛光乍现,接着猛然扩散,化作一个巨大的圈子,缓缓落下,就要镇压水面。
    ‘嗷!’
    一声巨吼,就见一条巨尾只抽而来,打在佛光圈上,顿时破碎,老僧面色一金,接着身子一颤,宛如瓷器,破碎二凯,鲜血喷出,倒地不起,很快就没了声息。
    “师叔……”
    老和尚面露悲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磕了几个头,旋即也上前,走在千数僧侣身前,盘地而坐。
    “南无阿弥陀佛……”
    佛经念诵,一时间佛光大增,接着从后山接连冲出佛光,数十老僧踏空而来,却是闭死关的高僧,被这般大的妖气,给惊醒了。
    “妖孽,敢来我金山寺作恶?”
    几位老僧,手持法杖,瞧着躺在地上无声息的老僧,面露怒意。
    一条千丈白蛇,犹如大山,盘在水面,一双蛇目犹如巨大的灯笼,死死盯着金山寺:“法海,给本座出来,不然淹你破庙。”
    “放肆……”
    一位老僧身子一抖,化作半丈高,手持法杖一跃而起,挥舞间迸发出无限气机。
    顿时,佛光大作,配合此老僧,一起迎上大蛇,谁知一个大浪拍下,顿时落下,千数僧侣吐血倒下。
    “本座看你躲得了什么时候……”
    千丈白蛇,尾巴一甩,立即滔天大浪砸下,眼见就要淹没一切,一道佛号响起:“孽畜,尔敢放肆?”
    应声而出的,是一巨大的手掌,从小到大,见风而涨,眨眼睛就是数百丈大,一拍而下。
    ‘轰’
    浪花倒退,白蛇翻滚,砸起万千大浪,接着一道佛光升腾而起,化作坚壁,挡住巨浪。
    法海杵着法杖,面色隐怒,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光头,不是希宣赞又是何人?
    到了近处,法海一指白蛇,对希宣赞道:“你且再看看,你家娘子是何等面目。”
    希宣赞缓缓抬起头,看向浪头上的千丈白蛇,满面复杂,眼中痛苦又惊恐,最终闭眼跪下。
    法海微微点头,从衣袖中拿捏出一根大香,手指一弹,就燃起渺渺轻烟。
    口中道:“希宣赞,你可愿意入我佛门,去六根,常伴青灯?”
    希宣赞沉默,低头不语。
    法海冷哼一声:“那蛇妖,不过利用你度过劫难,要知人妖殊途,难成正果,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大妖,岂会对你一个区区凡人动心?”
    希宣赞浑身一颤,痛苦的埋头凝泣:“弟子,弟子……”
    千丈白蛇稳住身子,一声怒吼:“法海,你敢……”
    接着身子一晃,化作一白衣女子,双眼微红,滚下点点泪花,看向希宣赞:“相公,我虽是千年蛇妖,但你我之间,却是真情之意,不曾作假啊。”
    法海冷目一扫,打断白蛇的话,喝道:“孽畜,你这般犯下滔天大恶,引大水冲击江岸,残害千万生灵,此等罪孽,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衣女子不理,只是定定看向希宣赞:“千年前,我不过是山中小蛇,略有灵性,但无甚神通法力,被猎人捉拿,是你救我于水火,自此常伴左右,看你长大成人又结婚生子,直至老死家中。
    为报答你恩情,拘你魂魄,为你梳理魂身,再助你投胎成人,如此千百年,千转百回,不离不弃,此等情义,岂是作假?”
    希宣赞抬起头,张张嘴,就要说话,被法海挡在身前,法杖轻轻磕在头上:“痴儿,妖孽的话你也信?她不过度过劫难,利用你罢了。”
    希宣赞又低下头,浑身颤抖。
    白衣女子大笑,面色一冷,凄厉的道:“不错,我确实是想借助相公你之手,度过劫难,但也何曾不是想,与你真正结为连理?”
    “诡辩,既然你拘人魂魄,千年之久,为何偏偏要等到此世,才肯降下身躯,与他结为连理?”
    白衣女子神色一凝,满眼复杂,却说不说话,而法海大笑:“痴儿,你可明白了?”
    希宣赞久久不语,猛然磕头:“弟子,弟子愿意。”
    “好,好好。”
    法海大喜,手中大香一抖,落在希宣赞头顶,青烟冒出,就是一个戒疤。
    “六根净去,尘缘已了,既然归我佛门,就得守我佛门戒律,你可知道。”
    “弟子知道。”
    法海微微点头,神色威言,双目金光闪动,口出如雷:“一戒不得杀生。”
    戒疤浑圆而成,而白衣女子浑身一颤,上前几步,虚抓而来:“相公……”
    法海却不理,大香再次点下:“二戒不偷盗。”
    “三戒不**。”
    “四戒不妄语。”
    ……
    八戒而成,序列规矩,一个小和尚,就在眼前,再次磕头道:“请师傅受号。”
    法海点点头,就要受号时,忽地手一抖,大香落下,偏头一看,就见白衣女子失魂落魄,气机极其混乱,时而迸发出无边妖气。
    面色大变:“孽畜,还不收敛心神,不然千年修为,毁于一旦。”
    白衣女子凄厉一笑:“千年修为?算计千年,一场空果,谈何修行?”
    “不可。”
    法海袈裟一抖,迸发出漫天佛光,隐隐一座千丈佛陀显露,堪勘镇压住白衣女子,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白蛇,贫僧阻你修行,不过是圆我心结,你不过是失去一次机会,但修行不断,道基稳固,劫难耐你不和。”
    白衣女子冷冽一笑:“秃驴,你这般害怕我散去功法,是怕我师父扭了你脑袋吧?”
    法海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你我恩怨已了,贫僧念你修行不易,还不收神。”
    白衣女子却不理他,只定定看向做了和尚的希宣赞,喃喃的道:“相公,你可知,我有了你骨肉啊。”
    声音虽小,但震得法海浑身发颤,更让希宣赞猛然抬头,不敢置信。
    ……
    易凡驾着滚滚黑云,一路而来,两岸山林毁于一旦,尽是河泽,无数生灵在其中挣扎,心中郁气越发难平。
    数百里之遥,片刻就到,远远地就看一白衣女子失魂落魄的站在浪头,一身慌乱至极的妖气肆意侧漏。
    直接导致江水倾泻而下,本来苟且生存的金山生灵,瞬间化作泡鱼,不知死伤多少。
    “去你娘的,老子砍了你。”
    易凡面目狰狞,重剑一斩,身子瞬间蹦出,携带者滚滚黑云,直扑而来。
    “哪里来的混账?”
    佛光一闪,与易凡碰撞,顿时炸出无数金花,结果只阻挡片刻,就是一剑落下。
    “不可。”
    法海面色大变,奈何自身实力,大半镇压白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目欲裂,口中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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